“启禀太子!君上有书信至!”有传令兵自秦国雍都赶制晋国驿馆,报于秦太子嬴超。
“好!”嬴超看过书信笑道。信上,秦君嬴开同意四国盟好之约,并且授权秦太子嬴超处理此事,可见机行事。
“太子!”有亲兵进来,对秦太子嬴超禀报道:“晋国子姬成师,有请柬至。”亲兵说着,将请柬双手递上。
“哦?”嬴超打开,原来请柬是邀请秦太子在曲沃的沃泉春酒肆把酒言欢。齐国太子吕禄甫,郑国太子姬寐生也在受邀出席之列。
“有点意思…太子宴?”秦太子嬴超想着,发起者不是晋国太子姬伯,而是晋国公子姬成师。
在曲沃最幽静的一条小街——沃泉街上,坐落着沃泉春酒肆。
这条小街南北走向,北口是曲沃旧时国都的大殿,临时四国会盟的场所。(曲沃以前曾经是晋国的国都:西周穆王年间,晋成侯徙都曲沃。此间,历成、厉、靖、釐、献五世。晋穆侯将国都迁于绛,就是现在晋国国都“绛都”。)南口是县衙,东西各有三条小巷通往繁华的街市。虽然说是小街一条,却是城中的通衢之道,毫无闭塞之感。更为引人注目的是,这条小街没有民户,只有大的店铺和十多个接待诸侯国的驿馆建在这里。街边绿树成荫,街中石板铺地,行人衣饰华贵,馆所富丽堂皇。就在沃泉街的中段,有一座绿树成荫,流水潺潺的庭院,院中有一座九开间的两层红色木楼,这便是晋国名满天下的沃全春酒肆。
曲沃以前是晋国的都城,晋国公子姬成师帮助他的兄长姬仇,从他们的叔父晋殇叔的手里武力夺回了君位后,姬仇在曲沃为姬成师建了府邸。晋国公子姬成师喜欢结交名士和各诸侯国官员,也养了很多门客。有的士子和各诸侯国官员们便会抱怨,偌大曲沃竟没得个好去处清谈饮酒。这时有人办起了这座沃泉春。酒肆老班开张之日,立下定规:非读书士子、百工名匠、富商大贾与国府官吏,不得进入沃全春。这便将沃泉春明确的当作了上流社会的清谈聚饮之所。幽静的院落酒楼,精美的器皿陈设,诱人的珍馐美味,名贵的列国老酒,还有雅致艳丽的侍女,每一样都是天下难觅的精品。名贵珍奇遍置其中,雅室秘室酒室茶室棋室采室,错落隐秘。更有论战堂宽阔舒适,专供客人们聚议重大国事。一时间,名士吏员列国使臣竟是趋之若骛。
沃泉春的老板,坊间传闻是一位姑娘,使名流士子们更增好奇之心。虽然传闻这个姑娘美丽多才文武兼备,但从来没有客人在沃泉春一睹国色。这样一来,沃泉春竟是倍添神秘,更为诱人。
沃泉春井然有序,郑国太子姬寐生,齐国太子吕禄甫,秦国太子嬴超和晋国公子姬成师走入沃泉春的雅间之中,侍女们轻悄悄的抬来了精美的长案,在空阔的地毡上摆成一个中空的环形,锦绣华丽的四人寒暄之后落座。铜鼎玉盘,酒香四溢,侍女光彩夺目,当真是满室生辉。
四名侍女捧上铜鼎玉爵,向爵中斟满了酒。四人对雅致的侍女却仿佛视而不见,各自端起了长案上的酒爵。
“来来来,在下作为东道国,略尽地主之谊。本公子有幸,能邀请到三位太子赏脸来沃泉春一聚。来,先干此一爵!”晋国公子姬成师率先发话道。
四人同时将酒一饮而尽,四名侍女很快就将见底的酒爵填满。
“好酒啊,这汾酒果然名不虚传啊!”齐国太子吕禄甫看向众人,意犹未尽地说道。
“齐太子喜欢这汾酒,等明日,本公子遣人给齐太子送去几十坛!”晋国公子姬成师说道。
“那就先谢过晋国公子了。”齐国太子吕禄甫笑着说道。
“吾观这曲沃之地,繁华无比,并且这酒肆唤作沃泉春,不知这曲沃之名,是否和这沃泉有关啊?”秦太子嬴超说道。
“秦太子果然聪慧。是的,曲沃之名,始于周初期。古晋国以绛山为宗,绛水出绛山之南,沸涌而东,折向北经青玉峡,东流白石山,悬而为沃泉,九曲而北入于浍,萦回盘旋,西流入汾。取其曲,取其沃,得名曲沃,是为曲沃命名之由。来来来,再干一爵!”晋国公子姬成师向众人举起酒尊道。
四位年轻人,觥筹交错,把酒言华。此四人,皆是这四大诸侯国意气奋发的年轻一辈,也是日这后四大诸侯国的掌舵者。
“都说不到沃泉春,不知钱袋小!曲沃如此繁华,酒肆如此宏伟,天下所罕有啊!曲沃一定会渐渐成为晋国的军事、经济、文化中心。公子何不让晋侯将曲沃之地,赐于公子啊!”这时微醺的齐国太子吕禄甫笑着说道。
“齐太子醉了。”晋国公子姬成师赶紧说道:“晋君乃晋国之君,在下乃晋君之臣,不敢造次。”
秦太子嬴超看向晋国公子姬成师,他分明看到姬成师听到吕禄甫的话时,眼神中有一丝丝异样:是兴奋?亦或是不甘?
“哈哈!成师兄,不必过谦,谁不知道,这晋国的君位,有一半是你打下的。你的那个侄子,在之前的晋郑之战时,本太子和他交过手,完全不堪一击。本太子以为,这天下的英雄,方伯和霸主,舍我四人其谁?!”齐国太子吕禄甫趁着酒劲兴奋地说道。
此话一出,在座的其他三人都面面相觑。毕竟在座的四人,虽都为大诸侯国的太子或者公子,但毕竟四人之上,还有四国国君,国君之上,还有周王室,虽说王室衰微,但说出要成为霸主这样的话,在这样的场合,多少有点不合适。
“禄甫醉了,切莫多言!来人,快搀你们家太子回去歇息。”郑国太子姬寐生赶紧招呼雅间之外的齐国太子的随身侍卫说道。明显,郑国太子姬寐生是在为齐国太子的失语打个圆场。
“今天的朋友,把酒言欢,以后应该都会变成自己强劲的对手!”秦太子嬴超暗想。沃泉春神秘的女老板,也同样让秦太子嬴超有一些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