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当空照，人似清闲单影只。”

“嗯”

王道举着酒杯美滋滋的嘬了一口，喝来喝去还是这醉人心最上佳。

“诗不像诗，话不成话。学什么文坛大家在这里摆架子？”

牛不凡本是不愿理睬王道，不过先前看他一顿忙活，如今眨眼间就像个没事人一般坐在院中亭内一人独酌不免心生好奇。

“别瞎操心，你就安安静静的在屋内看着好不好？”

“这般大意，就怕等会儿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牛不凡自带一碗，走到王道身旁自酌了一点。对今晚的刺客她倒是没有任何担忧，反而王道的行为引起了她的好奇。

据她所知，按照这个年纪少年的心性，一根本不敢接这个活，二就算接了现在也是战战兢兢紧张不安的。她不知道，这个王道是在强装镇定还是真的有所凭借。

“我掏银子买的酒，你这一点至少五文钱！”

王道醉意微醺，不过对待银子的问题上还是十分清醒的。

“待会儿你可能会死，你觉得自己还有命花吗？”

牛不凡可不管王道，再次抬手便是倒入了半碗酒，她不差钱。

“你不是说了嘛，遇到危险我可以逃跑呀。嗝”

“呵。”

牛不凡轻笑一声，她不知道王道说的是真是假，不过她不在乎，毕竟王道的实力就摆在那里，她很想看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你也喜欢翠竹？”

“那是家父种的。”

王道一听酒意一醒，下意识的来了一句对不起，他虽然对亲情没什么感觉，不过他觉得这一定很痛苦。

“没什么习惯了。不过小花这张嘴，老娘迟早有一天得撕了它！”

牛不凡仰脖闷了一口，醉人心虽是美味，可几碗下肚，她的脸上还是浮现了红晕。

“你对手下人还真不错。”

借着酒意，王道抬头看着残月，他心中竟开始思念起枯瑟来，也许是被牛不凡感染了吧。

“你呢？是庄国皇子吗？”

牛不凡撩开额前垂下的长发，一双眼睛半睁着盯着王道，说不清是清醒还是开玩笑。

“你的问题太突兀了。”

王道既想回答是又想回答不是，想来想去还是拒绝回答的好，就让世人去猜吧，反正他自己也不知道，不过如果他的行踪被世人关注得到暴露，这样也方便枯瑟找到他。

“呵呵小家伙还挺谨慎。”

牛不凡嘴角微翘，半睁的双眼说不清是浑浊还是清醒。

王道被盯得有些头皮发麻，他可不信一个征战沙场的将军几碗酒下肚就会变成这样。

“好自为之吧”

牛不凡站起身拖着红色长裙便往屋内去了，王道不敢多看她，他不明白为什么牛不凡要试探他。即便她是庄国的将军那又如何？

庄国覆灭了十几年了，早已在世人心中淡忘，如果真是有心人，那么早就找出当年灭国的真相了，何必等到现在？

沙沙，沙沙

起风了，时近年关这天愈发的冷愈发的寒，几粒稍大的雪花飘到了王道面前。精致的六棱角上布满了雪丝，这一个个冰晶便是大自然最好的雕刻。

嗯？

不好！

拥有青一决的王道立刻察觉到了危险，这些美丽的雪花竟然夹杂着些许内力波动，在常人看来这与寻常雪花并无一二，可在王道的眼中这些雪花无异于火药。

在王道带着醉人心跳出亭子的那一刻，这些雪花终于落到了地上。

“轰！轰！”

几声巨响，原本好端端的亭子在顷刻间化为废墟，飞出的瓦砾碎片将不远处的白墙砸出了几个窟窿。

“呼还好手快，这醉人心还剩点儿没喝呢，差点浪费。”

王道一大口闷光了剩余小半坛的醉人心，随即瞅准了一个方向，将手中酒坛子狠狠的砸了过去。眼看酒坛子就要砸到地上，可谁成想在半空中这酒坛子竟然直接炸开了。

果然

王道看向酒坛的地方越发沉默，他突然想到了枯瑟曾经和他介绍过的一族，他们虽然不能呼风唤雨，可是却能将自身内力藏入其中并借此来操控它们为己所用，世人将他们成为术士。

这牛不凡到底得罪的是什么人，连术士都能请来？王道挠了挠头，他记得枯瑟补充过一句，让王道别害怕，这些术士基本上是不出世的，所以也不太可能遇到。

二十两果然亏了，明早得再要个十两！

“感知力很强，是个天才。可惜，见过我真面目的人都得死！”

不知何时，王道的耳畔传来了一句苍老的声音，随即不远处酒坛碎落一地的地方竟开始慢慢扭曲起来，不一会儿一个老头出现在了原地。

老头是个光头，唯独下巴和上嘴唇处长了一圈白花花的胡子，脸上褶皱颇多，一双眯眯眼布满了血丝和浑浊的暗黄斑。

大意了，早知道就先问问牛不凡她的仇家有哪些了，本来还以为只是一些小毛贼，现在看来这些人身份不一般呐。

“前辈深夜造访，不知。。”

王道话还没说完，这术士手印一起，原本苍老皱皮的枯手像是老树逢春一般变得光滑细腻，淡淡的白色光晕浮现，可在这美轮美奂的白色华光下蕴藏着巨大的内力波动。

是翠竹？是瓦砾，还是雪花？

王道记得术士能用内力操控万物，可也只能操控万物来对敌，因为他们自身的内力十分平和苍白。

呯！

猛地一根枯枝从地底钻出，强大的内力只一瞬间就拱破了泥土。乌青色的枯枝约莫一人腰粗，浑身散发着难闻的腐臭味儿。

好强悍的内力，王道自问全力一击都没有这枯枝破土而出的力道大，看来等等打不过还真得跑路了。

二楼窗户处，牛不凡环抱着双臂轻轻靠在墙上，在看到术士现身的一刻她也是有些狐疑，据她所知的消息这个人不应该出现在这，至少今晚不应该。

难不成？

牛不凡心思飘远，二指轻轻扣了扣身旁的红木桌。

“小花！”

“属下在。”

“去通知卫扬，收网了！”

“是！”

小花走后，牛不凡继续兴致勃勃的看着王道，她想看看这家伙该如何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