愉悦间有俩小年青在橱窗边驻足观望，瞅架势是略有进店的意思，炉绍辉见是生客，人又太稚气，所以根本无意去招呼这等连潜在消费者都挨不上的路边闲人。

斋凝玉则不然，她不想继续被这位性情善好的朋侪在不知情中孽混出性类骚扰，于是主动将关注点移过去。

“欢迎光临先锋衣阁。”

小年青闻声扭头，面对年纪相仿的貌美女店员他们的神情显然很意外。

鬼花话中引路：“二位里边请，不知你们想看哪一类，夹克，风衣，还是西蒙服？”

炉绍辉赞色看着斋凝玉将客人请进店。

“我看件夹克，他准备选件风衣。”年轻客人的话口露出些许紧张。

邀人来到风格清扬且价位相对最低的专柜后，毫无经验可言的美女店员生口介绍：“左边是经典款，右边的是新款，你们全都可以试穿一下。”

两名来客不看衣服首先就翻找标价，“嗬，你们的衣服好贵！能打几折呀？”

两颗不稳的心脏，两份紊乱的呼吸，一切都让斋凝玉胸有成竹，“我们店里卖的是品质，赚的只是合理利润，所以不议价。我们这样做的目的是让顾客放心选购，不会因为嘴上的还价工夫欠缺而吃暗亏。”

“一点折扣都没有么？好几千呢……太贵了！我们消费不起。”

似乎是魂香的功效尚未完全展开，顾客有离开的意思。斋凝玉魂下有些失望，但念想到炉绍辉资助的几个孩子，她忽然觉得有必要争取一下，只要能多留住他们一分钟，自己就有信心逆转形势。

顾客已转身，时不我待。

“稍等一下。”

鬼花各取所好地信手拈来两件衣服分递过去，春容挽言：“进店的客人都是贵宾，买不买没关系，你们试完再走也不迟。当你们切身感受过上等品质才可能具备专业的眼光，去别的店也好有个比较不是？有了真实的体验还价时才能砍到点子上，能省不少钱。”

话口温暖只是表象，拖延时间才是目的，想要真正打动人还得靠魂香，只有充分沐浴过魂香的人才容易转变为真顾客。斋凝玉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他们互相对望了一眼，转身接过衣服。

黑衣：“嗯……面料舒服，还蛮有型。贵得是有些道理，你觉得呢？”

灰衣：“这针脚真是特讲究，合金纽扣很别致，我特别想奢侈一回。”

黑衣：“我也心动了。”

灰衣：“我包里的钱不够，要不你帮我先刷卡，回去就还你。”

黑衣：“好，没问题……诶你这风衣挺酷的，干脆我再来一件，大不了回家管我妈多要点生活费。”

鬼花对先锋衣阁狠狠宰人的做法已毫无抵触情绪，但宰啃老一族就等于连累了老人，这等缺德事让她懊悔不已，只能想办法劝止。

妙音秋送：“男人与女人不同，有一件在重要场合穿的好衣服就足够了，平日里穿点普通的弄脏弄坏也不心疼，你们觉得是不是？”

天底下居然还有这样善解人意的店员，关键还是貌美如花的女店员，顾客的感动情深似海。

黑衣：“姑娘你的性情真好，特别会为别人着想，我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谢谢，那我就只买一件。”

店员：“咱们店的衣服确实不便宜，谁都有手头紧的时候，你们要不要再考虑考虑？”

黑衣：“没事，不用考虑。”

店员：“就要身上这件吗？”

黑衣：“对！”

灰衣：“我和他一样，就要身上的这件。”

店员：“那……你们的新衣服是准备现在就穿还是把它装袋？”

黑衣：“装袋吧，要不然吃饭的时候弄脏了。”

灰衣：“我也是。”

两人当即脱衣换上自己的旧服。

由于对方中魂香之毒太深，就连斋凝玉自己也无法阻止购买行为，但她不能前后不一地在打折问题上自我否定。

无奈之下店员只好找个托词能让则让：“咱们年纪差不多，同龄人要有同龄人的情谊。这样吧，我用我的员工卡悄悄给你们打九折，只是你们千万别对外人说。”

已经成交的价格美女店员居然又主动让利，无以为报的顾客其感动难以言表：血气方刚一浪，刻骨铭心又一浪，最后几乎要用“山无痕，天地决，才敢与君绝。”的爱情巨浪来表达。

恋恋不舍的顾客拎着昂贵的新衣走了，他们钟摆似的回首与某人心中频闪的感叹号同步，她的奇才与善良令男人越加深陷爱慕的沼泽。

这一次的成功交易让旁观者心服口服，就连身经百战的店管也不例外：“哎哟斋凝玉，像这种囊中羞涩，压根就没有购买意向的顾客你都能摆平，真是厉害呀！我服了你！”

附和之声不绝于耳。

促成买卖的隐晦原因斋凝玉自晓，并非是巧舌如簧，也并非是销售技巧，仅只是巧妙利用了魂香的特殊性质让可伶的异性们在幻觉中产生购买冲动而已，所以旁人越是盛赞她反而越发惭愧。

被感叹号分了很长时间神的炉绍辉苏笑：“斋凝玉啊，照你这种百分之百的成功率，一天就成万币户了！”

忧不压喜，斋凝玉泛起桃色，“炉绍辉我警告你，可不许再用衣服和皮包之类的东西来抵债，要不然我跟你翻脸。”

哄笑……

午饭前进来过两三拨男客，斋凝玉主动选择了退让，既然知道了有提成这规矩就不能独揽生意，再怎么也要给小姐妹们留口饭吃。

此举虽小，却令旁人对她另眼相看，姐妹们的关系变得十分融洽。

午饭时间糖永贵如期而至，他穿着早上新买的风衣，衬托身价的步伐很稳重，表情是肆意打开的，仿佛挂有春风。

“哎哟糖店东，你来了。”炉绍辉动身招呼。

糖永贵朗笑，“我是来取衣服的，顺便向你借个人。”

“糖哥，你真是守时。”

有些迷惑的炉绍辉正想开口，斋凝玉已是拎衣带话地来到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