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鸠腾地站起身子,连忙摆手。
“别别别,我去,我去还不行吗!”
寻思着这三百岁的天山童姥,估计可以打三百个自己,林鸠就怕一手刀直接把他人首分离。
心中不免发毛,不过小心思还是在乱窜。
“我去客栈拿行李,你先坐这吧。”林鸠放下几文铜钱,赶忙要走。
鹓鶵也站起身子,盈盈笑道:“那我也去。”
林鸠叹了口气,跟则子匆忙告别
则子乃是游侠,周游各地,因为一些渊源所以跟林鸠认识,此次相逢也是偶然。
鹓鶵接过装得满当的酒葫芦,萎靡地微笑看着冲她伸出胖手的老板。
老板被盯地浑身发寒,打了个寒颤连连摆手。
“罢了罢了,不要你酒钱便是。”老板苦着脸,不知道在想什么。
林鸠又好气又好笑,阔绰地付掉了酒钱,被鹓鶵又“押着”走向客栈。
“诶?你们确定你们是宗门?不是土匪山贼什么的?”
看着鹓鶵喝“霸王酒”,其他人也不敢得罪,林鸠心中有那么一点点羡慕。
“咱们宗,可是镇林府数一数二的名门大宗!”
鹓鶵这么说着,泛着嫣红的白皙小脸蛋上出现自得的表情。
林鸠觉得她不像三百岁的,倒是像十三岁,喜形于色情绪露于表面。
这种人,要么是天真憨厚带着爽利气息,要么是城府极深的麻辣老阴逼。
前者控制不住,后者太会控制。
如果鹓鶵是后者,那么一定是一份陈酿三百年的极品麻辣老阴逼!哦不对,是三百零一年。
回到客栈收拾好行李,其实不怎么多,包起来背身上也不碍事。
林鸠因为战斗力极低,兵器熟练度为零,所以没有,也没必要随身携带自己的专属绑定武器。
就他这实力,平时见了雄赳赳气昂昂的大公鸡都要胆战心惊地跑开。
估计拿着天上天下第一神剑都可能会被江湖小虾米乱拳打死。
“拉倒吧你,名门大宗长老喝酒不给钱?名门大宗名字叫‘无名宗’?名门大宗会揭不开锅?”
林鸠一边吐槽,一边小心翼翼观察四处地形,舒城县县府地处过道要地,也是纵横交错四通达。
若是趁机会跑了,兴许凭借着自己三脚猫的轻功也能周旋甩掉。
“唔……曾,曾经的名门大宗嘛。”鹓鶵此时还没注意到林鸠的异常,略有愧色的说着。
然后路过一个卖糖葫芦的老大爷旁,顺手就拿了一串糖葫芦,塞进嘴里。
林鸠扶额,然后赔笑着付了钱。
“哇,掌门大人付钱的样子好帅哦!”鹓鶵双手捧着脸,嘴里咕噜噜地嚼着糖葫芦,眼睛里仿佛有小星星在闪烁。
“别恶心我。”
虽然一脸嫌弃地这么说,但被美少女如此奉承,林鸠的其实已经开始在珠穆朗玛峰上飘了。
诶呀呀,好像……就这么去那个什么无名宗混吃等死,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但当站在无名宗的山门前时,林鸠有点后悔了。
牌楼已经无人维护,匾上钉松了些许,微风拂过也能捎带着它晃动一二。
两边的几个石狮子也只剩下了台座,唯一一个有些完好的也少了个头。
而几个护山的宗门弟子靠在不远处的大石头旁斗蛐蛐。
“上啊,上,威震天!”……“加油擎天柱!”
“喂,喂,别玩了,长老回来了。”
鹓鶵挠了挠乱糟糟的头发,不好意思地对林鸠怯怯一笑。
“我靠你们这的弟子取名字还真特么清奇啊。”
林鸠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地无视了玩忽职守的行为,嘴上吐槽着。
他又开始怀疑是否有穿越者同行了。
“不对不是你们,是咱们!”
林鸠忽然感觉嘴唇被指头抵住了,低下头,鹓鶵踮着脚想与他平齐,但最后还是放弃了。
不得不说,鹓鶵身上的酒味估计可以醺死一头牛了。
林鸠光是与她贴近,便感觉到一股令他有些头晕的酒气。
那边斗蛐蛐的守门弟子看见平时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鹓鶵长老,居然对一个男人如此亲密,连蛐蛐都不斗了,一个个都把眼睛瞪得老大。
“我……我看错了吧?”
“我难道在做梦?”
林鸠被看得有些不自在,后退闪过鹓鶵的骚扰。
“咱……呸,我们还是先上山吧。”林鸠略有尴尬地说道。
“嗯,好。”鹓鶵脸上的笑意收敛,恢复了醉醺醺的样子。
跟着鹓鶵踏上了石阶,这石阶每一阶似乎都纹着不同样式的纹路,层层叠叠,一直延伸看不到尽头,让林鸠心里有点发怵。
“咱无名宗,可是曾经澜沧域霸主级的存在。”鹓鶵走在前面,还不忘给林鸠介绍无名宗的情况。
“你越这么说我越心里没底啊喂……我什么武功都不会,连武者境都进不去,当掌门什么的……”
林鸠确实有点后悔了,他本以为这无名宗只是城外某个山头上随便建立闹着玩的山野小宗。
没想到,光是看这山下的护山弟子就有两位数,虽然牌匾破落了点,但也可以看出昔日的光辉。
“放心,有我在,没人敢反对的!”少女拍了拍贫瘠的胸部,声音在山谷间传出去很远很远……
……
无名宗,议事大厅。
几名神态各异的男女或端坐,或起身踱步,但都时不时望向院外。
“鹓长老呢?已经过了午时了,怎么还没到!”一位鹤发童颜的老者坐了下来,烦躁地拍了拍桌子。
“常长老稍息火气,我听巡守弟子说了,鹓长老今日天未亮便下了山,手里还提着酒葫芦,估计是去讨酒喝了。”
坐在他身旁的一名俊俏男子轻抿一口茶水,不紧不慢地说道。
“嘁,也没见她有过正形,真不知道掌门是怎么想的,居然让她做主事…”
对面的青裙女子不忿地说着,头顶的发簪挂坠叮里当啷响个不停。
“安静点。”坐在首座右侧的一位白袍老人虚着眼,声音淡漠至极。
他一开口,所有人都屏息凝神,大气都不敢出。
因为老人嘴里呼出来的大蒜味瞬间布满了大厅。
坐在老人身旁打着瞌睡的灰袍少年忽然猛地惊醒,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然后鼻子嗅了嗅。
数息后,便捂着嘴从椅子上弹起来,飞身向院里奔去。
可刚飞身闪出门隘,却与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随即便扑面而来更加令人作呕的浓郁酒气。
两股味道冲在一起,少年感觉有什么在脑内炸响了。
“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