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给我使劲挖!我倒要看看这玩意到底是什么!”
裸露煤层,林鸠气愤地坐在豪华长椅上,一边享受着黎木鹛的按摩,一边啃着烤红薯。
他刚刚摔进去的深坑里,有几个倒霉透顶被抓壮丁的无名宗弟子,在拿着铲子埋头苦干。
可是如此挖掘,过了大半天,几个弟子都累的奄奄一息了,那金黄色的凸起只是露出了更多一些。
“林鸠,这样不太好吧。”黎木鹛心疼那些当苦工的弟子,为他们求情道。
“嗯,确实,这样太慢了!你去找个鞭子,就快了!”
林鸠不知道是故意没有听懂黎木鹛的话,还是真的没听懂,几个正竖起耳朵的无名宗弟子差点晕厥过去。
“我不是说这个……”黎木鹛有些生气地瘪着嘴。
林鸠只好无奈地点点头,示意坑里的无名宗弟子可以走了。
那几人顿时泪流满面地感谢,扔掉铲子,发誓这辈子再也不碰这垃圾玩意后,连滚带爬地溜走了。
“嘁!看他们那个样子,明显还有很多力气……”林鸠话到一半,看到那之前追着他锤的执事走了过来。
刚才在掌测司还感叹不用证明身份,免于浪费时间。但到了这偏僻的燃峰,还真的有人不认得他这个刚上任的上司的。
有一说一,这种情节要是是自己在看小白文看到的,那还不错。
但是现在真实发生了,林鸠自己都替对方尴尬。想想那种有眼不识赵本山的感觉,尴尬癌晚期的林鸠表示浑身难受。
更何况,自己还是十分丢人地被人搀扶着的。
“赵执事,那玩意你知道是什么东西吗?”为了免于想起刚刚的事情再次陷入尴尬,林鸠主动问道。
他指向坑里不寻常的金黄色凸起,但是赵执事并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
“此物……属下也不知是何物,类似的东西在煤矿各地都有分布,以前还上心,现在都不觉得新奇了。”
真是奇了怪了!
林鸠能想到的只有一种可能,那便是这煤矿底下有一个很大很大的不明物件,亦或是建筑。
他顿时兴致缺缺,把番薯皮随手扔进坑里。
自己的神器啊……就这么没了!
虽然说本来就不存在。
“你带我看看那些凸起,对了,有纸笔没?为我伺候笔墨。”林鸠伸出手,黎木鹛会意,扶住他站起。
“有,主事稍等片刻。”
“诶诶诶!等会儿!”
赵执事刚走出去没多久,又被林鸠唤了回来。
“算了,不用准备笔墨了,麻烦你跑一趟,掌测司,去找尤尚尹,让他准备测绘工具,把这些东西的大概位置和形状都画下来。”
林鸠不是忽然犯懒,只是因为他的画技以及测绘技术实在是惨不忍睹,估计到时候画出来自己都看不懂。
煤矿底下有一件大宝贝,但是显然这玩意不可能是什么神器,所以林鸠便不怎么上心了。
探查了一番矿场,林鸠便开始琢磨施行开矿的具体措施,但这是一个长远的计划,目前而言,他还处于空有其模糊的形而无实质的状态。
“这件事还需要讨论……尤尚尹算上一个,诸位长老也要算上……还有……嗯……”
想着想着,林鸠忽然想到了鹓鶵。
许久没见了,每次想起她,都觉得意乱。
“你师父啥时候能回来啊?”林鸠忽然愣愣地低下头,看向搀扶着他的黎木鹛。
他知道问黎木鹛,黎木鹛也得不出一个答案,他只是忽然单纯想问,于是便问了。
“你想她了?”黎木鹛的脸上露出暧昧的笑容,反问道。
“嗯,也不是想吧,只是觉得什么事还是过问她比较好。”
林鸠叹了口气,似乎是在回忆着什么,紧接着继续说道。
“我还没管过这么多人,我知道我也不是当这个职位的料子……以往每次行事前,总会想‘哎呀,这么做是不是不太好?是不是可以做的更好?’然后最后什么也做不成……这就是我。”
忽然开始的自我批判,让黎木鹛有些把握不准林鸠的情绪,只觉得一直乐观的他好像突然就失去了那股子冲劲。
“放心吧,就算所有人不支持你,还有我……还有师父支持你,她不是想让你做的有多好,她只想让你待在她身边。”黎木鹛深思后,谨慎地回应道。
“你怎么知道?”
“猜的。”
林鸠忽然笑了,用脸蹭了蹭黎木鹛,惹来一阵白眼。
“是啊,没人对我报以希望,就像没人会去期待一个臭屌丝拯救世界。”
“臭屌丝……是什么?”不知道为什么,即便不知道这个词的意思,黎木鹛还是感觉到一股恶意。
“别问,问就是你猜。”
“切!”
林鸠停下了不正经的笑容,虽然严肃了下来,但黎木鹛还是感觉他的情绪又恢复了。
虽然这个男人很莫名其妙,有时候搞怪,有时候严肃,尽管看上去很玩世不恭的样子,但只有真正贴近了解这个人,才能体会到那种近乎坚毅的可靠感和强大的内心。
虽然此刻是黎木鹛搀扶着林鸠,但是他还是莫名感到了……亲情?!
他不敢妄自给一种感情下定义,因为这是阅遍药理书也找不到的。
“林鸠,你的家人呢?”心中略感惊疑的黎木鹛忽然好奇地问道。
“死了,从记事开始就没见过了。”林鸠毫不避讳地说道。
黎木鹛沉默不语,良久,他抬起头,看向林鸠略带胡渣的下巴。
“我父母死于一场大火……一场妖火……就在我的面前,我无能为力……”似乎是回忆起了什么,黎木鹛的身子有些颤抖。
林鸠垂下脑袋,认真地看着这个实际上比他外表成熟的多的少年。
本来应该是天真无邪的年岁,终究是被一场大火烧去了童稚,又在他向来不管他的师父那里感受到人世间的冷漠。
就是这样超绝的成熟,才让人更加心疼与同情。
“我来了,别害怕,以后我就是你的家人。”
“真……真的吗?我真的可以……?”黎木鹛语无伦次道,眼眶有些发红。
“嗯!以后谁欺负你了,我就去打他,打不过就叫你师父,总会打过的。”
“噗嗤……那我是不是应该改口了?”黎木鹛被林鸠逗笑了。
“嗯,叫哥!嗯……叫爸也行!”
即便是这样,林鸠还是不忘占别人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