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行山庄?天行……喔!”卞郝仁先是疑惑,然后接着恍然大悟地拍了拍脑袋。
“萧岚裳还未离去?”
“是啊,她要等她的师兄。”
那位很爱哭的天行山庄弟子似乎对她师兄有一股莫名的执念,就像龙月鸢对林鸠有着莫名地执念一样。
“我前些天在山下傅隆村,确实未曾见到天行山庄的弟子,只是那股浩意的痕迹确实在傅隆村……想来要么是死了,要么是走了。”
卞郝仁更加偏向前者,那位孤身迎敌的勇士已经战死,因为天行山庄弟子与妖是不死不休的。
这世间没有一个天行山庄弟子会放过妖,也没有妖会对天行山庄弟子心慈手软。
“嗯,那萧岚裳……”林鸠犹豫地说道。
卞郝仁把扫把扔到一旁,地上的白纸扬了起来。
怎么有白纸?
林鸠揉了揉眼睛,才发现那些“雪”是一片片白纸。
“唉!就交给我,与她说说吧!许久未见了……”
他对着林鸠拱了拱手,然后心有浓愁地飘然离去。
又解决了一个不大的麻烦,准确来说是把麻烦交给了卞郝仁。
林鸠心情舒适,连看龙月鸢都顺眼了许多。
“走,我们去叫小喵起床!太阳都晒屁股了怎么还睡呢!作为一宗主事我有责任监督起每个弟子的日常作息啊!”
林鸠大义凛然地说道,然后趁龙月鸢一个不注意就往乱花宫内跑。
“诶?!你跑什么!”龙月鸢脸色一变,赶忙跟在林鸠身后。
“锻炼身体!”林鸠转过头,眼眶的黑眼圈愈发明显。
显然,一夜没睡,通宵使得他神智有些模糊了。
他跨过门槛,来到一处临着侧苑的走廊,忽然脚步一顿,差点摔倒。
龙月鸢见林鸠停了下来,也急忙放缓步伐。
“怎么了?”她问道,然后视线跃过林鸠,也是愕然地微张着红唇。
他们看见走廊上站着几个全身白衣丧服的少年少女。
每个人的眼眶都红红的,似乎都刚刚哭过似地。
有位少女看到了站在走廊那段愣神的二人,特别是见到了林鸠——虽然她并不是是太熟悉,但曾经有过一面之缘。
“是……是主事!”少女原本哭红的眼眶又涌出了泪水,小脸变得煞白,声音有些颤抖。
其他几人惊愕失色,纷纷转过头看向林鸠与龙月鸢。
林鸠深叹一口气,已经明白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二人的心渐渐下沉,林鸠率先作出了动作,在略微犹豫后,迈步继续前进。
龙月鸢咬了咬红唇,也跟了上来。
“林……”
“我知道。”林鸠直接打断了龙月鸢的话,眼神中带着无奈。
无名宗门规第七部分第十一条,宗内不允许出现嫁娶和丧殡的红白事。
少年少女们不敢多言语,紧张地低下头,靠向两边,为林鸠散开一条空道。
林鸠默然不语,快步与几人擦身而过,就当完全没有看过几人。
龙月鸢松了口气,紧接着才反应过来,自己为何要如此害怕林鸠会惩罚几位外门弟子?
难道心中已经承认了林鸠的权威性了吗?
龙月鸢不知道答案,只是快步跟着林鸠,来到了心湖。
一路上,见到了很多身穿丧服的无名宗弟子,大多反应都是如出一辙。
“是……是主事来了!”心湖边聚集的人更多,一眼望去一片攒动的白衣。
轻微的骚动后,人群又是静了下去,只有偶尔的微微低声抽泣。
所有人将目光紧紧地注视着林鸠,有的哀伤,有的紧张,有的愤怒。
这里的人们不久前失去了他们的亲人,而现在,又即将被门规惩罚。
律法无情。
林鸠叹了口气,然后跳上一块石头。
他稍加整理思绪,然后开口道:
“腊八时节,祭奠先祖以求来年风调雨顺,我宗凋僻,无法组织大规模的祭祀,你们做得很好,每人受赏赐银一两,沐休三日。”
此言一出,众人都是没有反应过来。
龙月鸢一项按理法办事,但是人皆有情。
她本来要拉下面子为他们求情,但是此时却愣住了。
几个反应快的无名宗弟子率先单膝而跪,拱手虚依,嚷道:“谢过主事!”
良久,众人都是反应过来,林鸠这是睁着眼睛说瞎话,放他们一马呢!
“谢过主事!”轰然一片的受赏礼,虽然有些不整齐,但是林鸠全然不在意。
“姐姐,拜托你去库房和教署司一趟了。”林鸠解下腰间的令牌,递给龙月鸢。
龙月鸢接过令牌,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最后还是没能说出口,只是点点头,然后转身离去。
林鸠最后看了一眼众人,然后又回了乱花宫。
孤身来到大殿,此时正好无人在此,林鸠飞身上了明渝鹋的小阁楼。
“嗯?”
打开那道暗门,却发现睡床已空,明渝鹋已经盘腿坐在卧席桌前,倚靠着窗沿。
长发披散凌乱,薄裙半解,露出一半的胸脯。
从半开的窗户外透进依稀的光,照亮明渝鹋那双带着略微笑意的面庞。
“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你是个好人。”
林鸠没有一点被夸赞的高兴感,叹了口气,然后坐到明渝鹋对面。
“我有什么办法,就算是想按门规办事,你觉得我一个人能打得过这么多人吗?万一哗变我就死的不能再死了。”
“放他们一马就是放我自己一马,你还不懂~”林鸠疲惫地一笑,提起桌上的茶壶,却发现里面没有水。
“为什么总是把自己善心说的如此不堪?”明渝鹋忽然语气一变,变得异常心疼似地。
“嘁!你懂什么!”林鸠打了个哈欠,并没有打算回答明渝鹋的问题,当即爬在桌上小憩。
屋内静了下来,只有林鸠的轻鼾声。
明渝鹋望着他的侧脸,总觉得这个男人除了看上去人模狗样,其他的也是普普通通,为什么自己就是觉得他这么好呢?
明渝鹋想不通,索性就不想了。
她站起身,然后毫不费力地将林鸠抱起,望床上走。
“师父……”林鸠忽然含糊地开口。
明渝鹋好奇地瞥了一眼。
“师父你昨晚那个妞真不错啊……”
明渝鹋手一松,把他扔在床上,愤愤地跳到他身上。
“妞妞妞,睡觉还想着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