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下午,在陈清玉的家里。众人听着沈落松把刚才那段娓娓道来。
“我做梦也没想到我二哥这个德行的有一天居然会去当官,这李大人看上你哪儿了?”曹龙莽一脸怀疑地道。
沈落松不服气道:“你二哥怎么了?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啥我也不差啊,你就是眼馋知道吧。”
李镜缘端过一杯茶来给沈落松喝,笑着道:“哈哈,我二叔一表人才,给个巡抚都绰绰有余的,这次二叔是可以了,咱们也跟着沾光。”
陈清玉看着沈落松,叹道:“哎,云南的土匪我听说可不好对付,贤弟万事小心啊。”
“谢谢大哥关心,只是今天虽然我以退为进的冒犯了李大人,但是此招确实很是凶险。但是最后李大人不光饶恕了我还给我官做,这就有点匪夷所思了。我总觉得好像身后有什么人在帮助我渡过了这个难关。”沈落松道。
“李大人也许是看你是个人才,想锻炼你一下,别太往心里去,你干不干的好还不一定呢!”鲁天恩一旁说道。
四人看了一眼鲁天恩,数秒过后,才反应过来,都大惊失色,均往后退了几步,喊道:“卧槽!这怎么还有个人呢!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鲁天恩看众人吓成这样,哈哈大笑,“我都来了一会儿了,怎么了,刚过多久你们就不认识我了?”
曹龙莽揉了揉眼睛,“哎呀,这不是活神仙吗?你这个仙法真是可以啊。”
沈落松才缓过神来,从陈清玉家中找个凳子坐了过来,“鲁大师,你功夫气息可以啊,我居然都没有察觉你进来了。”
陈清玉武功已是登峰造极,连他都没有察觉到鲁天恩的气息,直接让他溜进了家里,实在有些惊恐,他听鲁天恩道:“嗨,我都消失了这么些天了,陈清玉和潘辰龙在总督府那里打的时候我都没出现,你们就没人在意我吗?”
众人同时点了点头。
鲁天恩气得一指众人,“你都得不了好死!居然没人注意我消失了,你们应该说‘鲁大师,这些天您去哪儿研究修习盖世武功去了啊?’没有人问吗?”
“好吧,听你的。”沈落松一脸不关心地问道:“鲁大师,这些天您去哪儿研究修习盖世武功去了啊?”
“嗨,我都不想说,不过既然你问了,我就告诉你。”鲁天恩一脸高兴,道:“我因为跟李瀚章有点过节,你们说去总督府比武我就没跟你们去。我在郊外树林喝酒,每日伶仃大醉,之后便练起了醉剑,见松柏树枝垂落,有所感悟,十天十夜终于悟出了一套举世无双的剑法,名字我都想好了,这套剑法就叫天恩剑法。”
沈落松道:“这样啊,我那天还想了,说鲁大师这一阵去哪儿了呢?不过我看你身体康健,那就挺好的。不过这剑法起什么破名啊?”
“我自己创的剑法,当然用我的名字起了。不过我早听说了,你小松是这一片有名的诗人,还兼给人起名,不如你给我这剑法起个名吧,好听点,我就全套传授给你怎么样?”
“不要,我现在要去云南走马上任了,哪有时间学啊?”沈落松生性好玩,他虽然知道鲁天恩武功不低,但是可不想再跟他学什么剑法了,便不答应。
鲁天恩叹气道:“哼哼,多少人求我收他做徒弟我都不收呢,给你机会你不中用,这老李也是,非得给你派云南去。我要是那啥也跟你去了,不过云南怪虫毒蛇最多,我可害怕那玩意,等你回来的再说吧,我这段时间再加工推敲一下。”
沈落松心中大喜,还好他不跟着过去,要不天天就得跟自己墨迹要传他剑法。
这时,陈清玉有点难过地说道:“哎,二弟这么一走,大哥心里空唠唠的,这么多年咱们也没有分开过,今天就要分别了。”
看着陈清玉很是落寞,沈落松不忍道:“大哥,当时李大人给我派任务的时候我光想保命了,也没想那么多,我是真不愿离开你们。不过咱们别搞得像生离死别一样,等我云南的事情处理好了,我就会回来看你们的。”
曹龙莽摆摆手道:“比赛的日子定在了正月二十五,二哥,你得在云南快点搞你的剿匪计划了,早点回来兴许还能一起过个年。”
“看吧……”沈落松道,“年不是有的是嘛,慢慢来,我是想回来跟你们过得,只是我娘折腾不起。我只能偷偷回来看一下大哥比武。话说,大哥,我上次说的武器的那个事儿,你有谱了吗?”
陈清玉一拍大腿,“哎呀,我忘了,主要是我不知道拿什么啊?二弟你说的他的太刀那么厉害,我也没有地方找兵刃啊。”
曹龙莽一旁哈哈大笑:“你们问我啊,都没有人问的吗?”
众人看了看曹龙莽,鲁天恩问道:“你有谱?”
“我岂止是有谱啊?你们来看!”说着曹龙莽从椅子下面掏出一根裹着厚厚一层棉布的长棍之类的东西,手一扯直接把棉布拉下,露出里面的长棍。
众人只觉得眼前一亮,棍子通体发金,在屋子里借着射进来的阳光闪烁着灿烂的光芒,一看之下,就觉得是一把上好的兵刃。
鲁天恩大叫道:“开花!啊不是。你这长棍是从哪儿来的?”
曹龙莽递给了陈清玉,陈清玉将长棍接在手里,觉得手感极好,分量也是刚刚好,他轻轻将长棍直放在地上,没用什么力气,长棍居然在硬地上嗑出了一个小洞。众人无不骇然。
沈落松吃惊地问道:“三弟,你这搞来的兵器绝不是随便哪个刀匠能打出来的,你这是从哪儿弄来的?”
“哈哈哈,跟你们说你们别出去说去,我当这兵刃的材料是从哪儿来的?”曹龙莽道。
“哪儿来的?”众人同时问道。
“翁筹剑馆的镇馆之宝醉龙剑丢了,你们觉得是谁偷的?”
“不会是你吧!”众人大惊,“这几天翁筹剑馆的弟子为了找这个都失心疯了,你偷那个干嘛?”
沈落松脑子最快,“你……三弟,你不会把它给熔了吧?”
曹龙莽一挑大拇指,“哈哈,不愧是二哥,一猜就猜到了,把必须是我偷的啊!我这几天一直在想大哥要用什么武器应战,终于想到了,广州城第一神兵,醉龙剑啊!我就直接夜里潜入他们剑馆,找了半天,终于在余名剑的房间的床下找到了。不过我偷出来之后我想大哥要是直接用他们的醉龙剑比武,别抓到了也不好看,我想啊,就干脆用它这个好材料,熔了做个少林棍,大哥用的也顺手不是。”
沈落松也是玩闹的性格,他丝毫不在乎,拍手叫好,不过也道:“哈哈,有你的三弟,不过我早听说这醉龙剑是大清民间十大神兵,我还没看一眼呢,这么被毁去了,有点可惜。”
“哎,我看了,没什么特别的,就是一根绑着红缨的长剑。不过材料是真好,我用了用,劈什么断什么,把我家那口花岗岩做的大缸都跟切豆腐一样切断了,真削铁如泥。但是留在手里还是有风险的,我就赶紧找人给熔了。”
当年,翁筹剑馆的馆主蔡东江凭借自己神乎其技的剑法和这把无双利刃赢得剑圣的美誉,而今这把利刃竟被这黑厮给莫名其妙的毁了,他九泉之下,不知道是何心情。
曹龙莽又续道:“只是我去找我一个认识的铸剑师,他非说这是神兵,毁之不详,而且这剑分量不够,还得加不少材料,要加钱,一口价就是二百两,气死我了。”
“所以你就去赌坊闹了?我听说了都,还没问你呢!”沈落松接口道。
“哈哈,二哥我真是服你了,好像你当时就在我旁边一样。不过我可不是去闹,是去赌的,想赶紧赢了钱给那个黑心商,不过他们那个骰子是有问题,我带的钱两把就输了,我这手子怎么可能?我就不干了,你们也能猜到他们的下场了吧,后来车富莱来了,就是廖清扬的三弟子,他说李大人公子大婚当天,不能出乱子,我就给他个面子跟他借了二百两银子,这才熔好了这把神兵。”
恶人,十足的恶人。
沈落松李镜缘鲁天恩三人拍手大笑,沈落松对陈清玉说道:“大哥,你试试吧,让我们也见识一下少林棍法,这也是三弟的一番心意啊!”
只见陈清玉直接把棍子放在一旁,道:“我不会用的,这是别人的至宝,剑馆的弟子找它都找疯了。我怎么能据为己有呢?”
沈落松心道:“又来了,我怎么把大哥这个性格给我忘了?”赶忙道:“大哥,这翁筹剑馆的弟子武艺都不行,你用他们的兵刃化的兵器,也算是他们为国家出了一份力了。你别纠结了。”
曹龙莽一旁更急了:“大哥,我这辛辛苦苦的,我这是为了谁啊?再说了,你现在要物归原主也不可能了,铸剑师都说了,熔了容易,熔回去可是绝不可能了!”
陈清玉这次异常坚决,摆手道:“别说了,你们要是认我这个大哥,就别说了,我是不会用的。”
沈曹两人也不敢说话了,李镜缘知道陈清玉脾气,一旁赶紧解围,“清玉,你用不用再说,这毕竟是三叔的心意,嫂子先替大哥收下了。”说着使个眼色,沈曹两人赶紧把长棍包了起来,放进了屋子里。
陈清玉还要说什么,一旁鲁天恩道:“嗨,我听你们说今天不是要给小松这臭小子送行吗,我都闻着烤鸡的味道了,快端上来,我今天正好蹭个饭。”
李镜缘立马去端上酒菜,众人早就饥肠辘辘了,瞬间就把刚才的事情忘了个干净,哈哈大笑,推杯换盏了起来,曹龙莽大口吃肉,问道:“二哥,我那新嫂子怎么么跟你一块来啊?”
沈落松今天高兴,也喝了几杯,道:“她去找叶师傅......我岳父道别了,一会儿会过来的,明早上我们就一起出发。”
李镜缘道:“你怎么不和她一起去啊,这么重要的日子不和岳父吃饭,这是大忌啊!”
沈落松摆摆手,“别提了,他是迫于李大人的压力才同意的,他恨不得一刀劈了我,别去找不痛快了。”
众人谈笑风生,直至第二日天明。谁成想到,这将是他们最后一次的相聚,再见之时,他们中却有人羽化飞天,终与彼此阴阳两隔。而完全没有觉察到这些的他们并不知道,此时的命运之神,双手正扶着古筝的琴弦,将刚才弹奏完的琴弦上的余音收起,她弹完了他这首古曲优美动人的前半章。命运之神缓了缓神,手翻过一页曲谱,开始弹奏起了这乐曲中惊心动魄、响遏行云的后半部分。
《长亭剑》第一卷完
陈清玉与玉山信元的比武将会以何种结果收场,沈落松和曹龙莽后续的故事又会如何,一场比武又将会引出怎样惊天动地的大事?
精彩尽在----《长亭剑》---第二卷---《飞雪卷》
三月六日更新,敬请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