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夜之城,图卡的家
索妮卡把自己一个人锁在了房间里,任凭图卡如何敲门她都不给他开。自己现在这样苍老得想个老太婆一样,是无论如何也没脸见任何人了。
“你走吧!我不想见人!!!”索妮卡用沙哑的嗓音喊道。
“索妮卡……你别这样,事情总有解决的办法不是吗?”图卡见她这样心里也不是滋味,本来看见墙上阿列克斯留下的那行魔法文字之后自己气得牙根痒痒,不过看到索妮卡的样子后,自己那点气愤就已经不算什么了。
“解决?怎么解决?!你帮我报仇,把他们全部杀掉!”
“……”图卡又何尝不想这么做?不过自己的空间法术正在学习的关键期,还不能得心应手的使用。况且自己要释放魔法的时候需要带着那几十个贪食女爵们一起行动,不仅极其不方便,而且那些肥硕的女妖身体里已经吸收了来自暗能井的大量暗能,身子肿胀得像气球一样,一旦被攻击引爆造成暗能的连环爆炸,瞬间威力可能将方圆几百里的土地炸上天。“索妮卡,我一定会帮你报仇的,但你给我一点时间好吗?我……”
“不好!”索妮卡迈着蹒跚的步伐来到门前,气冲冲地将门打开,咆哮道:“你看看他们把我变成了什么样子!我能忍得了吗?!你不帮我的话,我自己带着兽语者和毒鳞兽去杀了他们!”
“你冷静一点!”图卡见她想要往外走,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将他推了回去。他心想本来现在布兰特就已经勾结了放逐之地的各氏族,已经做好了向自己动手的准备。此刻要是让索妮卡胡来,葬送了毒鳞兽这张王牌,那可能撑不到空间法术完成他们就要杀进城里来了,于是大声问道:“就你现在这个样子,你能干什么?!你谁也杀不死,只会白白送掉性命,扰乱整个大局罢了!”
“大局?呵呵呵呵,哈哈哈哈!”索妮卡冷漠而又悲惨地笑着,笑声中夹杂着的那一抹讥讽也不知道是送给图卡的还是送给自己的。“我看你是心里是想着你的大事,你的计划,根本就没把我的事情放在心里吧?!”
“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我这么爱你,怎么会没把你放在心里呢?”图卡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却和索妮卡保持着几步的距离,没有靠近她。
“爱我?那好,你过来,抱着我,亲我一下。”索妮卡满口牙都已经掉光了,说话都有些漏风。
图卡看着她一脸褶皱的丑陋样子,迟疑了一会儿后,还是没有上前一步。他清楚自己的心思已经被索妮卡猜到了几分,毕竟这个女人曾经日夜和自己相处在一起,彼此都太熟悉了。
“你别这样好吗,我会帮你解决他们的,你给我一些时间……”
“好,好……”索妮卡的心在这一刻已经死了,她明白自己已经没有了能吸引图卡的任何资本。梅莉葛德族长已经帮他控制了,魔法书也已经到手。对他而言,自己除了容颜之外已经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而此刻阿列克斯剥夺了自己的最后一点点筹码,让图卡已经原形毕露,撕破脸皮了。
索妮卡苦笑着点了点头,眼睛中却闪过一丝凶光。她猛地抬头将左臂向前一指,缠绕在自己胳膊上的小白蛇猛地向图卡冲去,张大嘴巴露出了两颗尖锐的毒牙。
图卡似乎早就有准备,他急忙后撤一步,然后用带着魔法戒指的右手食指指向了那空中的白蛇,口中念到:“lubrasa,kai!”
只见白蛇瞬间在空中被分割成了四段,两段被甩在了一旁,两段掉在了地上。这是空间魔法中的中等魔法,通过空间切割的方法伤敌,也是图卡刚刚从魔法书上领悟到的新技能。只不过他没有想到的是,第一次实战竟然是对索妮卡使用的。
“你疯了吗?!”图卡用魔法戒指对着她,生怕她再乱来。“居然敢攻击我?!”
“你本事大了,会空间法术了哈?!图卡,你混蛋!没有我,你一辈子也别想学会这禁术!现在你东西到手了,见我没用了就想把我抛弃了,对不对?!”索妮卡愤怒的双眼几乎在冒火,现在她最恨的人反倒不是阿列克斯和布兰特他们了,而是眼前这个男人。
“……”图卡见她把这层窗户纸捅破了,心里反倒轻松了不少。他冷哼一声,漠然说道:“我不懂你在说些什么,你现在的精神状态已经不再适合统领兽语者部队和毒鳞兽了。我将暂时代替你接管他们,等你的精神什么时候恢复正常了,咱们再来聊吧。”
“喂!图卡!你给我站住!!!”
索妮卡此时已经是老胳膊老腿了,根本就走不利索。追了两步就摔倒在了走廊里。她感觉自己的脚踝像是扭伤了,但图卡似乎根本不在乎这些,依旧冷酷无情地向门口走着,连回头看她一眼都没有。
“我不会放过你的!!!”索妮卡在他出房门之前朝着他的背后大喊道。
图卡冷哼一声走了出去,重重地将房门关上,然后对守在门口的两个黑魔法学院的学生说道:“你们俩给我好好看着她,不允许她出去。吃喝我会派人送来,有事的话及时向我报告!”
“是。”
图卡之所以让这么两个年轻的学生来看她,也是因为知道索妮卡身体已经老化了,能力下降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再说了就她现在的体格,哪怕没人看着她都未必能跑远。
索妮卡瘫坐在走廊的地板上,双手捂面痛哭了起来。她这时才深刻意识到自己错得有多么离谱,高贵的女巫协会成员,本来会有光彩照人的一生。而如今自己上了图卡这艘贼船,还被他一脚从船上给踢了下去,这怎能让她心理平衡?
她突然想起了安吉丽塔曾经在她准备离开瓦提纳城,投靠图卡的时候给自己的诸多劝阻。尤其是那一句你早晚有一天会后悔的,更让她此刻不停地在心中回响起来。
“呜呜呜……大姐,我错了……”索妮卡哭得十分伤心,此刻空荡荡的房子里没有一个人,只剩下自己,她可以毫无顾忌的肆意宣泄自己的情绪,反正图卡估计也不会再回这个家了。“我应该听你的话的。”
她将拳头攥得紧紧的,浑身在不停地颤抖。她明白此刻自己无论再怎么样追悔莫及也无济于事了,除了让图卡他们看笑话以外,没有任何好处。她甚至有些感谢阿列克斯,如果没有他的话,自己可能还看不穿图卡是怎样的一个人,可能还会继续相信她的那些甜言蜜语,山盟海誓。
她在心底里默默发誓,一定要让图卡为今天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aing……
一切都在沈诗芸的意料之中,直到女巫协会派去和青石城联络的人回来,派出去的探子也没有打听到永夜之城里任何出兵的迹象。相反,图卡还把在城外村镇中驻防的部队也全部召回了城中,来拱卫自己。从这个迹象可以判断出,他的空间法术学习进程已经到了关键时期。
因此布兰特决定不再浪费时间,用通讯水晶和青石城与黑狼堡都取得联系之后,他们便带着瓦提纳城的女巫精锐们开始前往约定的集合点,等待三军会合。
女巫协会中除了老四艾琳,老五珍妮特和伊夫琳娜留下守城以外,其余全部都和布兰特他们随行。她们清楚这一场大战将会决定暗星的命运与她们的未来,因此她们愿意冒险。
约定的地方在距离永夜之城两百多公里的一个扼守在南放逐之地通往永夜之城咽喉要道上的小城,名叫保拉尼亚。在暗族语中,是中立之地的意思。
这座城最大的特点,就是其中有很多雇佣兵盘踞于此。他们有些是从永夜之城出来谋生的,有些则是放逐之地的能人流浪至此,想要接活还混口饭吃。很多势力都曾经从这里挑选强者来作为保镖或者卫兵,其中一些能力突出的人甚至还在其他势力中成为了重要人物,混得风生水起。因此越来越多的人汇聚于此,希望能够有人赏识自己。
以往地精们是这些雇佣兵的常客,每年都会雇走九成以上的优质雇佣兵,然后留下一成左右的垃圾供别人挑选。然而随着斯洛亚城堡发生巨变之后,来雇人的地精越来越少,这里已经很久没有看到他们的身影了。
布兰特他们把这里定做会合地点,也是希望趁机在城里挑选一些人才来和他们一起上路,这样增强队伍的实力,应对图卡也会更有把握一些。
城墙上并没有人把守,城门更是二十四小时打开着,所有人都可以自由出入。由于和各个势力都保持中立,这里丝毫不必担心被袭击的问题,也没有人愿意和全球的雇佣兵们为敌,因为保不齐哪天你就需要来这里寻求他们的帮助。
布兰特他们刚一进城,就发现一群人站在街边,围在一个告示栏附近里三层外三层堵了个水泄不通。他们隐约看到告示栏旁边站着一个光着膀子敞开衣服的壮汉,正在和大家解释些什么。处于好奇,他们一行人便走了过去。
见到这么一大群人大部分都是女性,个个手里都握着法杖,很多人都猜出了他们应该是来自瓦提纳城的人。而瓦提纳城最近发生的事情早已经被这些天天闲得无聊的雇佣兵们传开了,因此有些人已经猜到了在前面领队的人应该是布兰特。
于是很多人迎了上来,迫不及待地问道:“您是布兰特王子吗?”
“是,有事吗?”
“太好了,您需要打手吗?我力气很大,您瞧我这肌肉。”说着,一名男子将自己袖子一撸手臂弯曲秀了一把肱二头肌,问道。“怎么样?还可以吧?我保证您雇了我之后肯定不后悔!”
“您别听他的,他啊,那肌肉明明就是吃药吃出来的。别看他一身腱子肉,实际上虚得要死。”另一名看起来要瘦小一些的男子在一旁说道。“您还是雇我合适,我最擅长的就是魔法,我表演一手给您看看!”
说完,他从袖子里抽出了树枝一样大小的魔杖,清了清嗓子,然后挥动着魔杖念出火系法术咒语:“flakikas!”
话音刚落,那魔杖的尖端窜出了一个小火星后,就没动静了。
“哈哈哈哈,就你这还魔法呢?点柴火都不够!”前面那壮汉讥讽道。
“你别废话!都是你打扰的我!”那自称魔法师的人脸上有些挂不住,举起魔杖再念了一遍咒语。“flakikas!”
这次,那火星闪了一下后,反向从魔杖蔓延了过来,烧得他吃痛,手一撒把魔杖扔在了地上,眼睁睁地看着它烧成一根烧火棍。
“没那个本事就别来献丑了。”旁边一名女士走了过来,说道。“布兰特王子是吧?你还是雇我最好,我的能力可不一般……”
“得了吧你,你除了跟别人上床以外还有个屁的能力?”那壮汉冷艳瞥了她一眼,说道。
“你……”
那女士刚准备发火,便被布兰特抬手拦了下来。他心想这些毛遂自荐的人肯定都不怎么靠谱,否则不可能这么急不可耐的来主动揽活。于是他问道:“你们先别吵了,容我问一句,这城里难道没有个主事的人吗?比如城主之类的?”
“有,雇佣兵工会的会长斯凯奇,应该在那边的酒馆里喝酒。”女人回身指了一下远处,布兰特他们顺着她的手指看去,只见在一排民房的尽头有一个烟囱里冒着蒸汽的房子,门前挂着随风飘荡的牌子,应该就是她所说的酒馆了。“所有的雇佣兵都会在工会里注册,才能来这城里找活干。”
“好,等我们和他聊过之后,再来和你们谈工作的事情。”
布兰特三言两语将这一群围拢过来的人打发走了,然后带着一行人前往了酒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