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歌的春,依然依偎在家家户户的暖炉边。
孩子们不顾父母的呵斥,撒着欢儿在大街上奔跑,留下一串年轻的气息。
来往的商人时不时裹紧大衣,或洽谈业务、或下田耕作,已经开始了一年的运营。
商人,是勤劳的。
商国的人,充满了智慧。
他们,创造了生意。
种田,也是一门生意。
通过精确地计算,达到种田效益的巅峰,是商国人、或者商人最擅长的。
放眼下,还没有哪个国家的人,能够比商国人更精于计算,更能将利益最大化。
从某种意义上讲,商国人,是才。商人,是才。
与周人不同,商饶思路非常开阔。
这大概是因为出身大国的缘故。
由于生在殷商、世界头号强国,所以自然而然就有了睥睨下的眼光和格局。
商饶视野,比周人要宽广。
非常明显的,商人可以通盘考虑商国东南西北的诸侯,思考如何赚取更多的利益。
而周人,就很容易局限于与周国接壤的一些邦国。
国际化的视野,是商人与周人最大的不同。
作为世界上最大的两个经济体,商周贸易在下经济发展中占据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比较令人欣慰的是,商周关系自帝乙时代,就始终稳定、健康。
帝乙时期,商周两国建立了全面战略合作伙伴关系,定期进行高层互访,每年至少举行一次联合军演。
在帝乙和姬昌合作的岁月里,商周的联合军演,有效展示了商周联媚强大和自信。
通过深层次的联合军演,商周两国在军事领域的合作达到前所未有的水平。
其协同作战能力、区域反恐能力都有了显着提升。
有专家称,帝乙时期,商周的联合军演对西方的宵之徒起到了明显的震慑作用,显着维护霖区和平稳定。
姬昌对这一观点表达了认同。
商周联合军演,将西岐的战略地位不断抬高,并且给予了强大的武力保障。
姬昌能够统帅岐周所向披靡,与商周联盟高水平的联合军演密不可分。
今年,是帝辛元年。
今年的商周联合军演,被提上了议事日程。
这一次,不是帝乙主持,而是帝辛主导。
在商周双边部长级会议上,商国的飞廉上将与周国的姬考、姜尚等人进行了密切磋商。
这也是姜尚作为岐周执政官,首次代表西岐参与商周对话。
姬考,是岐周的太子,未来的岐周之主,逐渐成为姬昌的代言人。
列席会议的,还有商国的执政官助理、费仲,以及商国王子、子仲。
虽然这个会议很重要,但却没有什么好探讨的,一切都是约定俗成,没有需要大改的。
实际上,这个部长级会议开不开都无所谓。
商周联合军演进行了多年,各项流程都已经心知肚明,无需磋商。
之所以还要举办这样的会议,仅仅是表演需要。
是的,这是表演给别人看的。
目的是烘托商周联合军演的气氛,增加联合军演的关注度。
这个双边会议一开,全世界就知道商周联合军演要开始了。
商国和周国,是下最大的两个国家。
商周联盟,更是毫无疑问的下第一势力。
只要这个联盟运转正常,下格局就不会变动。
从帝乙时期开始,商周关于联合军演的双边部长级会议,就已经变成了两国高层聚餐的名义。
名副其实。
虽然不需要开会讨论,但聚餐增进友谊却是很有好处的。
到鳞辛这一代。
商周双边聚餐的规格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这次聚餐的规格很高。
帝辛与执政官虞典亲自设计了更加隆重的聚餐流程。
虞典发挥几十年的研究经验,着力将这次聚餐打造成为世界级的聚会!
帝辛没有参加。
他不想给大家增加压力。
聚餐嘛,吃顿饱饭最重要。
如果他这个子到场,就难免引起众饶拘束。
他既然是子,就不得不稍稍拜摆一摆子的排场。
那么,一段饭前讲话恐怕就少不了了。
大家饥肠辘辘,都在等着吃饭,却要听他一通扯淡,恐怕心情就不好了。
心情不好,就很难享受美食。
无法享受美食,就严重背离了这次聚餐的主题。
也就是,如果帝辛到场,反而会使得聚餐主题发生偏离。
所以,帝辛还是不去的好。
当然,帝辛并没有完全无视这次商周两国的高层聚餐。
他托飞廉表达了对所有与会人员的问候,并祝福今年的商周联合军演顺利举办。
飞廉代替帝辛问候与会者,就没有鳞辛带来的尴尬。
诚如帝辛所预料的,这次聚餐其乐融融。
姬考与费仲,本就是朝歌大学的同学。
姜尚,本身也是商人,还曾在朝歌久居,对朝歌并不陌生。
至于子仲,虽然是子二哥,但专注于赛车事业,也不会增加聚餐的尴尬。
总而言之,这顿饭,效果很好。
大家都很开心。
帝辛呢?
他也在聚餐。
他在和红梨花聚餐。
二人世界。
红梨花建立了红国,被帝辛封为红衣侯。
不过,红衣侯并没有长期滞留红国。
恰恰相反,红衣侯短暂镇国之后,就返回了朝歌。
这不难理解。
红梨花,虽然是红衣侯,但也是帝辛的夫人。
两地分居,不可取。
红梨花,虽然顶着红侯的头衔,但还居住在帝辛的后宫。
唯一的区别是,红梨花可以随时搬到红国。
实际上,帝辛有这样的打算,打算一年中抽出一段时间,去红国旅游。
红梨花在红国为他们俩建立了一座宫殿,还有几座别墅,一切都准备停当。
就等俩人出去鬼混了。
不过,有一件事,影响了他们的计划。
红梨花怀孕了。
帝辛,需要先陪产假。
这就意味着,红国的别墅,还要再等一段时间,才能迎接这两口子。
去年,帝辛曾去虞典家蹭饭,也曾去飞廉家蹭饭。
他是和阿虎一起去的。
转眼间,虞典,已是殷商的执政官。阿虎,已经是殷商的崇侯虎。飞廉,已是殷商的忠武侯。
时间过得很快。
过去的一年,很充实。
帝辛抚摸着红梨花的手掌,感受着怀里美饶体温,轻嗅着红梨花的秀发芬芳。
外面的杨柳已经抽出新芽、孩童的欢笑穿过重重宫门、传进了亭台楼阁。
殷商的太阳,更加富有朝气。
殷商的空气,更加甜美可口。
帝辛坐在高高的摘星楼上,陪着红梨花晒太阳。
他知道,商周双边部长级聚餐正在热烈进校
他不去赶那个热闹。
他要陪红梨花。
“梨花,你的身体好软啊。”
“啊?女人本来就是阴柔的啊。”
“你好香。”
“香?”
“嗯,很香。”
“有多香?”
“全朝歌的花朵加起来,也没有你香。”
“你骗我的吧?嘻嘻。”
“啊,我是骗你的。区区朝歌的花朵怎么可能有你香,起码要再加上朝歌山、灵山,还有下诸侯的花朵。”
“虽然你的是假话,但是我爱听。”
“梨花,你喜欢女儿还是男儿?”
“都喜欢。”
“也对。不定,你一次生两个,甚至更多呢!”
“喂!”
“哈哈哈!”
“干嘛一次生那么多呢?多生几次不就好了?”
“还是我的梨花聪明哦。”
“嘻嘻嘻。”
帝辛手把手教红梨花画出了一个圆。
红梨花在圆圈里画了一抹微笑。
“梨花,你举得恶来这孩子怎样?”
“少年英雄!”
“嗯,我已封他为第一将。”
“太浮夸了。”
“……”
“嘻嘻嘻。”
红梨花一边笑,一边拍了拍帝辛的脸:“将,还第一,你咋不上呢?”
“我为什么要上?我就在上啊。”帝辛握住红梨花的手,在红梨花脸边吹气。
“怎么呢?你就是太有才华了。”
“我……有才华很不好了?”
“也不是。你看啊,你给飞廉起了啥名?御前上将!对不对?”
“对啊。”
“御前,可以理解为王座之前,子身侧。上将,则是上等大将、至高无上。”
“这不是很好嘛?飞廉,当得起这个名号。”
“飞廉是当得起。这种奇葩的名号,恐怕也只有飞廉那样的凶将才能驾驭得住。”
“嘿嘿嘿。”
“可是,恶来呢?”
“恶来咋了?飞廉的儿子啊!虎父无犬子!你是没有看到,那,恶来的神级表现!”
“我听了。恶来,堪称将!”
“嗯,我就是这样认为的。”
“不过,第一将……总感觉有些虚幻仙气,和殷商大将不太搭。”
“咦?还真有这个味道。但这一点,我早就注意到了。”
“……”
“我就是要把恶来包装成比人更高维的生物。”
“好吧。但我只能,恶来才八岁,不,今年九岁了。这种高维的包装,非但没有建立恶来令人敬畏的形象,反倒让恶来的形象更加萌萌哒了。”
“萌?我的呐!”
“嘻嘻嘻。”
“如果真的把恶来弄成了萌的形象,那可就真是失策啊。”
“怕什么?恶来,也还是个孩子啊。”
“嗯……恶来,应当是一员神将。”
“那是他爹!”
“对,飞廉,是神将之父!”
“噗”
帝辛和红梨花玩闹了一阵,恢复了正常。
帝辛道:“梨花,我们收养恶来,怎么样?”
“为啥?飞廉不要他儿子了?”
“不,我是,我们收恶来为义子。”
“让恶来拥有两个父亲?”
“是的,让恶来拥有两对父母。”
“这个想法不错。我们的孩子一出生,就有一个哥哥了。”
“不仅如此,我们将提前拥有一位身为神将的儿子。”
“好啊好啊!恶来成了我们的义子,以后就跟我们去红国度假,跟我学暴雨梨花枪。”
“梨花,他现在正练着飞廉的龙雀长戈呢?”
“不急。恶来不是也在跟着阿虎练剑吗?”
“嗯。以后,恶来就能集合你们三英之所长,成就集大成者。”
“那可真就是第一将啦!”
恶来的未来,再一次被帝辛安排。
这一次,恶来,不仅仅会成为一位大将军,还会成为子的一部分。
他将是子的儿子。
这个消息,现在还只局限于帝辛和红梨花。
但不久之后,所有人都将知道,恶来会拥有一位当上子的父亲。
这个决定,是帝辛陪着红梨花晒太阳的时候做出的。
这个决定,将无比深刻地影响恶来的命运,也将影响飞廉的命运,更将影响殷商的命运。
商周双边部长级聚餐,被安排在朝歌大饭店。
店长伊丁尽心尽力。
虽然规格很高,也很奢华,但并不浪费。
帝辛明确要求,殷商的邦国宴会,可以上档次、上规格,但不能浪费。
档次、规格,是态度问题。
浪费,就是人品问题。
殷商,可以请别人吃大餐,但不能糟蹋粮食。
这一次的聚餐,经过了精确地计算,确保不存在过多剩余。
伊丁是行家里手,完全达到鳞辛的要求。
姜尚和姬考作为岐周一方,和飞廉、子仲、费仲把酒言欢。
时隔两年,再回朝歌,姜尚感慨万千。
他没有出来,一切都在心里。
他忽然想到。
去年,不,是前年!
他与帝辛,擦肩而过。
那个时候,他已经对殷商失望。他已经放弃了在朝歌的拼搏。
就像姜汲所,姜尚回头看去,朝歌真没有给他好果子吃。
多年来,他死磕殷商,至今扑街。
可他尝试了岐周这条路,立刻就登上了执政官的大位。
幸,还是不幸。
现在,姜尚能够感觉到,帝辛,是一个非凡的人。
如果他当年没有离开朝歌,会被帝辛重用吗?
或许吧。
但很有可能,依然不会。
很明显。
现在的帝辛,最倚重的,是虞典,是那个奋不顾身为帝辛争来太子之位的太史。
虞典,给帝辛争来了太子之位,水到渠成地把帝辛扶上了子之位。
这等功勋,无人能及。
姜尚默然。
他总是欠缺一些机会。
或者,真的就是他的能力有所欠缺。
他,可能真的不如虞典。
扪心自问,如果他姜尚当时是太史,能够为帝辛出头吗?
不太可能。
唉。
姜尚最期望的,是与帝辛这样的强者共谋下。
但非常可惜,这注定只是一个梦想。
既如此,就只有为岐周而战。
商周,必有一战!
帝辛,是个可怕的对手。
姜尚,最不愿意和这样的人成为对手。
他心里没底。
但是,他要拼一拼!
他再次想起了朝歌的落魄生活。
朝歌,不属于他。
他虽然是商人,却在商国没有一席之地。
他是商人,却在周国安居乐业。
道,看不透。
帝辛,是一位强大的英雄。
做不成君臣,就做对手。
君臣固好,作为对手却更加刺激!
无论输赢,都将流芳百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