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中,一群人抬着一颗大树窜出,这群人乃是月楼的刺客,他们将大树横放在路上,安静的等待着,在这群人中有两个天字号刺客,一个是花杨,另一个是带着黑纱斗笠的男子。
“一个化境的毛头小子能有多厉害?你竟然应付不了。”斗笠男子疑惑,似乎在责怪花杨办事不力。
花杨冷哼一声,说道:“待会儿你自己试一试就明白了。”
斗笠男子没有再说,他的目光落在远处,静候着那一辆载着常家活口的马车。
塌——
马蹄声传来,一辆马车缓慢驶来,车外只有车夫一人穿着蓑衣,安稳的驾着车。
“大人!大人!”车夫叫喊起来,他注意到前面有人拦路,不由惊慌失措。
秦送从车内走出来,看见前面有大树横在路上,立马吩咐道:“停下来。”
车夫赶紧勒紧缰绳,马车停下,距离拦路者还有十几丈远。
秦送缓缓下车,握着剑的却是左手,他的右手手臂还有一块淤青,并且那个地方凹陷下去了。
“这么多人?”秦送眉头一挑,看了看花杨身边的斗笠男子,略惊:“又来一位天字号刺客,我真是感觉到莫大的荣幸。”
斗笠男子闻言一笑:“倒是一个牙尖嘴利的小子。”
他手中拿着一支玉笛,说话间透露着一股文绉绉的意蕴。
“你最好不要小看他,否则会吃大亏。”花杨还是忍不住提醒一句。
斗笠男子不以为然,拿起玉笛开始吹奏,顿时间悠长婉转的笛声响起,月楼的刺客们堵着耳朵,退到斗笠男子身后,似乎不敢听这一曲。
秦送见状,当即返回马车前,催动自己的真气,大吼一声。这一声将他的真气暗藏其中,音波震荡,与笛声碰撞,山路两旁的草木瞬间被摧断。
斗笠男子大惊失色,他的玉笛刚才振动了一下,吓得他赶紧收手。
“天音谷的手段就不要拿出来献丑了。”秦送冷冷的盯着斗笠男子,心里有些慌张,刚才的碰撞,他的真气竟然被震散了,实在诡异。
若是待会儿厮杀不能第一时间解决那斗笠男子,他必死无疑,斗笠男子的笛声能够干扰他的真气运转,一旦他的真气散了,便会被花杨趁机重伤。
“这个臭小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斗笠男子脸都黑了,他拿起玉笛,准备再次吹奏。
锵——
一声剑鸣响起,那是铁器散发出音韵,是凤鸣出鞘的声音。
“凤阳子!”花杨抬头看去,只见凤阳子站在一颗树的树枝上。
斗笠男子的脸色也变了,他定眼看去,果真看见了一个风度翩翩的男子站在树枝上,并且男子手中的凤鸣剑已经拔出一尺,剑身上流转的真气宛如火焰一般绚丽。
“凤鸣…”斗笠男子放下玉笛,冷冷说道:“凤阳子,你插手此事就不怕得罪我们月楼吗?”
凤阳子:“那就得罪了。”
说完,凤阳子直接动手,剑未出鞘却有剑气肆虐而出。
斗笠男子瞬间迎上,玉笛中真气横飞,抵消掠来的剑气,两人空中对接一掌,气浪形成一堵墙将两人分隔。
“天照功!”斗笠男子感受到一股灼热,他手掌上的皮肉开始消融,吓得他赶紧撤掌。
凤阳子趁机用剑鞘点在斗笠男子胸前,将斗笠男子击飞出去。
花杨纵身跃起接住斗笠男子,两人冷眼看着凤阳子却又不敢再次出手。
凤阳子回头看着秦送,说道:“你的人情我还了,马车内我不带走,不过注生经我却是一定要拿到,我会跟着你,你要么答应,要么死。”
秦送蹙眉,如今这个情况他和凤阳子一旦交手,那躲在后面的人就会趁机掳走常玲,更何况他也不一定打得过凤阳子,为了大局,他决定妥协。
“那就依凤阳子师兄所言。”他爽快答应,却让马车里的常玲心头一紧。
公子竟然答应了?常玲脸色很不对,不过如今活命都是难事,还能考虑那注生经?她仔细想了想,还是决定相信秦送。
“你最好不要再耍花样。”凤阳子闪身来到马车前,站在一旁捧着剑。
“怎敢?”秦送无奈一笑,凤阳子如今对他有了防备,他想要给凤阳子下毒变得非常困难,如今只能妥协了。
他看着月楼的刺客们,手中剑一转,凌空一剑刺出,口中念道:“流星飞雨。”
顿时间一道道剑气切出,剑气多达上百道宛如细雨绵绵,淋向月楼一行人。
“退!”花杨面色一僵,抬手真气释放形成蛋壳状来抵挡落下的剑气。
“快跑!”月楼的刺客们当即撒腿就跑,只可惜剑雨的速度太快,他们刚抬腿就已经被剑雨洞穿。
一群人倒地不起,只剩下花杨和她怀里的斗笠男子。
秦送冷眼看着两人,他丝毫没有在乎地上的那几具尸体,这些人本就该死,他不过出手帮这些人提前结束了罪恶的一生。
他伸手一指,指尖真气射出击中花杨怀里的斗笠男子。
“你…”花杨抬头,脸色惨白。
秦送一笑,迈出向花杨,当他迈出第一步的时候突然回头看了凤阳子一眼,他总觉得自己和四周的环境脱离了。
他又四下看去,发现刚才那些倒下的月楼刺客尸体都消失了,他心想这自己不会是再做梦吧?想到此处,他突然醒悟,立马催动真气运转全身,然后真气冲击头颅,直灌脑内神经。
突然秦送眼前的景象变得朦胧,一股真气从他的鼻孔里释放出来,他定眼一看,远处的花杨和斗笠毫发无损,并且常玲也落在他们手里。
秦送心头一紧,双指一并,真气在指尖形成剑气,一剑窜出,长驱直入。
花杨脸色大变,瞬间出手抵挡,她的真气裹住全身,一掌拍出,释放出一个巨大的真气手掌。
秦送不以为然,双指一转,指尖剑气刺破真气手掌,洞穿花杨的右肩骨。
斗笠男子也反应过来,他手持玉笛扫来,秦送手掌真气凝成晶状,偷天换日手一出,瞬间夺得玉笛,随后又是一掌排在斗笠男子身前,将他轰飞。
“找死。”秦送盯着斗笠男子,抬脚塔下,一股真气拔地而起,将斗笠男子再次击飞。
花杨见状强忍着右肩传来的疼痛,左手持剑一扫,想逼退秦送来救斗笠男子。
秦送张开手掌,掌中真气再次结晶,硬生生接住花杨手中的剑,然后一脚踹出,将花杨踹飞数丈之远。
斗笠男子当即将真气聚在丹田,张口咆哮:“滚!”
这一声咆哮中蕴藏着浑厚的真气,地面直接凹陷下去,飞沙走石,月楼的刺客们都七窍流血,最后倒地惨死,就连花杨这样的化境武者也觉得头疼难忍。
秦送见状,当即掠过所有人,闪身来到劫持常玲的月楼刺客身旁,他一掌将刺客拍死,随后运转真气将常玲包裹,并且将常玲挡在身后。
他的真气化作结晶,如同水晶一般将他和常玲护住,滚滚的音波袭来,真气结晶开始出现裂痕,继续下去,这层保护就会消失。
秦送赶忙封住常玲的七窍,随后伸手一挥,一声铿锵声传来,他的剑出鞘了。
花杨见状,紧张说道:“司空甫小心!”
剑落入秦送手中,他的真气附在剑身之上,剑身处的龙纹仿佛在真气的沐浴下活了过来。
“弦月。”秦送持剑横扫,一轮月牙剑气迸发而出,直逼司空甫而去。
司空甫想要闪躲,他低下身子,月牙剑气从他的头顶划过,将他的斗笠切开,斗笠变成两半落在地上。
秦送这才看清楚这个司空甫的真容,不由吓了一跳,若非他听过这人声音,恐怕会认为眼前人是一位姑娘。
“世间真是无奇不有,没想到你一个男儿生得如此俊美。”秦送一边说着,一边走向司空甫,他的剑在风中划出阵阵轻吟。
“要杀要剐随你便!”司空甫恶狠狠的盯着眼前人,他技不如人,死了也认。
花杨闪身过来挡在司空甫身前,紧张说道:“你不能杀他!”
秦送蹙眉:“为何?”
花杨疯狂思索起来,可是她却想不到一个能够阻止眼前男子杀司空甫的理由。
“不必求他,江湖中人,生死有命。”司空甫强压着内伤,说话时他的五脏六腑都疼。
他看着眼前即将取他人头的少年,问道:“你为何那么快便识破了我的若梦长歌?”
秦送:“我曾经听师傅说过天音谷的手段,虽然从未见过,但破解幻觉的方法无非是刺激大脑,你的手段在高明也无用。”
“若梦长歌这名字不错,你施展的这一秘术还真是如梦一般。”
司空甫冷笑:“动手吧。”
花杨紧张万分,说道:“你不能杀他,你杀了他天音谷的武学就失传了。”
秦送闻言当即笑了:“若是刚才我没能破解他的若梦长歌,你们会放过我吗?”
花杨闻言,脸色一僵。
秦送伸出手指放在司空甫的眉心:“天音谷最后一人,永别了。”
他指尖真气射出洞穿司空甫的头颅,这一指非常迅速,只是一瞬间,司空甫如同睡去一般,倒地不起。
“司空甫…”花杨脸色冰冷,她瘫坐在泥泞的地面,白裙上沾染了泥斑,司空甫是她在月楼唯一熟悉的人,也是唯一信得过的人,如今这样的人死了,她的心也死了。
只是她还想报仇,想找到一个机会将秦送被宰了,所以她现在还不能死。
秦送看着身边的花杨,并没有在意这女子毒辣的眼神,他取出一颗丹药,强行喂进花杨嘴里,让她付下。
“你给我吃了什么?”花杨冷冰冰的盯着司空甫的尸体,此时她恨不得立马将秦送碎尸万段。
秦送:“摄魂丹。”
摄魂丹?花杨脸色惨败,江湖中人皆知五毒窟有一种控制人心的丹药,其名摄魂丹。这种丹药是五毒窟用来控制手下的弟子的办法,只有核心弟子才知道解药的配方。
“你是五毒窟的核心弟子?”花杨惊讶的看着眼前人,有些不敢相信,她从未听说过五毒窟有这么一号人物。
秦送摇头:“不必猜测我的身份,你只有两个选择,想活就得听我的话,想死就自己动手。”
花杨:“你想要我做什么?”
秦送:“很简单,帮我查出到底是谁委托你们寻找注生经,等你查到,我自然会给你解药。”
说完,他扔出一个小瓶,指尖凝聚真气,屈指一弹,将真气注入花杨的身体。
花杨脸色大变,不过仔细查看内息后,她发现自己体内的方寸乱化解了。
她看着手中小瓶,打开闻了闻,有一股子药味,她不由问道:“这是什么?”
秦送:“压制摄魂丹的药,每七日服用一颗,共有颗,我给你两个月的时间,两个月后来明安城尝客来找我。”
花杨起身离开,消失在山林中。
秦送来到挡住山路的大树前,挥剑将大树斩断,然后将一节节的树木扔下悬崖,一切就绪,他回头看着常玲,说道:“走了。”
“啊?”常玲这才回过神来,刚才的那些事让她失神,她在后面看着秦送的背影,心里有些害怕。
秦送来到马车边,车夫已经凉透了,他一把将车夫拽了下来,将常玲扶上马车,然后自己驾车继续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