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年轻人胆气不小，咳咳，记得上次，敢这么和我说话的，是我兄弟，如今，也好多年，没有见他了，咳咳。”白爷身体不太好，年少轻狂落下的病根到老了全找回来，一句话不能说太长的句子，说多了就喘，真的是老了。

再拿起一块点心放在嘴里，边嚼边说：“该说不说的，你这点心还挺好吃，你刚才说到哪了，什么很多年没见你兄弟了？怎么，你杀了他啊，嗯？”

“哈哈，咳咳咳，嗯。”白爷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被咖啡噎的，咳嗽了好多下才慢慢平静下来。

“老头子，你要是想叫人进来直说啊，我又不禁止你打电话，没必要用咳嗽掩饰。”

白爷笑咪咪地挥挥手，“不碍事，老头子我这么多年，可不是在温室里长大的，真要想杀我你早就动手了，不会等到现在的，况且，我没有在，你身上感觉到，杀气。”

话音刚落，白爷感觉自己脖颈一凉，几乎同一时间，一道血液喷洒而出，白爷连忙捂住自己的脖颈张大嘴巴开始大口大口地喘气，看向张晓的双眼有些狰狞，眼神充满着惊慌。

张晓理都没理他，继续往嘴里扔了块点心，如此过了约一分钟，白爷捂着脖子也喘了一分钟，张晓这才慢悠悠地、带着嘲讽的语气对白爷说：“别再用你看透一切的语气和我说话，我这个人下一秒做什么自己都不知道，你怎么会知道，我做事全凭心意。”

顿了顿，看白爷还是捂着脖子不言语，张晓嘲讽地一笑：“嘿嘿，看来我之前说你小气、怕死还真是没亏了你，把手拿开吧，没发现你的血早就不流了吗。”

白爷听了，一开始还是有些不相信，但用捂着脖子的手摸了摸脖颈，还真是，伤口已经愈合了，指尖处传来涩涩的划痕感能证明之前的一幕是真实的。

还是心有余悸地捂着脖颈，但神情逐渐平静下来，颤巍巍地小声说道：“你来，到底要干什么？”

“白爷爽快，其实呢，我来干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要什么？”

“年轻人，权利、金钱、美色、见闻，所有男人，想拥有的一切，我都拥有过，他们不曾拥有的，我也拥有过，钱、权这些东西，先不说你能不能给我，就是真的能给我，你又怎么确定，我是否有兴趣呢？”

“那些都是俗物，是我们年轻人喜欢的，恰巧呢，我又有点你们老年人喜欢的东西。”说到这儿，张晓俯下身贴在白爷耳边说道：“健康长寿，想不想要？”

听到这个消息，白爷反而平静下来，这些年自己身体不好早已不是秘密，每年都有不少医生、道士来这里声称有药可以强身、有丹可以续命，起初自己相信，尝试过不少，结果钱没少花身体还越来越差。

这几年下来，除了三星给自己的药，还没遇到过第二种真正有效果的呢。这个年轻人说别的自己还可能相信，说这个，自己就要嗤之以鼻了。

“说吧，请你到这里来的那个人给了你多少钱，只要你说出他她的名字，我给你三倍价钱。”

“你能说出这话来，看来你经常被人惦记啊？”

“我们这一行，有几个真正能善始善终的，我不过是走得稍微远一点罢了。”

“你就那么肯定，是你身边的人派我来的，老头子啊，我到想问问你，你没有生育能力是怎么有儿子的，啊？”

听闻这话，白爷愣了一下，不过并没有张晓预料的恼羞成怒和气急败坏，整个人很是平静，眼神一滞，陷入了对往事的追忆，有些词不达意地自说自话：“我知道是谁让你来的了，这么多年了，她还是没有原谅我。她把事情都告诉你了吧，让你这么问是想看看我的反应吗？我这样她该失望了吧，呵咳咳。”

张晓没有插嘴，静静地等着眼前这个老人回忆过去。

白爷抿着嘴摇了摇头：“都这个时候了，咱们两个，还跟个小孩子一样较劲儿，有什么意思呢？你刚才，不是问我，怎么有个孩子吗？恩玄，是我亲自，送他走的，你放心，他没受什么痛苦，走之前，我让他享尽了富贵，想来，他也没什么遗憾了。”

“明珠，我这辈子，最爱的人是你，最对不起的人，也是你，我也是没办法，如果我不要一个儿子，我手下的人、三星集团还有上面的人，会安安心心地看着我洗白吗？他们不会，一个没有牵挂的人，是不好控制的，他们懂，我也懂。

你是我，用心爱过的女人，只有你生的孩子，才最能服众。恩玄，是我兄弟，是我从家里带过来的，他和我很像，我不能完成的事情，只能让他，帮我完成了。

之前也和你说过，我把他隐藏的很好，除了咱们两个，没有别的人认识他、关注他，你怀孕不久，我就安排好恩玄的事情了，他走的时候还面带笑容，放心吧。

这些年，我一直在找你，你到底去了什么地方，明珠，我好想你啊，明珠。。。”

为什么他的眼里含着泪水，因为他对曾经错过的人，爱得深沉。

白爷不知何时摘下了眼镜，轻轻地用衣袖擦拭着眼泪，从社会底层拼着命、流着血、一步步走到今天这个地位的汉子，心中也始终有一块柔软，留给一个人。

白爷那语无伦次的叙事方式被张晓梳理出来，大概意思就是：小白是他最爱的女人明珠和他兄弟恩玄生的，还是白爷自己促成的，目的是让小白替自己吸引火力，好让自己安心洗白、发展。

明珠生完孩子后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白爷找了她很多年都没找到。同时，在白爷原本的计划中，恩玄就是必须要灭口的，神不知鬼不觉地处理掉恩玄，白爷对外宣称小白就是自己的儿子，接着又娶了五房太太混淆视听，放松外人的警惕，为自己的发展争取了宝贵的时间。

有人可能要问了，小白怎么替白爷吸引火力？是这样的，如果没有小白，白爷作为社团的大哥，将是一切矛盾的汇集体，无论谁想得到“南首市龙头”这个称号，白爷是首当其冲的，大家都盼望着他早点出差错，让出位置，年轻人可都还等着呢。

而现在有了小白，即便是白爷真正不在了，他之前的老部下为表忠心或者出于其他什么目的，都可能选择扶持小白作为社团新的龙头。

这缓冲的作用不就体现出来了吗，现在想做龙头，光搞死白爷自己已经是不行了，得把小白一起除去，这不就是替白爷吸引火力吗。

小白对于上层人的意义，那就更简单了，他就是白爷的软肋啊，他的出现意味着更容易控制白爷了，留着一条拴上铁链的老狼王来号令群狼，比重新培养一匹新狼王简单地多，谁也不喜欢麻烦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