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楼上显然不是只有他们两个人,阴影中黑雾弥漫,一个女人逐渐凝聚成实形出现在两人面前,她穿者抹胸长裙,胸前覆盖着黑色的幔莎,丝线拼织出奇诡的图案,夜莺停留在她精致的锁骨上歌唱。
“hello,my little girl”女人冷艳的脸上挂着暧昧不清的笑容,性感红唇开合,“我听说过你的名字,卡玛。”
在说到女孩名字的时候,女人甜腻的语气仿佛这是一颗包裹着爱意的蜜糖,“韦尔斯向我提起过你,我们两个可是都很喜欢你呢”
看着卡玛茫然无辜的神色,女人才想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噢,抱歉,我的错,忘了自我介绍,我是莎乐美,可爱的小女孩。”
噢,莎乐美心想,百闻不如一见,这个小女孩和韦尔斯描述的还真是一模一样,连她都不忍心下手了——开玩笑的,越是美丽,摧毁的悲剧就越是完美。
她神经质地用舌头舔了下嘴角,毒蛇吐着信子,思考着眼前猎物的美味程度。
夸张华丽的咏叹调和韦尔斯那个神经病如出一辙,这种本该出现在歌剧中的优美曲调应用在实际生活中的时候,就不那么优美了,维恩只想捂住耳朵来抵御这魔音灌耳。
有的女人表面看着挺好看的,一开口说话,人们就只会觉得这女人要是是个哑巴就好了。
莎乐美。
四福音书中的故事,律王娶了他兄弟的妻子希罗底,这违背了摩西律法。约翰是位义人,他品性正直圣洁,对次事大加批评和指责。这引起了当王后的希罗底的不满和厌恶,她让希律王将其捉拿并关押起来。但是希律敬畏约翰是位义人,受人民爱戴,不敢杀他。
后来在希律王生日宴会上,希罗底的女儿莎乐美出来献舞,希律王很高兴,宣誓给莎乐美任何她想要的东西。莎乐美因母亲的挑唆,向希律索要约翰的人头,希律虽不情愿却因为宣誓而不得不杀掉约翰,把他的头送给莎乐美。
这样的一个女疯子之名,也只有眼前的这个女人,会选其作为自己的化名,这么看来,她还真是和韦尔斯天生一对,两个以他人痛苦为乐的疯子。
“维恩,好久不见,我听说韦尔斯去找你了?他没有给你添麻烦吧?”莎乐美像是这才留意到维恩也在这里一样,亲密的朝维恩打招呼,仿佛从来没存在过任何芥蒂一般。
“你听说?不是你送他过来的吗”维恩挤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他们可没熟到这个地步。
不妙,维恩心想,这两个疯子都对卡玛表现出了相当程度的兴趣,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两个热衷于收集美丽藏品的怪物,不用想也知道他们会干出什么疯狂的事来。
还是想办法把卡玛送走吧,开膛手杰克的案子必须尽快结束了,只有她走了,没了后顾之忧,他才能尽快从这件事中脱身,他可做不到像他们一样把周边的所有事物当作可以利用的道具。
说句不好听的,虽说不是她的错,但是自打她来了之后,他身边就没发生过什么好事,可能就是天生的气场不合吧。
“人家可不记得有这种事。”莎乐美是打定主意装傻了,露出假惺惺的笑容,眼神中还暗含着“你怎么能这么想”的责怪意味。
“你们两个到底在干嘛?先是韦尔斯,再是你。”维恩不能让这场对话走偏,强行扳回到正题上,“我已经和他们断绝了关系,老死不相往来,何必又来烦我。”
“甜心,没有人能离开巴别塔,从来没有。”女人的脸色突然冷了下来,语气里带着冰碴子,说完这话,她又恢复了那个暧昧的表情,“老师原谅了你,别人可不会,维恩,享受你最后的假期吧”
“人家可不会想甜心一样那么心软呢我看上你的眼珠子好久了它会是人家的下一个完美收藏品,我会准备好福尔马林等你的。”
“那你就来试试。”维恩咬牙切齿地呛声道。
汉尼拔喜欢吃人肉,而莎乐美则是有收集人体器官的恐怖爱好,当时他还在“巴别塔”的时候,这个女人就是臭名昭著会对新生下手的恐怖学姐,也只有韦尔斯那个男人能和这种疯女人结合,一丘之貉。
把卡玛脸上的惊恐尽收眼底,莎乐美脸上露出一抹快乐到极致的红晕,她享受人类的恐惧,以此为食,人类对于自己身体的完整程度总有莫名的执着,当着他的面活体解剖,就能感受到人类最大的恐惧,这可是狩猎中最让人享受的高级美味。
为了安抚心爱的小羊羔,在最美味的时候猎捕享用,莎乐美只能按捺下冲动,继续唱歌似的说到:“别担心,亲爱的,人家可舍不得那么对你的你身上的味道那么好闻,能量波长也那么契合,让你活着才是最好的选择”
放完狠话,莎乐美就准备动身离开了,离开前,莎乐美勾过卡玛的小脸,在侧面留下一个鲜红完整的唇印,卡玛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吓得愣成呆头鹅。
看着自己印下的证明,莎乐美骄傲地一撩头发,向女孩抛了一个媚眼,做完这一系列的动作,莎乐美踩上生锈的铁栅栏,从阁楼上一跃而下,还不忘做出演员谢幕前的飞吻。
“!”卡玛发出一声惊呼,双手捂住了无意识张大的嘴巴。
莎乐美绣着金线的华丽嫣红裙摆,蓬勃着宛如跳动的心脏,鸦羽一般的长发在空中飘荡,她嘴唇微动,比出一个口型,像是说了什么。
“……“
坠落在半空的女人,化作盘旋的群鸦,聒噪的渡鸦叫声响彻天际,朝四面方散去,消失在阁楼的下方。
“维恩先生!她........她........”卡玛惊得说不出话来,眼前发生的一幕超过了她以往的全部认知,女孩不得不以剧烈起伏的深呼吸来平息情绪。
“我知道,卡玛。”维恩疲惫地蹲在地上,仰头看着一脸震惊的卡玛,“我知道。”
他知道莎乐美的本事,自然也不会被眼前的场景吓到,他只是拼出了莎乐美的口型——
巴别塔,神之门。
多么荒谬可笑,希伯来语中,”巴别“还还有变乱之意。
或许从一开始,这个被诅咒的名字,就预示了一切故事的终结欸,必将以灾难结束,打开的潘多拉魔盒,到底是合不上的灾难。
维恩头疼地躺在地上,压力四面方蜂拥而至,几乎要将他压垮,躲了这么久,还是没躲过他们的眼线,想到这,维恩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那就让他看看,如今的巴别塔,还有什么能耐。
失去一切,再无退路,他不会逃避了。
“维恩先生,你还好吗?”卡玛似乎是看出了维恩的情绪变化,脸上全是紧张担忧的表现。
“我很好,走吧,卡玛,我们要回家了。”维恩头也不回朝楼下走去。
大脑里翻江倒海的仇恨和愤怒,人的情绪机制为了保护人体,在单一情绪到达极致时,呈现出的都是冷漠和无动于衷。
卡玛担忧的望着维恩下楼的背影,在原地踌躇一会,擦掉脸上的口红印,跟上了维恩远去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