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车里货车司机被死死的锁住，根本动弹不得。里面也没有谁在看护他，这正合秋霜意。

秋霜在货车司机面前显形，货车司机并没有想象中那样被吓到，他只是淡淡的看了秋霜一眼，随即继续抬头望着车厢板，一脸绝望到极致的神色。

撞死了人，而且还是五个，他已经绝望了。绝望到即便是看到了鬼，都懒得理会。

秋霜坐到货车司机旁边，开口道：“你现在需要我。”

“我需要你？”

“你是来带我走的吗？”货车司机很直接的问道。

“别误会。”，秋霜露出职业的笑容：“我是来跟你做交易的。”

秋霜拿出替死鬼：“我这里有颗黑珠，里面有个替骂鬼。他不光替你被别人谩骂，还能吸收你的负面情绪，让你每天都活在快乐之中。”

这时货车司机干笑了一下，并没有问秋霜能不能试一试，或者惊讶得问“真的假的？”。

他反而问秋霜道：“做鬼是不是很舒服？”

按照顾客就是上帝的原则，秋霜回答了这个问题。

“并不舒服，死后并不能直接成为鬼，你得去孽镜台前照一照，将前世种种罪行照出来，然后等待判官定罪。”

“经常碰瓷的，就会被做成帮扶鬼，赎罪百年。”

“经常欺负人的，就会被做成肉球鬼，一直被人打百年。”

“当然还有其他情况，我还记得前几年一个写小说的，写的小说叫《奇物贩卖员》，那个剧情跌宕起伏，富有深意，不过他经常喜欢吊读者胃口，弄一些反转，死后直接被判官打入十八层地狱，可苦了。”

货车司机哦了一声，随即问道：“他有我现在痛苦吗？”

秋霜干笑了一下：“我又没进过十八层地狱，我怎么知道。”

囚车里沉默下来，俩人都没说话。

货车司机是不想说话，秋霜则是在思考如何将货车司机说服，买他的替骂鬼。

这会儿货车司机又问道：“那么如何才能成为你这样的鬼呢？”

这句话让秋霜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他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开口回答道：“要么赎罪百年，要么熬过刑罚。之后不愿意轮回转世，这样的鬼就能成我这样的鬼。”

“当然还有另外一种途径，就是逃过鬼差的抓捕，变成野鬼，不过这样的鬼会被地府的鬼差、阳间的道士、秃驴等追杀。”

这会儿秋霜想到了个说动货车司机的好主意，他说：“现在你也知道，那天你撞死五个老人的事情被人录制成了视频，发到了网上。”

“一大堆人将你骂得狗血淋头，有人甚至还要提刀来砍你，你现在正需要替骂鬼，替你被它们骂，吸收你的负面情绪。”

“若是得了这替骂鬼，现在的你就不是这个绝望的脸了，而且还能露出笑容。”

“价格也很便宜，只要十万块，使用期限是一百年，而且不吃你的粮不喝你的水。”

“你用，或者给他人用都可以。”

货车司机依然一脸绝望的盯着车厢顶，这会儿再问秋霜道：“你有没有自杀鬼，能帮人自杀的那种。”

秋霜：“......”

“为什么一心想死呢？”，秋霜很不明白：“活着他不香吗？”

货车司机用绝望的脸对着秋霜。

“你觉得我还能活着吗？”

秋霜哑然，杀人偿命天经地义，货车司机确是难以再活下去。

秋霜看货车司机的样子，也知道他不会再买替骂鬼，他就要离开秋霜。

忽然货车司机再次问道：“地府风景好吗？”

“并不好。”，想了想秋霜还是回答货车司机。

“地府没有白天，永远都是黑夜。天空上正中央永远挂着一轮没有阴晴圆缺的血月，用它那血色的光芒照在地府俱黑的土地上。”

“地面的花草树木并不像阳间一样色彩斑斓，它们只是黑与红的色调。”

“地狱常常传来阵阵哀嚎，伴随着绝望的气息与铁壁的冷意。”

“不过好在近些年地府改革，城镇现在跟阳间差不多，灯红酒绿，一眼望去尽显繁华。”

货车司机露出向往之色，他再问道：“那么城镇外呢？”

“城镇外跟地狱还是跟以前一样没有变过。”

话题到此结束，货车司机没有再问，秋霜离开了囚车。回到了宾馆房间里，秋霜没入了身体中。他站起来，将小黑放在肩膀上。

“又是没谈成生意的一天，好累啊小黑，回家睡觉吧。”

退了房，秋霜从宾馆下来，准备步行回家。

走在路上，秋霜迎面走来一个微胖的女生，他看到秋霜后紧盯着秋霜的脸，随即面露喜色：“是你啊!”

秋霜定眼一看，瞬间明了。这个微胖的女生他见过两次了，一次是在公园，一次是他烧冥币换钱的时候。

“好巧啊。”，既然对方跟他打了招呼，秋霜也就敷衍的说了句。

上次微胖的女生想请秋霜吃饭，结果秋霜扭头就走。现在微胖的女生无论如何都要请秋霜吃个饭。她跑过来拉住秋霜的手，道：“走吧，我请你吃饭吧。”

“不吃。”，秋霜微微一用力，挣脱了。

微胖的女生伸手就要再抓住秋霜的手，然而她的速度怎能比得过秋霜，根本抓不住。她生气得猛地一跺脚，很生气的说道：“我很丑吗？你次次都拒绝我。”

女生微胖得正正好，身材丰满，长相中上。虽然不是女神级别，但很适合当老婆。

即便是这样，可秋霜是鬼啊。人鬼殊途，玩个锤子。

秋霜回答道：“我不知道，你问你男朋友去。”

“可我没男朋友啊!”

秋霜摊摊手：“显而易见，你很丑。”

“我.....”，微胖的女生一时哑然，秋霜转身就走。

微胖的女生赶忙喊道：“我叫吴雅，我的电话号码是13...”

然而秋霜早就不见了人影，吴雅只好将后面的话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路上，秋霜脑海里想着吴雅这俩个字，他并没有什么歪心思，只是觉得这个女生很有趣。

回到家，秋霜正要将小黑放回猫窝。没想到小黑自己从他肩膀上跳下来，快速的跑回猫窝睡了。

秋霜露出笑容，问小黑道：“你没事了？”

闭着眼的小黑点了点头，没再理会秋霜。

小黑好了，秋霜心理开心。他打开二手笔记本继续看热搜，搜索目标人群。刚刚打开微博，秋霜看到第一条热搜便是：货车司机畏罪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