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T恤男今天不穿T恤了,反倒身着白色衬衣,显得斯文了许多。
不过,穿什么衣服,可不影响他的出手。只是这人次跟王二顺交手,被吓破了胆,这回还敢来,难不成是有恃无恐?
王二顺斜眼望去,全神戒备。
只见那人径直走到王二顺身前,双手合什微一躬身道:“您好,王先生。我叫湖广明,是吴先生委托我来接您。”
王二顺、王厂二人闻言齐齐松了口气,各自斜眼望着他。
这湖广明一拍脑袋,忙拿出手机拔通了微信视频之后双手递了过来,王二顺凝神望去,果然见那端正是吴浩天的身影。
吴浩天见到王二顺比见到亲人还兴奋,连声音都透着喜悦:“王先生我打听到你们那没有到镇的车,就请小湖沿路找一下你。谢天谢地,终于找到王先生了。王先生,小湖是自己人,就是请他送王先生去市里的,完全能信任。”
王二顺闻言点了点头,心下叹息不已。不管这吴浩天为人怎么样,在外人面前,真的是将任何矛盾都掩去了。这样的表现,秦老爷子不知情,乍一听只怕也会夸他会办事吧。
不过,王二顺也确实需要,当下也是满脸堆笑地道:“吴先生真是有心了,有心了。承情了,承情了。”
两人聊完天,湖广明将手机踹回兜里再向王二顺一躬身道:“非常荣幸能来送王先生一程,王先生请。”
这人这次言谈举止无可指摘,先后帮王二顺、王厂将行李放到后备箱里,之后再开了车门,恭恭敬敬地请两人入座。
王厂见状一脸诧异,他见王二顺稳坐在驾驶座后排,便也挨着坐好。湖广明行动迅速,再奔回驾驶座将车打火之后稳稳开走。
路三人都不开口,一直到最后王厂忍不住张嘴问:“那小子,抢我老婆那个人叫什么名字?”
王二顺闻言叹息出声,说来在县里或者市里有房,当真是另一个阶级一般,看王厂老婆被人抢了,连抢他老婆的人叫啥都不知道。
湖广明闻言略一犹豫之后回道:“那人是叫连益。对不起王厂先生,当时我不知道详情,对你出手没轻没重,还请见谅。”
王厂听到有人叫他先生,先是一愣,之后呵呵道:“哦,你不是跟那人一伙的?”
湖广明回应:“我这算是在县里接了保护当事人的业务,他那出钱,我这办事,当然不是一伙的。”
他转言再道:“说来还要多谢王二顺先生当时手下留情,我回来将当时交手情形告诉老师了,老师一直在叮嘱让我向二顺先生赔礼,还请见谅了。”
王二顺嗯了一声,之后沉声道:“以后如果再接单,先调查好事情,不要做助纣为虐的事情。另外练武先修德,能不出手最好不要出手。你粗通武艺又无法收发自如,出手没轻没重。哪怕受雇保护别人,出现伤、残**,以后也没有人愿意雇你了。”
湖广明对王二顺敬畏十分,闻言连道了好几个是,最后方才叹道:“哎,在县里生计难啊。我学历低,又没有贵人提拔,除了在登峰那学过两手拳脚之外,真是别无所长。”
他在倒车镜里看到王二顺面色严肃,忙道:“这次听了二顺先生的教诲,一定铭记在心,以后做事之前定会调查,深思。”
王二顺再问:“老吴以前经常找你们吗?”
湖广明摇头道:“吴先生找我这比较少,这次是听到我们跟二顺先生有矛盾,想请我们给二顺先生做点事。当然,以前冒犯王厂先生,我们也深感不安,如果王厂先生需要什么补偿,只要我们能做到的,也绝不推辞。”
王厂闻言暗自咂舌,他偷看了王二顺几眼,只见王二顺脸神情不变,当下也不说话。
王二顺脸神色不见喜怒,湖广明开车的手都有些不稳,过了一段时间他再开口:“这里先承谢二顺先生以前饶过一次的恩情了,二顺先生有什么要求只管说。”
王二顺良久方道:“我没要求。每个人有选择自己生活的方式,只不过你干这活,处在是非圈、少有施恩,多有结仇,指不定哪天出事。还不如出去老老实实挣个安心钱,就这些了。”
湖广明松了一口气,再问王厂:“王厂先生呢?”
王厂嘿了一声:“没想好,到市里再说吧。”
此后三人不再说话,湖广明一直将众人送到了市机场。他再帮两人将行李拿出来,在两人将要进站时再问王厂意思。
王厂冷嘿一声,大步走到他身前,在他衣衫拍了两下,最后才道:“行了,你打我一下,踹我一脚,但又送我们到机场,这两下之后那事就算过去。不过,那个叫连益的,以后想让我饶他就没那么轻易了。”
湖广明忙道:“那人只是我们的客户而已,并不熟。”
王厂闻言道:“那就好。”说完转身同王二顺一道进了机场。
王二顺在进站时回头一看,见那湖广明还在车旁远远地看着两人。也不知道这人到底是不是吴浩天派过来的“探底”?多半是了。
王二顺去SZ并不作假,当下跟王厂取了机票之后便一道过了检票口。两人都有准备,将身金属物、手机等提前用小袋分开,分次过了安检,两人便按着机票信息找到相应登机口,便在等侯椅闲坐。
说来只顾防范那湖广明,都十二点了还没有吃午餐。好在机场内部有便利店,也供应开水,王二顺、王厂各泡了一碗方便面算是凑和过去。
王厂学习能力极强、头脑也十分灵活,从登机到寻座一直到系安全带,都似无师自通般。
哪怕起飞时短暂的失重,他也是行若无事,一副惯乘飞机出行人士反应。与他相较,王二顺在起飞时一颗心反倒悬了起来,虽然双足牢牢地踩着机舱底板,便依旧感觉似乎自己力量的源泉被“切断了”般混身不自在。
就像猫被扔到了水里,老虎离开了深山,不再属于自己的主场,如果不是机舱内满是人,王二顺真想打一趟拳试一下看自己是不是没有“功夫”了。
他闭目强忍着诸般冲动,缓缓调均呼吸,如此这般竟然差点沉沉睡去。
忽地机身一个摇晃,接着王二顺被王厂晃醒,原来是已经快到达目的地了。
只见王厂满脸兴奋地拉着王二顺,拽着他透过窗口往下看。
王二顺当下也探头过去,只见夜空下的SZ灯火璀璨,整个城市的建筑都如梦如幻,好似披了一层流光溢彩的外衣。因为国庆有城市灯光秀,流动的光线如同跳动的精灵,为这座城市带来了动感和朝气,使这座城市平添了无尽的魅力。
在高空看SZ,是一种安静的繁华,一种迷离的绚烂,王二顺看得定定、呆呆。
SZ这个工作了四五年的都市,再一次向王二顺展现自己的多姿与美丽,依旧将他震憾得久久失语。同时一股我命由我之豪情,伴随无穷的信心统统注入体内,整个人在这一瞬间似有无尽的力量与信心。
王二顺眼神灼灼,手握紧紧,他轻喝一声:“SZ,我来了!”
他目光一错,再见王厂的眼中同样是迸出热烈的光芒,当下笑声道:“厂长,怎么样?在这里奋斗!第一份工作,不是咱们的终点。以后,我们在这座城市,是飘游、是融入、是立足还是立业,就全看我们自己的了。”
王厂的声音中喜悦无尽:“顺子,你敢想多大,敢做多大,我就敢跟着。”
前后座的人,看这两人就像神经病,各自离的远远的。王二顺二人见了,哈哈大笑出声,两人正自得意,忽地有空姐过来微一行礼道:“您好,两位先生,快要落地了,请在位置坐好,请不要影响到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