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叽叽喳喳在争论,时间转眼就要到了放假回家的日子。
“忙完今天,明天就回家了。”
坐在伊万秋隔壁的耿秋明带着感慨的意味说道。
“是,明天回家,而后……”
似乎他想起了什么,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这半年时间里,总算是攒到一些钱,可还是觉得有些不习惯,离家太远。
第二天清晨,一股凉风佛过一名少年的脸颊,带起他披在围脖上的围巾,似乎在等人。
不一会有一对少女轻装,互挽手迎面而来。
三人对视时目光里透着一股难言的轻松与愉悦。
“万秋,你就先回去啦,我跟我妹还要等叔叔才一起回去。”
站在两名少女前的少年点了点头,他目光扫过另一名少女。
“你们几时回去?”
“大概后天。”
说完少女欲言又止,然后脸上的表情游戏诶削皮的皱了皱眉。
“天冷,路上小心。”
少年闻言脸上的神情不由得笑了起来,郑重的点点头。
随后两名少女目送少年拖着行李远去。
目光来到东丰村的一处小院落里。
伊嘉盛半蹲在鸡栏旁,一会向西洒一把玉米,一会向东。
在栏杆里的鸡仔们一会向东一会向西追逐着食物。
人不也跟这些小动物的本能一样吧!
他望着围栏里的鸡仔,想到了更深思的问题。
这半生都在为养家糊口,为生存背井离乡,360天风里来雨里去,就像此刻被他玩弄于鼓掌之中的小鸡仔。
也只有临近春节才有片刻短暂的时间,回到家乡。
此时另一边的房门被推开,一名戴着高度近视眼镜脸上还有些许稚嫩的少年看到伊嘉盛,第一反应却是叫了一声。
“爸,那么早?”
伊嘉盛头也没回,只是默不作声的在洒食。
他自然知道这是老四,伊万冬。
“明年打算在哪工作。”
父子两也只有此时才有机会见面,伊万冬把自己这半年所想的都一一跟父亲讲。
伊嘉盛仔细听着,二人此刻就像朋友而不是父子的关系倚靠在护栏边上同时望向远方。
只听得伊嘉盛说道:“北京好是好,那里竞争也激烈,毕竟是首都人文,经济,各个方面都比其他城市发展得飞速,包括生活节奏也是可想而知,你要是真去那里也是一种难得的锻炼,加上你有文凭,在那里应该能找到一份不错的工作。”
“我也正是这样想,才想着去那里发展,我们也有很多同学选择出国,可是我的导师跟我说,要是留在国内,或许不为一种更有潜力的发展机会,当下改革开放已经在深圳展开,北京就更加不言而喻,班有几个同学都这么想,也是我想去的原因之一。”
二人正说着,伊世才不知什么时候已然来到他们父子二人身旁。
老人听了片刻,开口说道:“去太远,会不会坐车太久了?”
老人疑惑的望向儿孙两人。
伊嘉盛连忙回过头,伊万冬也连忙转身拉出一个凳子扶着爷爷坐下。
“爷爷,哪里哦,要是赶时间可以坐火车,火车也就一天。”
老人这才放下心来。
他不由得想起半年前伊万秋的事,坐车真的太慢长了。
不过老人的想法也很开明。
从小就一直鼓励自己的儿子多出去走走,包括孙儿。
只是如今他年事已高,对远方更多的是,有多远,到底要走多久的路程。
自从见到汽车后,就会想到,坐车得要多久呢?会不会也吐得很惨呐?
老人浑浊的双眼望向了远方。
三代人就在这个清晨聊到了中午。
许多过路人都纷纷投来羡慕的目光,这家人竟能三代都有出息。
也会有些关心的问上伊万冬的学业或者未来工作的打算。
时间过了第三天。
伊万秋提着行囊从车上踩在地面那一刻,他仿佛解放了一般。
坐车太难受。
直到下午的黄昏他才出现在家门口,然后家里人听到伊永林的呼喊声。
“三叔回来了,三叔回来了。”
随着这声喊,赵丽莲放下手中还未洗好的菜连忙转身出门迎接。
在厨房里手起刀落正在砍着老母鸡的大哥伊万春像是盼来了这个久违的兄弟,也跟了出去。
坐在灶台边往灶台里添柴的伊嘉盛也回头望向门外。
蹲在火堆旁烤火的伊世才拉过一个凳子,用手在上面拍打擦拭,然后摆好位置。
二哥伊万夏和二嫂也跟着探出脑袋。
老四伊万冬在鸡栏边赶着鸭子和鸡往笼里,也听到了喊声,连忙回头看,可是傍晚终究阻挡了他的视线,什么都看不清。
然后他回头依旧把鸡往笼里赶。
一家人围着饭桌各自忙碌着,男的端菜,女的准备筷子碗。
年老的就坐在火炉边烤火,不到一会的功夫一桌子菜就摆上满满。
一家人其乐融融,在每年的这一刻,每家每户都以这样的方式来团聚庆祝今年的收成。
无论快乐,痛苦,有所收成,哪怕一无所有,在这样的氛围中就已经感到很满足。
人与人之间的快乐是相通的,有仪式感而特定的节日,在大潮流下很容易感染传播。
但个人的仪式感多了,就会变成一种空虚,或是无聊寻找一种安慰自己,假装自己过得很充实,过后还会变得更加的落陌。
接着就需要更大的刺激,反反复复得来的还是内心空虚。
一个人一旦内心空虚就很需要被人认可,就会去关注一些外界舆论上的事,也让自己融入到期间,也只是为了找到一种归属感。
如果这样做的人多了,那么这个社会就都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