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会是一定要把握的!
陈泽现下已是大致猜出了对方心中所想。
不,应该是那欧阳总兵心中所想。
在已经有了赌一把的觉悟之后,欧阳总兵自然会考虑出一条对己方最为有利的策略。
就比如,以最坏的情况作假设。
什么是最坏的情况?
那自然是青阳帝国其实与白烈帝国仍处联手状态,这次派使者来乃是对方之计,想要哄骗己方出城一战。
如果是这样的情况,那么朱炎帝国又该何去何从?
拖下去是一个死字,所以要拼,这是一定的。
那倒不如来一招将计就计,假装己方还在犹豫,须得与青阳帝国再作进一步的确认,从而将许风派来了夕凤城。
实则欧阳总兵并没有犹豫,派许风来也是稳住对方的一步棋,让对方认为此计还未可成,只等陈泽这边来劝说成功。
如此一来,白烈与青阳两国势必放松警惕,将注意力都放在这次谈判上,而欧阳总兵那边却行暗渡陈仓之计,趁此机会直取严浩淼那边屯兵之处,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之前陈泽就觉得奇怪,为何如此重要的会谈,朱炎帝国那边竟只派了一位校尉来,而不是更高阶的将领。
原来关窍却在这里。
陈泽与许风,两人都没有明言,可在思及此处后,两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望向了严浩淼所在的方向。
那里,或者已经打起来了吧?
两人心下都作如此想着,但又谁都没有明确说出心中所想。
反倒是许风,从严浩淼所在的方向收回目光之后,他看向陈泽,目光冷厉。
“那么,陈大人,咱们就在这里呆着如何?”
此言一出,倒不见他有何作势,身后带来的几人却是神情一凝,右手按向了刀柄。
面对对方突然而起的寒意,陈泽的面色却很平静,甚至还微微冲后面摆了摆手,示意手下不必妄动。
许风等人为何如此,他心知肚明。
其实刚才说了那么多,许风不过就是想拖延时间罢了,而此次拖无可拖,又被陈泽洞悉了己方真正的目的,那么
在仍然无法尽信陈泽,或者说青阳帝国的情况下,留下陈泽等人在此,将会是一个更加稳妥的做法。
留下陈泽,便能阻止夕凤城这边的青阳军队驰援严浩淼,即便不能尽留陈泽等人于此,至少也可以掌握对方的动态,借以此来判断这件事是否属实。
此时再看许风带来的人,除了莫中平之外,另外三人虽不显山不露水,可当许风那一言出后,三人的气势陡然大变,竟如同三柄锋芒毕露的利刃,随时有出鞘的可能。
受此影响,陈泽这边对气机最为敏感的谷青锋眼睛微微眯起,单手也是轻抚向腰间,那里有着一柄被刻意涂抹成了黑色的匕首。
“许将军不必如此。”
对此剑弩拔张之势,陈泽却是淡淡地笑了笑。
就在这里呆着?
没问题啊!
对方担心他与严浩淼有什么阴谋诡计,可陈泽自己却是很清楚,并没有。
他要的就是朱炎帝国不再隐忍而是主动出击,现在对方正在按照他所希望的那样在行动,陈泽又怎会节外生枝?
不动就不动吧。
他想了想,笑道:“在下对此倒是无所谓,就在这里等着便是,不过还请许将军派人回去提供一些吃食来,咱们边吃边等,你看如何?”
总之是闲着,大家在这里干等也不是办法,他这个提议算是对自己的放松,同时也是想让许风那边放松一些。
不过他若是派人回去取吃喝之物怕是许风得大大紧张了,倒不如坦荡一些,也好让许风不那么紧张。
“哼!”
都什么时候了,对方竟还想着吃喝之事,许风对此略有些不满,可正如陈泽想的那样,如此一来倒真是对所有人都好。
便也没反对,而是回头向莫中平一个示意,让其返回军营去取所需之物。
由此也可见那三位一直默不作声的士兵才是许风此次的最大凭借。
话分两头,就在陈泽悠闲地等待莫中平取回吃食的当口,另外一边却已不能再如此悠闲。
并且若是那人得知陈泽这边的情况,只怕是会直接气出一口老血来。
这个人正是严浩淼。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一仗竟然如此难打!
原以为从东平城开出的这百万大军乃是因意见分岐而冲动为之,哪想到对方却是有备而来,并不如他想像的那样无脑上冲。
就在敌军迈过边境线的那一刻,严浩淼这方已然作好了战斗准备,并且因为地形平坦之故,严浩淼摆放在首位的阵势乃是极利冲锋的骑兵部队。
然而以为大战一触即发的严浩淼却惊见那些可恶的朱炎士兵们也在同一时间阵势一顿,由不断推进的架势转而成了防御姿态。
就在严浩淼看不出对方此举意欲何为时,天空中突然有几十上百道浓烟滚滚而升。
那是
“退,快退!”
严浩淼双目大凝,瞬间意识到这是对方打出的投石攻击。
哪还需要他提醒,身处战阵最前的骑兵大队们早在天空升腾而起燃烧投石时便已经尽力作着闪避动作。
得亏严浩淼考虑到千里迢迢而来,不适合重装骑兵行军,所以为部队配置的都是轻骑兵,在行动力方面极为灵活。
两军又是在对垒之时,对于敌方的动向也是关注得极为密切,这才能在第一时间作出反应,躲过威力巨大,但攻击速度并不快的投石车攻势。
“还击!”
松了一口气的严浩淼怎肯罢休,长剑突厉前指!
随着他的动作,早已准备好的白烈帝国投石车部队也是瞬间开火,陡然又是上百道投石升上了天空,直往东平城部队中呼啸而去。
然而让严浩淼双目陡然大睁的是,对方似乎已料到这一手还击,就在他下令还击的同时,就见对方阵中又有变化。
那数十座高耸入云的箭塔被推到了前台,就听巨大的弓弦连响,即便隔着老远,严浩淼也是听得心脏如重锤敲击。
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