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柄?”
陈泽重复着,心中道了声果然如此,面上却没有表露分毫。
“也不能说是把柄,应该说是”
华老想了想,摇头道:“说是人质比较合适。”
提起人质二字,他那已经消散了的气势似乎又有了爬升的架势,以至于华老整个人的身躯微微颤抖着。
顿了半晌,他似乎用尽了全力,才将隐隐有些暴走的气息给压了回去。
将此一来,皱纹满布的额头上顿时青筋鼓涨,让华老的面色看起来很是有些狰狞。
“孟羊如果给你说过的话,你应该知道当初我收服的玄甲精锐并不仅仅只是他们。”
华老说着,看向陈泽。
而陈泽微微点头,这件事他确实听孟羊提起过。
当初被华老收服的玄甲精锐乃是三千多人,而后便一直跟随在华老的麾下南征北战。
这些人自觉自己乃是玄甲叛徒,是以在征战的过程中,从不愿领功,是以这支部队纵然是成为了华老手中的一支王牌部队,可每个人却都只是平民,并无军阶在身。
而在共同征战的过程中,华老与这些士兵也结下了深厚的友谊,否则当华老隐退之后,孟羊又怎会有那样的失望?
所以陈泽知道,当初那一战之后,三千多人的玄甲精锐死剩只五百余人,也正是这五百余人,拼死护着华老回到了青阳帝国。
难不成是
陈泽眉头微挑,只等着华老的下文。
“他们很多人并没有死。”
华老的下一句,让陈泽的心头一沉。
并没有死?
可时间已经过了五年了!
“那他们”
本来是打算等华老说完再作分析,可一听到这个消息,陈泽还是忍不住开口。
这个消息着实太让他震惊。
玄甲精锐,当初只是与华老有着关系,而在如今,玄甲精锐同样也与陈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甚至可以说,当初若不是华老将玄甲精锐中的一部分交给他,陈泽也不会有如今这份成就。
天知道若是在外面的孟羊听到这个消息,会激动成什么样子。
那些人,同样也是他的兄弟啊!
“当年白烈帝国一战,老夫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虽然是解决了帝皇被困之危,但其实那时的我已经没有了再能离开白烈帝国的机会。”
华老长叹一声,目中露出回忆之色。
“说起来,那时敌方的主帅,你也认识。”
随即,他看向陈泽,眼中颇含玩味。
“严浩淼?”
陈泽愣了下,顿时想到了一个名字。
若说在白烈帝国有他认识的人,那自是只有严浩淼一人而已。
“不错,是他。”
再提起这位仇敌,华老的面色却很平静。
也不知是时间过得太久,还是严浩淼已经死了。
“那时,严浩淼由漠河行省带兵前来支援,正好与我的部队撞个正着。”
“严浩淼这个人早年间曾潜入到青阳帝国当卧底,与我也有着数面之缘,事实上,当初我还曾招揽过他,后来才知道这人乃是白烈帝国派来的奸细。”
华老缓缓地说着,当年往事在他口中就像是在说着别人的事情一般。
“你知不知道”
说到这里,华老顿了一下,随后才苦笑道:“严浩淼之所以能跑回白烈帝国,却是我在暗中帮助他。”
陈泽听得一愣。
没想到严浩淼当初还有这一出。
那时的华老地位何其之高,有他的帮助,严浩淼这才能回白烈帝国,听起来是合情合理。
而且陈泽大概也知道华老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个人,严浩淼,确实是个人才,当初他可是第一个感觉到了有机可趁,这就不惜千里迢迢先一步潜入了南特行省。
华老爱才,那时估计也是估计了这个人,所以才帮了他一把。
“那他”
陈泽眉头微皱,以他对严浩淼的了解,这个人可不是一个会知恩图报的,华老在白烈帝国境内遇上严浩淼,怕是不会有那么容易脱身。
“他说他要帮我回去。”
华老面无表情道:“事实上他也这么做了,如果不是因为他的话,你以为我会带着五百残兵逃回青阳帝国?”
陈泽默然,但也知这当中必有下文。
“那时,严浩淼私下与我会晤,说可以帮助我突破重围,但因为我与他份属两国之故,总不好在明面上相助,所以得演出一场戏。”
“演戏?”
陈泽冷笑一声,“不会这么简单吧?”
华老摇了摇头,并没有否定陈泽的猜测,只道:“那时我也觉得合情合理,为了不让他太难做,便答应了此事,而后的事情你也知道了,所不同的是,孟羊他们以为那两千多兄弟战死了,其实并没有。”
“他们只是成了严浩淼的俘虏罢了。”
“当时严浩淼说,这些人只是用来装装样子,等到我回到青阳帝国,他便会设法将这些人给放回来。”
华老淡淡地说着,“你也知,那时的我别无选择,要么带领兄弟们死在白烈帝国,要么选择相信严浩淼一次,配合他演出这场戏。”
“而后我果然领着孟羊他们杀出了一条血路,回到了青阳帝国,本以为严浩淼这是感念我当初助他之恩,来还我这个人情的,可哪知道”
说到这里,华老便住口不言。
陈泽叹了口气,事已至此,他也大概明白了。
“可他并没有将人给放回来,而是以这些人作要胁,让你从青阳帝国的大将军之位上退下来?”
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何华老会在回到青阳帝国后,一直闭口不谈在白烈帝国之事,果然是有人在威胁他。
而这件事,他不告诉孟羊他们也是有道理的。
要知道孟羊等人脾气火爆,若是知道有人用他们兄弟的命来威胁华老,只怕谁也劝不住,当即就会返回白烈帝国去找严浩淼拼命!
如此一来,华老这五年的空白便有了解释,当初他为了那两千多兄弟的命,只能受严浩淼的威胁,而让自己由大将军的位置上退下来,成为了一个独坐酒楼的醉酒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