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根的家书像是春风般温暖着亲人的心。无数个日子里，宋好紧紧地把儿子的信贴胸口、贴在脸颊，那一刻，她仿佛是见到了日夜思念的儿子。

“好孩子，娘在想你，娘想你回来……！”

她一遍又一遍的呢喃着，泪水从她的眼眶中滚滚滑落……。

草根的家书也给莲西村的乡亲们带来了希望。那一天，他们围在老秀才的身边久久不愿离去，他们回味着、议论着信中的每一句话，他们太想知道亲人们更多的消息，可遗憾的是那是一封信没有写完的信。虽然他们望眼欲穿，盼望着亲人们也能像草根一样从前方来信。可是，又有谁能够知道那一天所发生的一切呢……。

那一天，是大栓首先发现了鬼子的飞机

“天啊！他们来了……。”

战士们听到了大栓的惊呼声，他们看到大栓拿着望远镜的手在颤抖着。

顺着望远镜的方向看去，所有人顿时惊的是目瞪口呆，

只见鬼子的飞机从西边飞来，阳光的反射下机身发出刺目的光线，一排排庞大的机群翻滚打转，就像一群发现了死尸的乌鸦呼啸而来。

“老天！……。”

战士们被眼前的一幕所惊呆了，他们长大着嘴巴，拿着枪的手颤抖着忘记了开枪报警。

还是老兵班长第一个反应过来，他哆嗦着拉开枪栓，死命的抠动着扳机。

“啪—啪—啪—啪……。”一连串的子弹射向了天空

“啪—啪—啪—啪……。”

随即反应过来的新兵们也扣动了扳机。

恐怖的枪声中，争抢着写信的战士们顿时停止了吵嚷，抬头看时飞机马达声已经传来。

“飞机来了！跑，快跑……，”

“快、快躲进防空洞……。”

随着惊呼声响成一片，血肉横飞的爆炸场面在人们的脑海中浮现，此刻逃生的速度决定了或是活着，或者变成一堆白骨，每个人的脸色刷白，汗毛倒竖，哗啦一声四散而去。眨眼间偌大的场地已经不见了人影。

寨墙下的一个土洞与别处不同，洞口显得格外的高一些，这是一个藏着军马的防空洞，洞里边两匹军马正屁股朝外头朝里的俯卧着。

土洞最里面。一老一少两个瘦小的身影挤在一起，那个年长者便是李水猴，另一个便是莲花镇的小羊倌。

这小羊倌不到十四岁的年龄，他和李水猴一样也是身材瘦小。两个人靠在一起活脱脱的一个老猴、一个小猴。

小羊倌是夏霸天家的放羊娃，莲花镇的人没人知道他的名字。人们就叫他小羊倌。

小羊倌是个孤儿，吃百家饭长大的。他很小的时候就给夏霸天做工，夏霸天家的羊、牛、马都归他管，他睡的是牛棚，吃的是残羹剩饭。

八月十五中秋节那天对小羊倌来说是一场灾难，那天他发着高烧，但是他仍然要到生山上放羊。眼看着羊在山坡上吃草，他实在是病的难受便昏沉沉睡了过去。待到晌午要赶羊群回家的时候，他发现羊丢了两只，这下子可把他吓的魂都丢了。

他咬着牙忍着病痛漫山遍野的找寻，但那里能见到羊的踪影。他心里知道自己是难逃一死了，平日里无缘无故他也会挨打受骂，今天丢了两只羊可就不是一顿皮鞭的惩罚了。

“跑！既然横竖都是死，先逃跑再说。”

小羊倌心里这样想着。

刚逃出村口的羊倌遇到了抓丁的，对别人来说这些抓丁的就是凶神恶煞，而对于小羊倌来说这些人却如同救命的菩萨。

“老总！带我走吧，我想当兵。”小羊倌径直的拦住了路。

抓丁的面面相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嘿！瞧吧，这林子大了什么鸟儿都有，还有自己送上门的。”

“滚！给老子滚一边去玩去，小孩子捣什么乱啊。”

抓丁的用手扒拉着小羊倌的头恶狠狠地说到。

可这小羊倌扑通的一声跪在地上，眼泪流出来了。

“大爷们，求您了，救救我吧，我真的是想当兵啊。”

小羊倌哭着死活不起来。

“嘿！这还来真的了。”

抓丁的哈哈大笑起来。

“瞧，你这个头这还没这枪高呢，身子瘦的像是麻杆一般，还当兵呢，你以为大爷这兵是容易当的，滚，不然的话，大爷抓着你的脖子把你肚子的屎给撸出来。”

抓丁的掐着小阳倌的脖子吓唬着。

可小羊倌是不会放弃这活命的机会的，他知道在这个灾荒的岁月，他跑出去也是饿死。

只见他上前爬了几步又跪在一个骑着高头大马的长官面前。

“长官，求您了，行行好收下我吧。我天天给东家放牲口，我最拿手的就是喂马，我保证把您的马喂的膘大肥壮，我要是喂不好，您就是把我杀了我也愿意。”

小羊倌是真急了，他豁出命了，反正都是死，晚死还不如早一点死呢。

“呃！我看这个行，咱们还真的需要这个，先逮着一个算是开开张吧，带走。”

那一天，小羊倌成了唯一一个没有被捆绑的壮丁，而现在他和水猴一样，成了穿军装的马夫兵。

从军后的小羊倌当然不会知道。自从八月十五过后的许多日子。莲西村的人老远就闻到江耗子身上一股羊肉的腥膻气味……。

此时鬼子的飞机已经开始俯冲轰炸。剧烈的爆炸中地动山摇，头顶的土大块砸了下来，小羊倌吓的是浑身发抖。拼命的往李水猴怀里钻。

“别……怕，别怕，有……有叔我在……这儿呢，没事儿……，没事儿的。”

水猴故作镇定。他拍着羊倌的小头安慰着。但是他的声音听起来已经是在发抖。

“告……诉你孩……子，这场面……我见过的多了，有一回在…外给人家补锅呢，眼瞅……着鬼子飞机来了……，那……炸弹比……这还多，有……啥防空洞啊，没有。可…可我抓起大锅往……头上一顶，来炸老子呀……，’老子……不怕。炸弹……‘咣当’砸我头……上，‘咣当’又落我脚……脚下，可它……它愣是没炸，瞧……瞧吧，猴叔我福大……命……大、造化大啊。”

水猴哆嗦着吹嘘了一番，没想到还真的起了作用，小羊倌的身子平静了许多。

但是，小羊倌却感觉水猴的身子在抖，于是他便问到：“大叔，你冷吗，你身子为啥抖的厉害啊？”

“是……吗？我……抖……抖了吗，不会的，大叔不害怕……。”

“大叔，看你的手指。”

听小羊倌这样一说。水猴顿时察觉到自己放在羊倌头的手正哆嗦的厉害。

“这……这个呀，大叔我……太激动了，小鬼子的飞机走了，我要给你婶儿写信了，大叔想你婶子了……。”

提起自己的老婆，伤心便瞬间涌上了心头，水猴的眼泪哗哗的流了出来，痛苦瞬间赶跑了恐惧。于是他说话也不再哆嗦了。

草根是最后一个钻进防空洞的，他要救从城里来的邮差，这邮差五十多岁的年龄，他每半个多月才到镇上取一次信，却不想遇到了鬼子的大轰炸，把他吓的魂都丢了，瘫软在地上成了一堆泥。草根跑回去把他拖进防空洞里，鞋子都拖掉了。刚进洞口鬼子的炸弹便落了下来，爆炸的气浪把洞口堵沙袋的战士都掀倒在地上。

“快，快！把洞口堵上……。”

战士们惊喊着堵着洞口，洞里边弥漫着刺鼻的火药味和尘土，剧烈的咳嗽声、咒骂声、老邮差的哭叫声乱成一团。

鬼子的轰炸空前的猛烈，听着洞外剧烈的爆炸声，感觉着脚下大地颤动。每个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这本是一个充满着喜悦的冬日，每个人都期待着把自己的消息带给远方的亲人。却不料在鬼子的狂炸下变成了恐怖的日子。

“狗日的，有本事别飞走，炸一天给老子看看……。”

战士们已经想不出用什么言语来咒骂可恨的鬼子了，大轰炸摧毁了他们的美好。他们期盼着这一切早一点结束，此时每一秒都是那样的令人难以煎熬，他们的心早已飞回了家乡，因为远方的亲人正盼望着他们的来信。

当狂风骤雨终于过去的时候，脚下的大地也不再颤抖。这是人们盼望已久的时刻，他们兴奋的跺开沙袋闯出洞口，霎时间，几百名战士欢呼着、蹦跳着成了一片欢乐的海洋。

可是，这一天将注定成为一个不平凡的日子，紧急集合的哨声是那样的刺耳，人们脸上的笑容瞬间消退，取而代之的是惊奇和困惑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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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还是那样的刺骨，光秃秃的原野还是那样的荒凉漫漫，但在荷花的心中，此刻的寒冬已经变成了温暖的春天，阳光是那样的明媚，风是那样的和煦，脚下的沙子是如此的柔软，黄河水在她的耳边流出欢乐的水声，她的心在快乐的飞翔着。

此时的荷花已经焕然一新，黑溜溜的头发梳的明亮，红润的脸上焕发着青春的光彩。

范大娘就像对待自己出嫁的闺女一样给荷花洗漱打扮着。然后她颤巍巍打开一个破旧的木箱子，从箱子里翻出一身红红的棉衣。荷花的惊奇的瞪大了眼睛，只见大娘手里的棉衣虽然年久褪色，但是洗的干干净净叠的整整齐齐，没有一块补丁。

大娘说这是她一辈子唯一的新衣服，是她出嫁时穿的。从那以后她从一直不舍得穿，把它珍藏在箱子里，但是万万没想到今天却派上了用场。

这件衣服仿佛就是为荷花量身定做。穿上红衣服的荷花瞬间变成了一个美丽的荷花仙子。

看到眼前的荷花，范大娘高兴的掉下了眼泪，她说自己一辈子吃斋念佛，今天她终于相信有神灵了，菩萨把失散多年的女儿给她送回来了，这一辈子她已经没有什么可遗憾了。

荷花要走了，大娘是多么不舍得荷花离开自己呀，她流着泪送了一程又一程，她拉着荷花的手心里有说不完的话。

“好闺女，等找到了二拴，千万记住要回来一趟呀，娘以后天天在门口等你，娘看到了你我这心里边也就放心了……。”

“娘！……。”

荷花哭喊着，又一次扑倒在大娘的怀里，母女二人抱在一起痛哭起来。

远远的一抹黑色城墙的影子映入荷花的眼帘。

“到了，二栓哥就在那座城里边，我终于快要见到他了……。”

荷花的心剧烈的跳动起来，她感觉一阵眩晕……。

她想着，等见了二拴哥，她有很多很多的话要对二拴哥讲，她一定要告诉他自己受尽了多少的苦难啊，

夏霸天逼她嫁给弟弟家的傻儿子，可她宁愿一死也绝不会屈从夏霸天的淫威。她从家乡逃出来，一路上她忍受了多少饥饿和寒冷，她要找到二栓哥，哪怕是死，她也要见到心上人最后一面。

历尽生死的荷花终于找到了新兵训练的大山，可是她却看到一辆辆的大卡车从她的面前经过。老乡们告诉她，车上拉的是山里训练的新兵，他们要被送到前线去。

眼看即将来临的幸福要化为泡影，荷花哭喊着，她拼命的追赶着，她摔倒在地又爬起来，但是，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汽车扬尘而去，只留下滚滚的黄尘将她淹没。

荷花瘫坐在地下，摔伤的膝盖火辣辣的疼痛，磨破的脚流着脓血，又累又饿的她哭的昏死过去……。

但是，荷花是个坚强的女人，苦难锻造了她坚毅的性格。在她的心中有一个强大的信念在支撑着她，她一定要见到二拴哥，无论经受多少磨难，无论走到天涯海角，只要还有一口气，她就一定要找到二拴哥。

近了，更近了！她脚下生风步履匆匆，她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到亲人的身边。

她无数次在梦中梦到和二拴哥相见的情景，她扑倒在二拴哥的怀里，她终于可以痛痛快快的大哭一场了，二拴哥含着热泪把她紧紧抱住，用手轻轻地为她擦拭着脸颊的热泪……。

“二拴哥！我来了……。”

荷花的心瞬间被甜蜜所包裹着，泪水又一次涌出了她的眼眶，而这一次却是幸福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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荥牟镇的灾难已经来临，鬼子即将进攻的消息迅速的传开了。大轰炸的黑烟还未散尽，亲人的尸首未及掩埋，但是镇上的百姓们已经开始逃难。

到处都是惊慌的人群，走失的孩子们在大声哭喊着；女人们的尖利的惊叫声；裹着小脚的老太太跌倒在地上绝望的呼救着……。恐怖的气氛笼罩着古镇。

信已经不可能再写下去了，老邮差也要逃难了，本以为要满载而归的他，偌大的信囊里只有草根的一封没有写完的信。

他走到时候不断的回过头去，他的身后几百名的战士已经集合在一起，老邮差的眼中含着泪水。

他和这些年轻的战士们刚刚在一起经受了生死的考验，是这些孩子救了他的命，而现在他可以自由的拔腿为自己逃得一条生路，而这些孩子们却要坚守在这里和鬼子拼命。

他看到那一张张年轻的面孔，他们也在注视着自己，

“他们可都是些孩子呀……。”

他的心瞬间变的沉重起来，他流着泪心中默默的祈祷着。

“大慈大悲的菩萨啊！保佑这些孩子们吧，保佑他们都好好的活着。改天我一定早早的来，到时候就是鬼子把我给炸死，我也要等在这里，我一定，一定把你们的信送到亲人的手里……。”

那个时候，没有人能料到战火会来临的如此迅猛，包括营长程显光。现在，他就站在四百名官兵的面前，几百只眼睛正齐刷刷注视着他。

程营长身经百战，九死一生，他早已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可是此刻他望着眼前这一张张年轻的面孔，他们的眼中流露出惊慌的眼神，他似乎能够听到他们紧张的心跳声。他们在注视着自己，他们一定在等待着自己能对他们说些什么。可是，他又能说些什么呢！

此战或许九死而无一生，这些年轻的新兵啊，他们哪里知道他们将要面对的对手是有着虎狼之称的海啸敢死队，他们可是日军精英中的精英。一阵说不出的难过涌上程营长的心头……。

“十万火急，罗集镇丢失，鬼子海啸敢死队正向你部逼来，立刻做好战斗准备，绝不许后退，否则军法从事……。

当战区司令部的急电摆在他的面前时，电报中的每一个字都像炸弹一样在他的脑际中炸响。

“罗集镇丢了？怎么可能……。”

他大吼着，这个脾气火爆的汉子心中瞬间燃起一股怒火，他想砸东西，他想骂娘。他想发泄心中的怒火，可他却不得不窝在防空洞里面，因为小鬼子并不给他发泄的机会，随着耳边报警的枪声响起，鬼子的飞机已经飞临头顶，随即一颗颗的炸弹落了下来，小鬼子抢先发泄了一通。

战争就是这样。决定战争胜负的因素固然有很多，但不可否认的是人的因素永远都是第一位的。就在一个时辰前，当鬼子的飞机猛烈的轰炸罗集镇的时候，88师师长龙牟汉已经心生退意了。

其实他的心里面从一开始就没有想到要守住这个小镇，他有着自己的盘算，鬼子的炮火如此的凶猛，88师守这巴掌大的一个小镇，能守得住吗。再说了，大半个中国都丢了，再丢个弹丸之地又当如何呢。

他从一开始就对整个战役部署极为不满，他倒是很直爽，他不隐瞒自己的观点。他曾经当着军长桂庆永的面讲了自己的想法：战区指挥部把咱们88师当做万能膏药，这下倒好，不管那一边打起仗来都少不了咱们的份，这分明是想削弱我们的实力……。

他看到桂军长脸上露出极为复杂的表情，含糊不清的点了点头。

可是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他犹豫着以什么理由放弃罗集镇的时候，桂军长的一封急电送到在了他的面前：“军部右翼发现敌情，明你部迅速向我靠拢……。”

“军座！……。”龙牟汉激动的声音发抖，热泪顺着他的脸颊流了下来。

在那个时候他流出的是激动的眼泪，但是在日后最高军事法庭以脱逃罪判处他死刑的时候，他流出的将是悔恨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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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兄们。你们或许已经知道，罗集镇已经丢失，鬼子们正向我们扑来，一场恶战已经在所难免……。”

一片肃静之中程营长声音低沉，但他神情凝重。而几百名战士钢枪紧握，昂头挺胸。

“实不相瞒，这将是一场生死之战，这里或将成为我们的光荣之地。我深深了解你们此刻的心情，但我要告诉你们的是，只有经历过这样一场浴血之战，你们才能无愧于战士的称号，你们才能成为真正的军中英雄！弟兄们！昂起你们的头颅，挺起你们的胸膛，去勇敢的迎接这场早来的考验吧。

草根站在队伍的最前排，他听到周围战友们砰砰的心跳和急促的呼吸声，他感觉到了每个人的热血正在沸腾。

“也许我们可以像那些胆小鬼一样怯阵而逃，可是如果我们这样做了，那么我们的粮食和物资将会被敌人夺去，就在刚才我们躲进防空洞的时候，我们的工兵兄弟却在冒死抢运着粮食。我们都是农民的子弟，我们比任何人都知道这些粮食从何而来，每一粒都是我们的父老乡亲用自己的命换来的啊我的兄弟们！我们难道忍心看着这些粮食落入敌人的手里吗……？”

程营长的声音有些哽咽。

草根瞪大着眼睛听着，他握着枪的手在抖动着，但那已经不是恐惧和紧张的抖动，而是激动的抖动。

“更可怕的是如果我们丢失了荥牟镇。我们新一师的其他弟兄就会陷入鬼子的重围之中，他们将会是死无葬身之地。而我们虽然暂且偷生，但我们一定会在耻辱中度过我们的余生……。”

忽然间，程营长提高了声音，他大声地说道：“弟兄们！两条路摆在我们面前，是耻辱的活着，还是拼死一战光荣殉国，我！要听听你们的回答！”

静寂之中四百名战士肃然而立。他们脱了军装其实就是一群农民，他们大多目不识丁，更没有受过什么爱国主义教育。但是他们骨子里天生有一种正直，勇敢，善良的品质。

虽然他们来不及仔细品味程营长的每一句话，但是他们觉得这些话是那样的悲壮，令人振奋，他们的热血已经在熊熊沸腾

“精忠报国，血战到底……！”

震耳发聩的口号一遍又一遍响彻云霄，引来狂风席卷，掀起怪云翻腾。

“营长。发现北方烟尘浮现，有大队人马正向我处袭来。”

寨墙上，警卫的哨兵大声的在呼喊着。

“来了，生死之战开始了。”

程营长喃喃的说着。一股热血涌上他的头顶，他的眼前瞬间变成了一片血红。这是一种习惯而又久违的感觉。只见他“噌”的一声拔出手枪大声喊到：“弟兄们！给我记住，狭路相逢勇者胜，全体进入战斗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