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我就是问问。”
沈绰约有点心虚的在哥哥的注视下慢慢地低下头。
沈苏季像是没有发现妹妹的异样一般,接着说道。
“阿约,你觉得苏见鹿为人夫可好?”
不知道哥哥这话究竟是想说些什么,沈绰约道,“不知道啊,哥哥怎么提起这事儿?”
沈苏季笑的狡诈,“我听说苏将军要给苏见鹿选妻了。”
沈绰约的浅笑挂在脸上凝结了一瞬间,随后喃喃道,“是么!”
沈苏季不愿妹妹为了一个臭小子神魂颠倒至此,他现在已经明白了沈绰约的心迹,便没有必要再试探下去了。
“你可有什么想法?若是我,我便和父亲说一说。”
沈绰约半晌没有说话,灯油已经添了一茬,她仿佛下定了某个决心,“不用了,等这件事情结束再说吧!”
沈苏季透着灯火,看清了妹妹眼里的伤心和痛苦,“你可知道这件事情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够解决掉的。”
缓了缓,沈苏季声音变得更加柔软,“而且,有很大的可能我们要与苏见鹿站到对立面上去。”
此话真的是像一把利剑一样,刺穿了沈绰约想要逃避的心。
哥哥说的对。
沈苏季帮妹妹拭去眼角的泪,“所以我不愿意你留下遗憾。”
他把沈绰约拥在怀里,“你想干什么便干什么。”
沈绰约把头埋在沈苏季的怀里,“我知道了,哥哥。”
她自认不是扭扭捏捏的人,喜欢就要表示出来。只是苏见鹿的身份太过特殊,而且他知道的太多了,她现在根本不清楚他到底是什么人,想要干什么!
若不是不可能,她恐怕都会怀疑他知道沈家是慕氏之人。
沈绰约闭了闭眼,她努力的笑出来,“哥哥你休息吧,我先回了。”
沈苏季知道这个时候说什么都不好,只能让她自己慢慢消化,他点点头,揉了揉沈绰约的脑袋,“没事的。”
沈绰约忍住想要嚎啕大哭的欲望快步走了出去,她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这是她必须承受的东西,是永远不可能逃避掉的东西。
“你今个怎么来了?”
林杏衣身姿卓绝的替独自一人喝闷酒的沈绰约添了些酒。
她看着只是喝酒,来到这儿除了要酒就不曾说过别的话的沈绰约,柳眉一挑,“你若是一直这样不吱声的话,以后莫要来我这儿魏衣院了。”
听着林杏衣不依不饶的话,沈绰约闭着眼,淡淡道,“杏衣,若你不让我来,我就没有别的地儿可去了。”
这话叫林杏衣听着莫名的心酸,这年纪还不大的小丫头,她瞧着这黑发间已参杂着根银丝。
她轻移莲步,慢慢的凑近沈绰约,把她瘦弱的身子揽进怀里。
她有些太瘦了,硌得慌。
林杏衣缓缓的抚着怀中小女儿的青丝,一点一点挑出那根银发,刚要将它拔掉,怀中之人出了声,“我听人说,这白发不能拔,拔掉长得越快。”
林杏衣忍住哭意,纤手探上沈绰约的脸颊,“你想的太多。”
沈绰约翻了个身,自嘲道,“不多也不行啊!”
终究还是没忍住,沈绰约感觉到有一滴咸咸的东西沁进嘴里。
她浅笑一下,伸手环住林杏衣柔软的腰肢,“没事儿,我习惯了。”
习惯什么?
那么多人要她一个丫头习惯什么?
凭什么叫她承受那么多?
当年,到底是谁,设下那一局,叫绰约从此深陷泥潭,翻不了身!
若不是当初替那皇帝挡那一剑,绰约也不会卷的这么深!
还有那竹林刺杀,到底是谁?
就在林杏林疯狂的设想着背后之人的人选的时候,一直冰凉的手握住了她的手,“不要想了,以后会慢慢知道的。”
林杏衣使劲的回握住沈绰约的手,“你放心,若我查出来是谁,我一定亲手杀了他!”
看着咬牙切齿的林杏衣,沈绰约这一刻只想什么都不想,就这样躺着就好。
杏衣虽是将门之女,学了些防身的功夫,但是用来杀人还是太过危险,所以她把她护在这红楼中,不希望她出现什么意外。
沈绰约戏谑地看着哭的梨花带雨的林杏衣,“就你那点微末功夫,快点歇了吧!”
林杏衣听见这话,柳眉一竖,“你还敢看不起我!”
沈绰约拍了拍林杏衣的手,“我只是不想让它染上血。”
林杏衣紧紧的握住沈绰约的手,认真的说,“不,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跳出这个圈子。”
“你需要人陪。”
沈绰约眼角挂着泪,莞尔一笑,“你说的对。”
温暖的小屋里两个少女相视一笑,仿佛不惧外界寒风般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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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已过。
“父亲放心,我和哥哥一定平安归来。”
沈绰约红着眼眶,面对着鬓角已经发白的父亲,恭敬抱拳。
其实这一行,她也没有把握到底能够做到什么样的程度,只能是尽人事听天命。
沈原看着长大了,已经要飞走的女儿,他精算半生,却也抵不过着儿女分离的痛苦,这一别,说不定就是天人两隔。
他走近沈绰约,将她扶起,抚着她的秀发,“不论什么时候,性命才是最重要的。你可记住?”
沈绰约拿帕子拭了泪,“女儿谨遵父亲教诲。”
沈原笑着点点头,转过头对候着的沈苏季说道,“护好你妹妹,绝不可有半点闪失。”
沈苏季郑重道,“儿子明白。”
沈原看着面前的一对出色的儿女,心中的骄傲之色愈发浓郁,“好了,出发吧!”
沈苏季和沈绰约对视一眼,“是!”
进宫见了皇上,与苏见鹿和宫思半,四人便一同前往太夷馆,与剩下三国使者集合,共往风叶回。
因不允许带侍者进入风叶回,四人便一人一马,去往太夷馆。
宫思半瞅了瞅不知道寻思什么的三人,笑眯眯的说,“也不知道为何这三日那几人这么消停。”
苏见鹿大笑道,“可能是知道锦囊之事没戏了。”
宫思半挑眉,“苏兄可知道这锦囊到底在何处?”
苏见鹿看向静静地坐于马上的沈绰约,“你这话问寿荣更为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