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黎夏两国剑拔弩张、战争一触即发的时候,段尧带领飞羽军连夜出发,悄悄赶往黎国西北方,准备从这个不大引人注意的位置,秘密潜入夏国。
由于飞羽军采用突袭的方式进入夏国境内,所以并没有提前被夏国方面察觉,以至于这支王牌军队如尖刀一般,以摧枯拉朽之势一口气攻破了夏国的七座城池,直奔夏国心脏——帝都银风城而去。
由于飞羽营行军如电,或许只需两日时间,就可顺利到达银风城外,这对本就心情糟糕的薛凌山来说,绝对算得上一剂头痛药。
夏国皇帝的身体依然抱恙,仿佛突然之间苍老了许多,年轻时的意气风发,仿佛顷刻间在这位掌权者身上荡然无存。
正在薛凌山抑郁之时,太监进来禀报,说皇宫外有人求见圣上,并且递上了一块令牌,这块令牌的背面,有一个显目的苍鹰标志。
身为段景轩的义弟,薛凌山当然知道这块令牌背后究竟代表着什么,于是赶紧命太监将来人请入内殿。
太监下去之后,很快便进来一名红衣女子,身姿婀娜亭亭玉立,脸上蒙着一块轻纱。
女子见到薛凌山,行礼道:“民女宫姝参见陛下!”
“免礼!”薛凌山微微点头,遣散太监和宫女,问少女道:“姑娘是鹰盟之人?”
“正是!”宫姝应了一声,主动摘掉了面上的轻纱,露出一张白里透红的美丽脸庞,看样子和薛彩儿差不多大。
“宫姝姑娘,我大哥一向可好?”
宫姝抱拳道:“多谢陛下关心,盟主一切安好,只是由于脱不开身,无法来此看望陛下,特命宫姝代为表达歉意!”
“大哥的心意,朕自然是明白的,他既是黎国镇北大将军,又是神宫潜藏在黎国的青龙使,无论从哪一重身份来看,都没有合适的理由出现在夏国。”
一想到段景轩,薛凌山心里就感觉到一阵温暖,那个人可能是世上除却薛彩儿之外,唯一真正关心他和体谅他的人了。
这位皇帝年轻时和段景轩一见如故,因而两人抛弃身份之别结为异性兄弟,说起来已有二十余载了。
这二十多年来,他们虽然见面不多,却一直都是惺惺相惜肝胆相照。
平日里,薛凌山是高高在上的夏国皇帝,只有和段景轩席地而坐把酒言欢的时候,他才能自由地当一名小弟,享受兄长的教导和关怀。
在那个人面前,薛凌山可以暂时忘掉所有烦恼,肆意地舒发心中的理想,或者发泄心里的不满,也只有在那个时候,薛凌山才能真正体会到所谓的快乐。
只是由于年岁渐长,两人相聚的机会越来越少,那种快乐的感觉,只有在细细回味时才能体会得到。
回过神来,薛凌山将鹰盟的令牌还给宫姝,宫姝将之收起来,说道:“陛下,最多两三日时间,飞羽军就会到达银风城了。”
薛凌山点点头:“这个,朕已收到情报!”
“难道陛下不准备暂时避开他们吗?”
“避开他们?”薛凌山不解,疑惑道:“朕为何要避开他们?”
宫姝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反问道:“陛下既然收到了情报,那有没有人告诉您,飞羽军攻破了夏国七座城池,连一兵一卒都没有损伤?”
薛凌山听完,不禁惊出了一身冷汗:“怎么可能?”
在这位皇帝看来,夏国的驻军虽然谈不上骁勇,但也不是纸糊的,怎么可能让敌人攻破了七座城池,却连对方的一根汗毛都没摸到?
宫姝毫不意外薛凌山的讶异,解释道:“或许守城军队担心受到您的责罚,所以并未禀报详细情况。实际上,飞羽军并没有直接攻打城池,而是利用最简洁的手法以巧取胜,要么迷晕了守城士卒,要么控制了城门守将!而他们之所以做么做,并不是没有破城的能力,而是不想在路上耽误过多时间。也就是说,飞羽军的目的是以最快的速度到达银风城,扰乱您的作战部署,切断夏国前线大军的补给和指挥链。”
“这支军队不愧于王牌之名!”薛凌山感慨了一声,凝神朝宫姝道:“但即便是王牌,也不会让朕心生怯意,朕的人生信条里,就没有避战之说!”
“陛下的无畏,宫姝非常佩服,但是您知道那位神秘的飞羽将军是谁吗?”
薛凌山摇摇头:“这个,朕还真不知道。”
“他叫段尧……”
薛凌山脸色聚变:“什么,竟然是尧儿?”
“没错!”宫姝注视着皇帝的眼睛,说道:“一年前,甄离看中段尧的才华,命他着手组建飞羽军,从黎国所有军队里挑选最拔尖的士兵。一年过去,段尧将这支军队操练得很好,飞羽军的每一名士兵,都有以一敌十的作战能力。盟主也曾表示过,飞羽营是他见过的战斗力最强的军队,没有之一!”
薛凌山听完,喃喃道:“没想到,送朕最后一程的,居然是尧儿……”
“陛下,其实您用不着这么悲观!”宫姝见薛凌山神色凄凉,安慰道:“宫姝专程赶来,就是保陛下平安无事的!”
“你?”薛凌山有些不敢置信地望着眼前的少女:“你有信心战胜尧儿?”
“陛下您说笑了,我哪是他的对手?虽然我不能战胜他,但是我有信心说服他,因此,只要我留在您的身边,就能保您平安无事。”
薛凌山站起身子,勾着腰来回走动着,似在努力思索着什么。
良久,幽幽摆手道:“不行,我不需要你的保护,也不会离开这座皇宫!”
宫姝皱眉道:“为何?”
“理由有三!第一,如果你出面阻扰段尧,势必会暴露身份,从今往后鹰盟再也不是一个地下组织,那样一来鹰盟将很难在暗中对神宫进行牵制;第二,身为夏国皇帝,朕绝没有弃守皇宫的道理,即便所有人走光,朕也不会离开这个根据地;另外,朕是一个骄傲的人,让朕为了活命而丢弃整个国家的尊严,无论如何也做不到!”
“可是,银风城迟早是守不住的,即便飞羽军攻不破,神宫和黎国的后援部队也会伺机下手,到时候万一……”
“既然他们处心积虑布下了这个局,目的自然是为了谋夺夏国,即便尧儿不杀我,也总会有人会取朕性命。因而,给朕最后一击的是尧儿或者其他人,已经不重要了,天意如此,朕认命!呵呵,上次跟尧儿对了一掌,没机会分出胜负,这次倒是可以跟他较量一番了!”
宫姝微微心惊,没想到薛凌山面对困局居然如此泰然,既然他执意不用自己援手,那宫姝留下来也没多大意思了,只得行礼告退。
两天之后,段尧率领飞羽军,顺利地来到了夏国皇都银风城外。
皇宫内,薛凌山端坐在龙椅上,左右两侧站着两排夏国大臣,君臣聚在一起,正在商议国事。
一名大臣慌慌张张地从外面跑进来,伏地而拜:“陛下,飞羽军势如破竹,已经到了城外,他们马上就要攻城了!”
大臣们听到这个消息,全都露出吃惊的神色,这支军队的行军速度,简直令人匪夷所思。
一名大臣提出建议道:“陛下,要不然,紧急联络公主和方文将军,让他们撤兵回援吧!”
薛凌山不置可否,出声问道:“对方有多少人?”
跪在地上的大臣抬起头来,如实回答:“大概有两万人的样子!”
薛凌山哼了一声,眼神里闪过一道不以为然的神色:“区区两万人就想攻打我夏国国都,真当我银风城是泥糊的么?”
“可是,他们是黎国的王牌军,个个都是身经百战的好手……”另一位大臣望着精神不佳的皇帝,说出了心里的担忧。
薛凌山生气地拍了拍龙椅:“银风城内有守军三十万人,是敌人的十五倍之多,我军以逸待劳,即使吃,也能把他们活活吃掉!”
这位大臣不敢与国王对视,眼帘低垂,小声道:“陛下,就算将这两万人全歼,我们的兵力也剩不下多少,万一敌人的援军来了怎么办?”
“等事情真的到了那一步再说吧!如果朕猜得没错,这是一场针对我夏国,蓄谋已久的阴谋!”
听到薛凌山的话,一群大臣脸色突变:“什么……”
一名大臣吓得声音发抖:“那公主他们?”
薛凌山瞥了这群不争气的部下一眼,点点头说:“彩儿和方文方武二位将军,应该正遭到敌军大部队的围攻,情况估计也好不到哪儿去!”
大臣们听完薛凌山的话,一个个神情慌张,有些胆小的,甚至吓得禁不住腿脚发抖!
“都给我镇定!!!”薛凌山望着自己的大臣们,十分痛心:“都怪朕平时没有让你们加强军事操练,以至于敌人到来的时候,你们不想着怎么抵御,而被吓得脸色发青!”
然而,从未经历战火的大臣们,并没有因为皇帝陛下的愤怒而激发斗志。
一位大臣战战兢兢地问道:“陛下,现在怎么办?”
“他们不是只有两万人吗?”薛凌山眼里闪过一道精芒,斩钉截铁地说道:“下令,围住他们!”
“陛下,真的要这么做吗?”
薛凌山气得闭上了眼睛,尽管气息有些不稳,但还是沉声说道:“执行命令!咳咳……”
“是!”一位武官以很小的声音回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