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玄王宫整体是青色的,背靠的是高耸入云的雪山,庄严威武。雪山的寒气渗透进北玄的王宫中,显得王宫是如此的阴森恐怖。可不是吗,它一直都是如此阴森。
正午时分,阳光终于照进宫中的小路上,才解了一丝寒意。城墙上总是会堆积着雪,这是扫不干净的,指不准哪天来一场鹅毛大雪,雪深可到三尺不止。金顶被照的闪闪发光,让人不敢直视。
几个侍女托着玉盘在王宫之中穿梭着。
红色的小棉袍在雪中额外醒目。
“韩相。”
“韩相。”
“韩相。”
见到一个身着玄色长袍的男子正在门口徘徊,几个侍女急忙行了一礼匆匆离开。
那男子慢慢地走着,手中捏着一把剑,手指轻轻拂过青色的墙,耳边隐约间有声音响起:“近日听说苏将军凯旋,真想登门拜访一番呢!父王,你就让儿臣去吧。”那声音稚嫩,一个小男孩靠在墙上,看向墙外的天空。
“看来苏将军的儿子一个个的,连我都不如,真是没用。”
“太子说什么都对。”那人跪在地上,头也不抬,一步动不动,说着。
“你可真没有骨气,男儿膝下有黄金,你动不动就跪下来,真是孬种。”那少年高傲的抬起头,扶手离开了,至于身后少年是何表情,他至今也不记得。
韩江终于走到那威武的大殿前,每一步,都犹如踩在刀尖上,血痕令他呼吸急促,旧记如同洪水一般向他用来。是谁叩开他十二岁的记忆的大门,揭开他藏在最心底的伤疤。
如果岑纣没有灭亡,他还是那个天不怕地不怕,意气风发的太子,娘会每次跟在他后面喋喋不休的告诉他注意身份。爹会与他一起偷偷溜出宫,然后带着他出去骑马射箭。苏溯会替他不停地解决他惹出来的各种事情,兄长会带着她的金雕来陪他玩……
宫城依旧,只是已经物是人非。
年少的韩江,是出了名的小霸王,他在家中排行老三,还有两个姐姐,但只有他一个嫡子。凭借着出众的才华,让他年纪轻轻就才华横溢,在同龄人中格外的突出。就连一向严格的严邱严大将军都对他称赞有加。自幼拜了名师,爹让他练习剑术,他偏偏要练骑射,父子两个还为此吵了一架,最后还是韩江屈服。
尽管如此,韩江在骑射方面也是格外有天赋的,虽称不上百步穿杨,千里之外取人首级,单单是狩猎时在鹿群中准确射中一只老鹿的眼睛都是常有的事情。
这样一个优秀的人,却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小霸王,可别被他天真无邪的外表给骗了。先不说当年他为了去亲眼目睹七周第一美人结果被一群狗追的跑了几条街最后还摔掉了大门牙,单单是他拿着北玄世代守护的帝鸿剑烤鱼,为了给阿姐庆生他独自一人闯入北玄禁地偷出来一颗寒水石,放火曾经烧了明月楼这一系列令人无话可说的举动而言,就可以看出来如果不是他在其他方面格外突出,可能会被岑纣王拖出去斩首不可!
很多年前,依旧是一场大雪,依旧是宫内的。
韩江独自一人躲在林子里练习弓箭,吃力的拉开弦,正打算射出去。听见身后有人在叫他,便急忙要躲起来,结果被二哥一把抓住领子,夺过弓箭厉声问:“你在做什么?”
“你放开,别动我!”韩江挣扎着,结果韩仓被推了一把,他夺国韩江的弓箭握在手上,对着刚走过来的岑纣王行礼说:“儿臣该死,明知不能在太子面前弄这些玩意儿却依旧再犯,该罚。”他声音铿锵有力,反而搞蒙了韩江,他还真的没有发现爹竟然也来了,也急忙行礼。
“知道就好,这弓箭,拿去烧了吧,禁足七日,好好反思一下。”岑纣王说罢又对韩江说道:“我有话对你说。”他根本没有怀疑这弓箭到底是谁的,因为整个王宫里的人都知道,韩仓是最讨厌韩江的,两个人见面从来都是冷嘲热讽。但细细想来,韩菁应该也是他在北玄王宫之中,帮助过他最多的人了。
韩江看着他被带走没有紧张,就是因为弓箭被烧的事情和韩仓赌气气了好久,当时年少,韩江并不懂得他当时在保护他。因为岑纣王不希望韩江练习弓箭,他希望韩江可以练习剑术,好带着帝鸿剑一统天下,但恐怕他要失望了。
“你年纪也不小了,苏将军不日便要回都城,他有两个儿子,可都是未来你的左膀右臂,记得改日登门拜访。”岑纣王走在前面,有一下没一下的跟韩江搭着话,韩江也只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对于他讲什么根本毫不在意,只是在想着今天晚上会有什么好吃的,等一会儿该上哪儿玩。
对于韩江这些小九九,岑纣王又怎么会不知道呢,但他也只能无奈的拍拍他的肩膀,叹一口气:“你肩上抗的是岑纣未来的希望,儿啊!”
岑纣王的话不日便应验了,那个苏将军的还真有其人,而且这次打败大燕,真的是给北玄长了脸,拜访这样一个英雄人物,即便是韩江再不愿意,也还是要给三分薄面的。
一回都城,就被岑纣的当朝太子登门拜访,苏将军高兴地合不拢嘴,这可是许多金银都换不来的。
看着那高大威严的大门,韩江才发现自己已经到苏将军家了。苏将军他是了解的,他不是很喜欢这个人,他的笑容总让他很不舒服,而且从一进门开始就被人簇拥着的感觉他也很不习惯,随便摆摆手,便要找个借口离开。
苏将军眼睛滴溜一转说:“早问太子年纪轻轻,这武功就不错,不知可否切磋一二?”他说着拍拍手,进来一名少年,看样子要比韩江大上个五六岁的样子,给韩江的感觉是这个人应该不经打,看起来白白嫩嫩的,感觉一阵风吹来就能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