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的孩子!”用于皇家私人宴席的小型宴会厅中,瓦里安脱去了自己那身看上去就十分豪华繁复的战甲,大马金刀坐在首座歪头看向一旁的安度因,“你是不是现在该给我一个解释了?”
说着瓦里安指了指正在狼吞虎咽往嘴里塞着各种美味的扎克斯和罗浩等人:“他们是谁,还有,你为什么要邀请他们?”
安度因非常有皇家风度地拿起桌边平铺的手帕,轻轻擦拭着自己本身就没有沾染多少的酱汁,随后才缓缓开口解释:“他们——”
“不要拿‘你的朋友’或者另一个人世界的人类这种话来搪塞我!”瓦里安毫不介意身边正有不下十只耳朵正在偷听着自己的谈话,他看向安度因的目光真挚,“孩子,我见过的异界生物远超你的想象,永远不要依靠自己的直觉去相信一个种族。
就如同德莱尼有维伦那样渴望善良与安宁的先知,也会有阿克蒙德和基尔加丹这种为了力量不惜将自己的灵魂献给萨格拉斯的恶魔!”
“我相信圣光的选择,父亲!”安度因客气的仿佛是眼前这为王者的客人不卑不亢的语气里有着淡淡的疏远,“圣光选择了罗浩先生还有他的朋友们,那么我选择相信圣光。”
“圣光?”瓦里安对于这个说辞明显非常不满意,他用鼻子长长除了一个口气,随后指着慢条斯理将小盘中的肉片切割成丝的蓝染说道,“那么他呢?死灵法师的骨灰味几乎已经快把我呛到吃不下东西了,你居然说他是圣光的选择?”
“瓦里安国王先生。”蓝染轻描淡写地将手中刀叉放下,无视了他狼吞虎咽中还不忘偷瞄自己这边的扎克斯说道,“您似乎对本人有些误解。”
“误解?”瓦里安对着蓝染的解释嗤之以鼻,“小子,我在诺森德亲手砍死的瓦尔基里比你见过的都多,你身上这种浓郁到如此程度的死气真当我是瞎子不成?”
“罗浩先生?”蓝染微微皱眉,看向一旁的罗浩,“莫非这个世界也有死神的存在?”
“咔嚓”
正在偷偷关注众人对话的罗浩正心不在焉地用银质刀叉切割着餐盘,此时突然听到蓝染的呼唤罗浩手中一抖,整个餐盘被罗浩从中切出了一个粗糙的洞口。
“咳咳!那个……”看着所有人的目光从他手下的餐盘逐渐转移到自己的身上,罗浩尴尬地干咳一声,“这世界吧,不存在灵压之类的东西,不过同样存在死者的安息之处,而刚才瓦里安陛下提到的瓦尔基里,就属于这种接引死者的灵魂前往冥界的生物了。”
“死神?”
“冥界?”
“接引死者?”
一声声要么好奇,要么质疑的问询声从四面法传来,瓦里安作为国王此时却思考的更多,他双眼眯起,死死地盯着罗浩。
他早已经看出来了,这群所谓的异世界来客中真正的领导者正是眼前这个看上去并不怎么有特点的少年。
瓦里安双手交叉,用手背托住自己的下巴,:“这个世界上的神有很多,而与我们千年为敌的巨魔更是崇拜着各式各样的‘神明’,呵!可是我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死神】!”
“不知道并不代表不存在!”罗浩直视瓦里安的双目,毫不示弱地反驳道,“既然您已经提到了巨魔,那么就从他们举例子,巨魔之中就有一个负责接引死亡的神明——邦桑迪!”
“……”瓦里安陷入了沉默,他在脑海中将“邦桑迪”三个字深深地记入了脑海,但表面上却还是带着属于贵族的傲慢神色,“你如何证明?”
“证明?”罗浩顿了顿,有些迟疑地将目光投向了一旁似乎在闭目静养的蓝染身上。
蓝染眉头微微跳动,但很快便调整好了自己的神色,带着微笑的神色让人有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既然是罗浩先生的请求,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他们?】托着下巴的瓦里安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双眼不动声色地瞥视了一下罗浩身边的其他几人,心头却不由地一松,【那个叫蓝染的男人似乎很忌惮他们的领队,旁边的那个刺猬头……算了,不提也罢!还有,我是不是忘记了谁?】
看着来宾席上的四名来客,瓦里安觉得自己隐隐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那么瓦里安陛下!”蓝染轻轻拍了拍手上,缓缓走到一旁看向对方,“您是否已经准备好见证世界的另一面了呢?”
如果换一个人敢在瓦里安面前说出这种大话,那么迎接他的肯定是这位国王的一双铁拳,但蓝染已经用自己的实力证明了他并不是一个只会吹牛说大话的小丑。
他放下撑着自己的脑袋的双手正襟危坐,向着蓝染伸手示意,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那么,还请您注意!”话音刚落,蓝染脸上的笑容陡然一僵,整个人就像是面条一样软绵绵的倒下。
“这是!?”瓦里安也不怕蓝染诈他,迅速上前一步伸手指向着对方的喉咙处轻轻一靠,瞳孔顿时微微一缩失声说道,“死了!?”
“唔,这个鱼子酱的味道很好!”扎克斯回头瞥了一眼倒在地上的蓝染,接着回头开始清扫自己面前的几个餐碟。
“你们几个!?”瓦里安顿时有些愤慨,哪怕是在人命并不宝贵的艾泽拉斯,他也从来没见过几个这样看到一路的同伴死亡还能吃吃喝喝的铁石心肠,“你们的同伴死了!”
“事实上那并不是本人真正的身体。”蓝染依然和煦的声音瓦里安身旁传来,后者几乎是瞬间从地上蹦起来,抬手就向着腰间摸去——当然,他什么也没摸到。
“安度因小心!他们之中有亡灵法师!”瓦里安身形暴退,用自己的身子将安度因挡在身后,“快离开,呼唤瓦莉拉他们迅速支援!”
“请不必如此紧张。”终于摆开架势的瓦里安这才注意到,蓝染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他的身前不远处。
一身白色的连身长袍(至少在他看来是长袍)外面套着一件同样洁白的风衣,他的腰间别着一把看上去造型十分简陋的细剑。
“这是?”瓦里安立刻低头向着刚才蓝染到底的地方看去,却惊悚的发现地上居然还有这一具和眼前这个“蓝染”一模一样的尸体,“不,你到底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