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薇儿读取完大婶的记忆,视线逐渐收缩,之前狠厉毒辣的眸光,变得柔和,依旧保持手杵下巴身子前倾的姿势,沉吟道:
“我发现,年纪大的人,记忆都很清晰,我能看清的东西,要比在年轻人里的多,难道是因为年纪大的人,经历比较多么?”
奥菲那微微踏前一步,笑道:
“大人,年纪大的人,总是比年轻人,会过多的回忆过去,不管是快乐的还是痛苦的,都深深刻在脑海,这样,您看到的,自然就清楚的多。”
“原来如此。”艾薇儿点点头,脸蛋更加柔和,“难怪,这位大婶的过去,肯定很幸福,我看到了许多温馨的画面,但是,她此刻的心情,却是悲伤的……”
“华国有句古诗‘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人生本就无法永远快乐,也不会永远痛苦。”
奥菲那像个哲人,说话时有种特别的气质,当然,首先是你要别看她的脸。
“我知道,我们维多利亚也有类似的诗句。”
艾薇儿坐直身体,目光重新落在下方的大婶身上,语气与之前对男性观众截然不同,缓缓道:
“虽然你对我没用,但是看在你曾救助过三名孤儿的份上,我可以满足你一个愿望。”
大婶木然而苍老的脸庞,在艾薇儿说话之间,慢慢的流露悲戚,她似乎早就恢复神智,知晓艾薇儿的存在,闻言,她的眼角,有两行清泪流下,颤抖的双手紧贴胸前,哆嗦着嘴唇期望道:
“我想和出国工作,多年未归的儿子吃顿饭……”
“呵呵,你有个好儿子,他是个有趣的人,我看到了他的成长,与你的悉心教导至关重要……”
艾薇儿的碧眸里,闪动着羡慕,她要有个好母亲,可能会活得更好,抛去无关的思绪,笑道:
“我满足你的愿望,不过很可惜,我只看清了你儿子年轻时的面貌,你可能,要和一位活泼的少年,共进晚餐了。”
大婶激动的热泪盈眶,眼角的皱纹流溢出浓郁的高兴,忙道:
“没关系,对我来说,只要能和儿子吃个饭,就心满意足了,至于他的年龄,其实他小时候更可爱。”
艾薇儿摇了摇头,怜悯道:
“你对你儿子的记忆,仅仅停留在二十三岁,往后我便没有找到丝毫,那我给你个最好的孩子吧,十岁……正是最好的年纪。”
啪!
艾薇儿又打了个响指,然后对奥菲那道:“带她去吧,与久别重逢的儿子共进晚餐,需要个安静的地方。”
“好的,大人,供客人进餐的餐厅,我每天都在打扫,保证清幽干净。”
奥菲那右手贴着小腹,向艾薇儿鞠了一躬,走到大婶身前,牵起她的手,温和道:
“跟我来,您的孩子,已经在等着你了。”
“真……真的吗?”
大婶跟着奥菲那走进漆黑的甬道,她的内心既期待又惶恐,更多的却是不可置信,她的儿子,真的在等她吗?
几百米的甬道,却走不到头,紧张的心,随着脚步声,漫长的好像回到了生下她孩子的夜晚,痛苦,更快乐。
“婶婶,别紧张,拿出您最好的状态,把最好的自己,一定要展现给您的孩子哦。”
奥菲那安慰着大婶,此时,她的嗓音,完全没有之前的难听,落在大婶耳中,还有些动听。
“好……好的。”大婶呼了口气,紧张的心情平缓下来,她忐忑的询问奥菲那:“我……我的脸花了吗?”
她刚才,流了不少眼泪。
奥菲那抓着大婶的手,传递过去温暖,“笑吟吟”的道:“放心哦,大人已经帮你画了妆,您现在可漂亮了,年轻十几岁呢。”
“真的吗?”大婶摸了摸自己的脸,一种很多年不曾感受到的柔滑触感,令她心花怒放,满眼惊喜。
忽然,前面亮起道光。
“到了哦。”
奥菲那拉着大婶,迎着光,走了进去,里面是个古典餐厅,烛火摇曳,长形的餐桌上,一名身穿高中校服的少年听见熟悉的脚步声,缓缓转身,双目里,瞬间夺出惊喜。
难以忘却的容颜引入眼球,泪花止不住的向外喷涌,母子的久别重逢,无声且凝固,一如多年前,在校门口的等待。
“很美的画面呢。”从奥菲那没有五官的脸上,可以看到温暖的笑,默默离开。
老鼠杰瑞识相的没有说出煞风景的话来,在奥菲那胸前摇来晃去。
当奥菲那回到大厅时,艾薇儿已经完成了所有观众的问询。
几千人的观众,神色依旧麻木,在空旷的大厅,左右站成两群,左边一群人多,右边一群,人则较少。
见到奥菲那回来,艾薇儿打了个哈欠,满脸的不爽,道:
“这次还是没一个有用的,这些人真垃圾,我什么时候才能长期居住在华国呢?”
奥菲那仿佛宣誓般的道:“放心,大人,我们肯定能摆脱维多利亚的裁决殿!”
“就算在华国的下水管里吃发霉的米饭,我也不想见到那群该死的骑士了。”杰瑞长短不一的胡须颤抖着,尾巴不停甩动。
“好了,别提那些惹人烦躁的家伙。”
艾薇儿的漂亮脸蛋浮现憎恨,不过很快消失,指着站在左边的人群,对奥菲那道:“这些人平凡,算不上坏,等歌舞剧结束,送他们离开。”
“好的大人,我会亲自送他们回去。”
细长好看的白嫩手指缓缓移动,指向右边较少的人群,艾薇儿嘴角上翘,毫无感情道:“至于他们,丢到花园喂猫吧。”
“是。”奥菲那有些兴奋,四条猩红的舌头,从嘴部的缝隙里伸了出来。
杰瑞的眼睛也是一亮,蠢蠢欲动,猫嘴里夺食,那才刺激啊。
“呵呵,你们,跟我来……”
奥菲那朝那群人数较少的观众勾勾手,转身,向一条不知通向哪里的甬道走去。
身后,稀稀疏疏,那群观众人偶似的跟着他,浑然不知,即将跌入地狱的凄惨命运。
“那个臭流氓,究竟要抱着我到什么时候?”
艾薇儿的碧眸望着大厅顶部,内心却泛起杂乱的心思:“怎么还不脱我衣服?我都想自己上了,哎,可惜,我现在还不能苏醒……”
……
“嗯?居然有效!”
望着仿佛机器人断电停住的众人,唐歌又惊又喜,这下,余秋秋这个坑货,终于是得救了。
唐歌顿时松了口气,他看向怀里的艾薇儿,见她眉头微皱,脸颊泛红,不由惊讶道:“难道她能听见我说的话,做的事?”
在一张宽大的天鹅绒床上,怀里抱着位极美的维多利亚女人,前世今生加起来,起码有四十几年单身狗生涯的唐歌,顿时就有些心猿意马。
不过,这种光天化日之下,他可狠不下那颗心。
“欲望这东西,越想越可怕啊。”察觉到自己逐渐凸起的部位,唐歌默念大悲咒……
他现在不敢松开艾薇儿,万一那群被控制的人继续冲向余秋秋,情况可不妙。
唐歌咬了咬牙,索性搂着艾薇儿的脖子也躺了下来,威胁道:
“你可别乱来啊,否则我就不客气了,脱衣服这种事,我拿手得很!”
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唐歌望着黑漆漆的天花板,思考着如何解决眼下的麻烦。
不过,由于这几天他晚上打游戏,白天又坚持学习,睡眠时间严重不足,这一躺下,床又舒服,很快,困意便如滔滔江水,滚滚而来,没过几分钟,就入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