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欢额头发痛,醒来时,睁开沉重的眼皮,突然发现四周皆为木制建筑。
并且身处的空间还很小。
同时,他又感觉到整个空间在移动。
糟糕,这是在哪。
明明死了的啊,怎么又能睁开眼了呢?
他想不懂,也很纳闷。
在狭窄、逼仄的空间里,他的大脑失去思考能力。
该不会是被装进棺材里了吧。
还在移动,难道是要拖去埋掉?
他越想,越不敢往下想,接近失去理智。
“放我出去,我还没死,快放我出去,我还没死。”
马车帷幔被掀开,皂衣布帽的小厮将上半身探进车厢,瞪着双眼吃惊的盯着秦欢。
这家伙咧着一张褶子脸,笑着冲车内谄媚道:“少爷,少爷,别闹了……”
还在叫喊的秦欢,听见声音停止了胡思乱想,然后怯生生的转过头正对车门。
仔细打量一番,他才发现坐在一辆马车里。
因为刚看到帷幔外的伙计,使劲的向马屁股上甩了一鞭子。
同时,他又发现自己光着上半身。
“咳咳”使劲的咳嗽两声,借此掩盖刚刚的白痴行为,慢慢的大脑也开始恢复思考。
为什么会光着身子出现在马车里?
不对,不对,前一秒还在失控的货车中,下一秒怎么就在马车里。
秦欢开始琢磨起来,难道这……这是……是穿越了啊,还是说在拍戏呢。
一瞬间当各种思想、记忆涌进他的脑海中。
慢慢的,他全明白了。
原来,这具身体的主人也叫秦欢。
可是呢,这小子神经有问题,而且是时好时坏的那种。
好的时候,跟正常人一样。
哦,不,正常人可不会十四五岁就调戏良家妇女,更不会偷卖家产供他花天酒地。
反正没犯病时,这货的作风称得上纨绔和败家子。
一旦犯起病来,那可不得了,连自己衣服都能扯个精光,便可知道病得有多严重。
没办法,家里人给他找了郎中,找了算命先生,总之什么办法都用了,病就是好不了。
实在没办法,家里人听一道士瞎忽悠,说是到山上修行三年,既能治病又能强身健体。
今天便是他修行结束之日,家里派人来接他。
刚走半道上,这货的病又犯了,衣服也被他扯掉了。
下人们瞅着主子犯病,只能心急如焚的往回赶。
有病?纨绔?败家子?
种种信息汇总起来,穿越后的秦欢才算弄明白,合着自己把这精神病给拯救了。
皂衣小厮见少爷又在发呆,这给他急的,褶子脸几乎快皱成一朵盛开的菊花。
还好秦欢开口说话,才让他放下心来。
“现在可是显德二年?”
“少爷,少爷……”
“我问你是不是显德二年,没听见?这里是不是江陵城治下?”
“额”
“哈哈,唐失其鹿,群雄逐之,群雄逐之。好机会啊,柴荣命不久矣,该是我辈登场了。”
秦欢高兴的手舞足蹈,嘴角露出傻笑。
实在是他对这段历史太熟悉了,简直就像是为他的穿越而量身定做的一样。
没办法,开货车是极其枯燥的工作。
像《五代十国风云《柴荣传《大宋传奇这类有声小说,他反反复复都快听腻了。
穿越到这个时代,秦欢觉得真是来对了。
后周还有几年便会被赵大的宋取代掉,而人家柴荣此时正吭哧吭哧的三攻南唐,却浑然不知。
要不要提醒下柴大官人呢?
一代词祖南唐后主李煜,此时还在隔江犹唱后庭花吧。
按时间算,他现在应该还未继位才对。
此时的后蜀国主孟昶,搞不好正跟他的花蕊夫人嬉戏。
据说花蕊夫人可是大美女,一定得见见才行。
要是有机会,那……,可不敢想,不敢想。
对大多数人来说,这是最坏的时代,毕竟五代十国堪称历史上罕见的大混乱时代。
但对小部分人来说,往往这时机会也很多。
另外还有句话叫作——乱世出英雄。
小厮瞧见少爷又犯病,而且还口无遮拦说出当今圣上命不久也。
吓得他缩了缩脖子,赶忙放下帷幔,将上半身退出车厢。
不一会,小厮的那张菊花脸又出现在车厢中,满脸焦急喊道:“少爷……少爷,遇……遇上打劫的啦。”
“打劫?”沉浸在激动心情中的秦欢,被突然打断,很是不爽。
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怎么会有打劫的。
穿越就遇上打劫,我还没打劫别人,怎么先让别人给盯上了?
这也太倒霉了吧。
“少爷,坐稳喽。”随着赶车伙计的喊叫声。
马鞭像雨点一样,“啪啪”响个不停。
马背吃疼,爆发出愤怒的吼声,瞬间车厢就像踩满油门的法拉利,忽的一下子往前窜。
突然加速的马车,根本没给秦欢反应时间。
惯性作用下,他的头撞在车厢上,疼的哇哇直叫“我要下车,我要下车。”
此时他只有一个感觉,上车,一定要系安全带。
没安全措施就跟他一样,头会受伤的。
听到少爷的喊声,皂衣小厮脸色悲楚的对赶车伙计说:“少爷,少爷好像又犯病了。”
马车后方,土匪们的快马携带着滚滚烟尘,像一道洪流朝着他们袭来,整个大地都在颤抖。
当马车完全停下来时,秦欢只能光着身子抱着膝盖,背靠车厢,从门帘缝隙处偷偷往外看。
只见一个身着劲装,腰细腿长的美女,直奔车厢而来。
女子用马鞭掀开门帘,饶有兴致的打量着秦欢。
活脱脱的像电视剧中的山大王看压寨夫人一样。
美女点了下头,脸上露出满意的微笑吩咐道:“绑了。”
接着又补充道“好生相待。”
“晓得喽,大当家的。”
女子走后,两个凶狠的山贼将他拖出车厢,五花大绑。
“嘿,这个小白脸长得倒是挺俊的,怪不得大当家的会看上呢。”
“估计要不了几天,就得给大当家暖床去,嘿嘿。”
“这小子看着有点瘦啊,能行不。”
捆得像粽子一样的秦欢,被壮汉打横抱起,粗暴的扔在马车上。
他很羞愧,好歹也十几岁的人了,光着身子,被扔来扔去,怎么感觉就像被调戏一样。
即便活过两世的他,也觉得非常丢人。
马车在山路上疾驰,一路上他被晃的天旋地转。
再加上脑袋还在疼,慢慢的意识也变得模糊起来。
待到再次醒来,他才发现周围的环境已变了。
大红色的锦被和雕栏画栋的大床。
最重要的是他看到窗户上贴的囍字,还有桌上摆放的大红烛。
我艹,难道又穿越到谁家的婚房里?
答案很快就揭晓,两个五大三粗的妇人,一左一右裹挟着他,开始帮他脱鞋子。
“小相公,待会大当家的过来,你最好识趣些,若是惹的她不高兴,到时可别管俺们婆子下手重。”
说完,其中一个胖妇人,狠狠的掐了下他腰间。
“啊”只喊了半声,下半句被秦欢硬生生的吞下去。
两妇人瞪他的眼神,像要杀人一样。
接着,胸前的大红花被婆子们拿了下来,身上的大红袍也被她们一层层的往下剥。
最后只剩下一身亵衣,两个婆子将他抬起,往床上一扔。
临走时,并用被子将他裹住。
什么意思,这是几个意思?
一连串的疑问,在他的脑中打转,之前不是被打劫了吗。
难道土匪不劫财了?改劫……?
他不敢再往下想,经历过刚刚的事情,再看屋内的摆设,他感觉今天肯定要吃亏。
哎,人家穿越都是王爷,公子。
怎么轮到我这了,上来就成了……,哎,他都找不到一个词来形容现在的处境。
如果非要找一个词。
他只希望对方是个富婆,算了,富不富也没关系,如果真是富婆,那自己成啥了?
“好了,各位当家们的该不会是想看我洞房花烛吧。”
“我们出去喝酒吧,一枝花妹子今晚可得尽兴喽。”
“当然,当然,今晚多谢大伙前来捧场,我这还有正事,恕不奉陪,哈哈。”
“你忙你的吧妹子。”
门外的声音,渐渐变小了,躺在床上的秦欢,此时非常想跑。
可他不敢啊,如今进了土匪窝,周围都是贼人,啥情况都没弄懂,能往哪跑。
不过这床好像还挺软乎哈,这被子也挺厚实的啊。
好像还挺香的哈。
到底要不要跑呢?
如果大当家再是个美女,凑乎着过一晚,嗯,难道不香吗。
算了,算了,委屈下自己算了,至于逃跑,嗯,日后再说也来得及。
秦欢在努力的说服自己接受现实,另一方面,他又非常的羞愧。
一个大男人,被劫了……受了这般屈辱,该如何是好啊。
两种情绪相互斗争时,大当家推开了门,然后满脸好奇的打量着床上的秦欢。
瞧着越走越近的大当家,最终羞愧的情绪占据上风的秦欢,在床上大喊道:“我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