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西装男在莫小明的面前停下脚步，他歪了歪头，双眼透过墨镜上下打量了莫小明半天，最后他推了推墨镜，面无表情的开口，“你是……”

“他不是。”

墨语的声音从莫小明的身后响起，吓了莫小明一大跳，他急忙回头，墨语正抱着肩膀、满脸不耐烦的看着那名西装男，莫小明不知道墨语是怎么知道西装男出现的，明明他刚才已经走进了阴暗的书屋内，但莫小明没有插言，因为他看得出来，墨语十分严肃，似乎不喜欢这个西装男，可是能够确定他认得这个不速之客。

莫小明让到一旁，西装男则看了看莫小明，又看了看墨语，最终耸了耸肩，他走到屋檐之下，用空着的右手从兜内掏出一张卡片递到墨语的面前，莫小明这才反应过来，这个西装男并没有被浠沥沥的小雨淋湿，可是他却并没有带伞。不安的紧张感再次袭来，莫小明越来越觉得自己并非在现实世界之中，但他努力回想这样的场景，他不认为自己的记忆中或是日记之中记录过这一段经历，难道那个精神不正常的书灵还没有离开？他们依旧还被困在自己那本被篡改过的日记之内？

如果这样的话……

莫小明略微恐惧的转头看向墨语，他还记得被冻结剂封存的那个变幻为墨语的书灵，难道眼前的这个混蛋才是真正的书灵？而墨语则已经被干掉了？

“我现在的名字叫墨语，你可以告诉你的上司，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我也不会再为你们卖命，就是这样。”

墨语依旧抱着肩膀，他没有接过那个西装男递过来的卡片，甚至连看都没看一眼。

莫小明的目光则落在那张没有任何字迹的黑色卡片上，他不知道那是什么玩意，但他知道那东西肯定不是名片，那应该是更加古怪的东西，就好像……

莫小明有些恍惚，他觉得那张黑色卡片上面有什么东西开始流动，并开始组成一副奇特的图案……

就在此时，西装男立刻收起了卡片，那种不真实的感觉立刻消失，莫小明甚至一瞬间忘记了自己在何处。

“你说的那个人已经不再是管理局的局长了，现在的局长是……”

“我他妈的根本不在乎，我过我的日子，你们玩你们的权利游戏，别想托我下水，那个地方简直就是一坨屎！我不会回去，就是这样。”

墨语冷冰冰的打断了西装男并不那么善意的解释。

“我们需要规则，你现在的生意根本就不合法，但是我们的头儿说了，只要你能在管理局重新挂名，就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已经是对你来说相当不错的交易了。”

西装男似乎并不想要放弃。

“去你的吧！我不在乎那个鬼地方！你们也别来烦我！我说过了，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

墨语踏上一步，怒气冲冲的瞪着西装男，莫小明快要吓傻了，因为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暴怒的墨语，虽说他总是那么疯疯癫癫的，但他现在看上去就像是那些住在阿卡姆疯人院的变态罪犯。

西装男沉默的打量了墨语半晌，他没有因此而退步，也没有因此而离开，他反而也走上一步，与墨语面对面，他慢慢摘下墨镜，那双锐利的蓝眼睛盯着墨语，“你正在玩儿火，墨语先生，这可是公然的违抗管理局。对于我个人而言，我很希望能看到你的脑袋被放在记忆博物馆或是怪奇陈列室。”

西装男停顿了下，他重新带上墨镜，然后转身准备离开，在离开前，他补充道，“想清楚了，这是最后一次邀请，因为新局长的耐心是有限的。”

“去死吧你。”

墨语冷冰冰的说道。

西装男这才头也不回的大踏步走向院子的大门，他最终走出大门消失在拐角。

“他……他到底是谁？”

直到此时，莫小明才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

“一个二货！”

墨语没好气的转身进屋。

“为啥、为啥他长的那么像我那被篡改过的日记中的虚构人物？我是说他几乎与那个虚构人物一模一样！”

莫小明跌跌撞撞的跟在墨语的身后问道，“我们、我们是真实的吗？”

说完最后这句话后，莫小明觉得自己很蠢，因为这个问题很难得到一个真正的答案，但他还是必须问出来，否则他会疯掉。如今他十分后悔答应墨语来“古灵书屋”打工，这绝对是最糟糕透顶的决定。

“别傻了，我们当然是真实的，我再真实不过了。”

墨语一边哼哼着，一边打开墙角冰箱的门，从里面拿出一瓶啤酒。

“可是……可是这怎么可能？那可是书灵编造出来的人物！我压根儿就没有关于他的记忆，你之所以干掉那个书灵，也是因为根本不记得这个西装男……”

“不，我干掉他是因为我丢硬币恰好扔到了背面。”

墨语打开瓶盖，立刻喝了一大口酒。

“呃……”

莫小明瞪大双眼愣在原地，冷汗顺着脖颈流下来，他想要将那段可怕的回忆彻底清除。

“所以、所以你这个混蛋认得那个西装男？”

莫小明在片刻后强迫自己问道。

“他一点儿也不重要。”

墨语不耐烦起来，他想要走回自己那乱糟糟的书房，莫小明却跑到他面前拦住了他。

“我必须知道他是谁！拜托，否则我会疯掉，因为、因为我都开始怀疑这个世界的真实了！”

莫小明焦急的喊道。

墨语端着酒瓶平静的看了看莫小明，最终耸耸肩，“书灵管理局，他是书灵管理局的特工。”

“那是……啥玩意儿？”

莫小明很自然的想到了《黑衣人里的那些逗b。

“一群喜欢间谍小说的傻缺儿书灵，改编文学作品已经不能满足它们了，它们最终选择自己来真正的建立一个秘密机构。”

墨语漫不经心的说道。

“你是说……书灵能进入真实的世界？”

莫小明吃惊的问道。

“不，只是这个院子有些特殊……”

墨语忽然探头打量起莫小明，他最终咧嘴一乐，“啊哈！怪不得你能看到那个二货！”

墨语伸手将莫小明头上的奇葩触须拽了下来，那是连接书中世界和现实的特殊纽带。

“哦……”

莫小明立刻耷拉下肩膀，他觉得自己早晚要疯掉。

“它们看见你了，你最好小心点儿。”

墨语还在落井下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