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没想到心里竟然那么坏！”

修善眉色一动，迟疑一下，低声道：“她不过求宠心切，才会走偏了。”

太后自然意会，装作无事，顿了一顿，道：“罢了，如若一时查不出来便将冯修仪按这个名头处置了吧，还是以前的规矩，晓喻六宫，以后所有与此相关的事情都不许再提，违者一律送宗正司。”

修善忙应了，沉吟一下，又疑道：“既然这莲塘如此诡异，太后何不命人将它处置了，何必还留着它生事，这数十年来发生的异事也够多了。”

太后长叹一口气。

“你哪里知道，这莲塘还不是莲塘，只是一片一望无边的湖，东边连着护城河，湖里连一片莲叶都没有。”

修善讶道：“奴婢进宫三十年，自进宫起那就已经是密密匝匝的莲叶了，它才多长时间，便长成那样？”

“所以说它诡异哪。当年还是湖的时候就时常出现宫里的人莫名其妙死在湖里，先帝实在不堪其扰，便命人在湖边种上莲花。说来也怪，只不过种了一两年时间，那莲花便长满了整个池塘，但从此以后死在湖里的并不减少，反而多了，更怪的是所有死的人都查不出死因。由此，先帝下令，禁止任何人靠近那湖。”

修善听得惊诧。

“怪不得死在莲塘的都成了无头案。”

太后点点头，“定安王虽然心怀叵测，我看那孩子还心善，想必不会做出那样的事，皇后那边想来是执掌中宫长期无所建树，恰好因为冯修仪之事一时糊涂，她也是个扶不上墙的！”

“皇后还年轻，有太后指点再过两年就好了。”

“到底什么事都沉不住气。”说着叹了一口气。

修善默然不言。

正说着，修善刚才派出去的宫女走了进来。

“怎样？”

那宫女向太后修善见过礼，回道：“奴婢按姑姑说的去查，并没有发现有任何笺纸。”

修善与太后对望一眼。

“或许是她看错了。”

修善暗松一口气，示意那宫女出去了。

“没有就最好，不过你也不要大意，还是多留意才是。”

“是。过两日就按太后刚才所说的办吧。”

太后点头。

又沉吟道：“这龙玥颜既进了宫，可不能出任何差错，定安王时刻紧盯着哪，一有风吹草动，定会以此为借口大闹不休，嘱咐绿影那边盯紧点，绿香太小，指望不上。”

修善姑姑忙应了。

宋莫离离开康宁宫与婆娑一路回碧桐苑，到了碧桐苑门口，见宛门大开着，里面静悄悄的了无声息。

宋莫离先跑到绿影绿香的房间，见她俩仍一动不动地躺着无法下床，因她与婆娑不在，她俩连口水都没喝上，早又渴又饿看着可怜兮兮的。

宋莫离一阵心酸。

再回头看婆娑，大概受了惊吓过头，一副小心慎微的样子。

自己余惊未尽，看着这满苑更觉冷淡萧瑟毫无生气。

宋莫离突然深受触动。

这一切，都是因为她啊——

如果她不带婆娑进宫，如果她不去莲塘，她们就不会这样，自己也不会这样。

想想从进京开始发生的所有的事，哪一件不是被人左右，甚至要她的命？

以前与母亲相依为命，别人拿母亲的命来逼迫她；进宫以后，即使没有拿谁的命相逼，但她的一举一动，不是几乎搭上自己的命，便是牵连别人跟着受累。

她向来不是任人摆布的性子，如今却处处被动，时刻受制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