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奇没有给王可机会再问出一些“大逆不道”的问题，他很快解除了控制虫子们的玄气，那些虫子晕晕乎乎，就像是喝醉了一样。

他们没发觉自己遭到了袭击，虫子们已经没法辨别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样的状态回传给母虫也只是一小段紊乱的信息。

就在这时，波奇的眉头皱了一下，他眨了眨眼，对王可说道。

“你从A10带出来的那个小姑娘，她的事还没有完。”

像是为了证明波奇的话，象征传送的光壁再次出现，朱晨和另一队虫子带着无语的表情从中走了出来。

朱晨开口之后，王可才意识到，对方的表情并不是因为赛小姐突然袭击了他，而是另一个让人惊讶的原因。

“‘制帽人’……对，就是你抓回来的阿伟。他并不‘完整’。”

这是符合情理的，阿伟可是曾有片刻与黑魔王的灵魂共用一具身体，他还是最后失败的那一方。在这种情况下，制帽人的灵魂出现什么问题王可都不觉得奇怪。

就算朱晨告诉王可，阿伟的灵魂变成了鼻子怪的样子，听上去也是可以想象的事。

但是朱晨看到王可了然的表情以后，摇了摇头。

“我大概猜到你在想什么，但是实际情况比那更糟。阿伟对A10造成的破坏比想象中要大得多，所以空间很早就失去了对他的掌控。”

“自你降临之后，你与阿伟交手的全部信息空间都已经成功捕获。”

“施蒂芬虫族对你带回来的阿伟做了‘解构’，他确实因为与小汤姆·里德尔的灵魂之争损失了不少，但是在更早之前，制帽人阿伟的灵魂就已经是残缺的了。”

“那是他主动切割的选择，通过杀戮切割了自己的灵魂。”

魂器！！

王可猛地站直了身体，他看向了朱晨，而对方已经沉稳地点了点头。

“你的任务空间已经判定完成，新的紧急任务由其他人来执行……我过来主要有两件事。”

“第一件就是提醒你，阿伟可能已经逃离A10，虽然我们在第一时间就已经派出了征召者，但是……A10自逻辑线崩坏之后，就已经变得‘千疮百孔’……那个世界现在有许多条‘通道’……”

“阿伟很危险……虫子们还原了你抓住他的过程……你应该明白，如果再给阿伟一次机会……你可能没看见他就已经……”

“我会把他的恶意了结在路上。”

玛丽亚打断了朱晨的话。

“……那样最好……第二件事就是，文景……文景的遗物还没有交接完，所以……”

卢娜乖巧地轻轻点了点头，这一次她拒绝了赛莲娜的陪伴，女巫小声地跟王可说道。

“看起来你比我更需要她……我们待会再见。”

王可拦住了行将离开的朱晨，他把这个高大的男子拽到了一边。

“你有话没说完。”王老板小声又认真地说道。

“……什么？我过来……”朱晨感觉有些莫名其妙，他也小声地辩解道。

“我和玛丽亚都不认识你，所以她会觉得你对我不太尊重，但是我刚才能听出来，你的提醒是出于好意，只不过说话的方式……”

“而这种方式……你认识阿伟，对不对？”

这一次朱晨没有出声，他沉默着，目光漂移。

“而且我还有个猜测，你应该也认识文景……”

朱晨微微呼出一口气，他居然笑了，摇了摇头，高大的男子看向了王可。

“你要说的就是这个？我认识与不认识又如何呢……”

“我并不是在卦什么，我只是想知道你本来要说出的话，你为什么不说了，你怕那消息会影响到谁？”

王可坚定地说到，刚才朱晨的描述里有个明显不自然的转折，讲到阿伟的杀戮之后，朱晨突然提起了王可的任务。

对方的确隐瞒了什么。

王可的态度让朱晨的笑容逐渐消失，王老板很有耐心，直到那边等候的虫子们开始闲的摇摆起来，朱晨才小声地说道。

“阿伟杀死了阻止他的文景，他用征召者的死亡来制作了自己的第一件魂器，所以现在的他与A10依旧毫无关联，难以捕捉。”

“或许空间不派你去阻止阿伟最后的行动，反而更有利于我们把他……‘完整’地抓回来。”

王可明白，朱晨这一句完全是气话，如果放任阿伟掌握了A10的特殊魔法体系，对方肯定不会在A10坐以待毙，到时候想要解决这个麻烦肯定要付出更多的代价。

“我没有主动要求去执行紧急任务，因为我要先完成文景的遗愿。”

朱晨像是自己解释给自己听，他回头看了一眼卢娜，女巫眼神飘忽，偶尔会用手指戳一戳身边的大虫子们。

“阿伟非常危险，每一个有称号的征召者都非常危险……你身边有很多强大的助力，但是你的实力确实比起阿伟还要差一些……一定要小心，如果阿伟能够逃脱空间的抓捕，他肯定会来找你的……”

“我会争取在那之前把他杀死。”

朱晨最后这样说道，这番话让王可压在嘴里的“你也要小心”彻底缩了回去。

舔了舔嘴唇，王可笑着摇了摇头。

“他可以来，结果只会和上次一样。”

或许之前的碰面，因为王可的鉴定术，阿伟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他有大把没能使出的手段等着用到王老板身上。

然而现在王可的能力已经有了变化，王老板可以不用触碰便能看到那些“信息”，虽然左眼负压过重就会流出血泪，但是王可对于阿伟来说依旧是“天克”的关系。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王可只希望阿伟能早点上门，让这件事有一个结果。

看着朱晨带领虫子们护着卢娜离开实验室，王可不禁歪头对波奇说道。

“老头，这地方不是什么N区的最下层吗？坑洞里还放着巨人的尸体，我怎么感觉谁都能进来呢？”

波奇摸了摸胡子，叹了一口气说道：“N区本身就不允许普通征召者进入，这里自然更是如此，那些虫子也不算是征召者啊。”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个实验室反而是N区最不值得来的地方。你以为那巨人的尸骸有什么用？除了你们这些阿格斯之眼的携带者，你看我们其他人有什么反应么？”

“你可能不明白，古生种的尸体也是需要封印的，这里才是这片区域最安全又无意义的地方。”

王可忽视了老头刻意的嘲讽，他点了点头，想到了刚才左眼看见地板上的层层叠叠。

“哼，接下来才是今天的关键……跟我来，‘桌边人’要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