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全然陌生的中间带，瑞克不像王可等人。预备启明人们有超弦空间给予的提示和选择，老科学家只能用自己的老办法。

投影仪的视角里，瑞克呼唤出了自己的全息影像，并与“全息瑞克”展开了激烈的争论。

两个瑞克的语速都非常快，王可他们只能勉强听清，全息影像认为瑞克已经走入了某种陷阱，他在钻牛角尖，即使那些有问题的同位体把问题指向了这里，C137的瑞克也不应该这样大大咧咧地传送过来。

对此，C137瑞克的回应很简单，王可他们看到投影仪的视角里出现了一根竖起的中指。

虽然观念不同，但是全息瑞克还是得听从C137瑞克的命令，他展开了自己的体系，想要快速获取这个诡异地带的信息……

“哦，见……见鬼，我想你应该没……没见过这种情况。”

在王可逐渐习惯的结巴声里，全息瑞克给C137瑞克展现了中间带的混乱景象。

那景象王可他们已经看过一遍了，无尽的灰白大地上，有许多王可们还有波卡尔和辛克蕾在其中游荡，他们看上去大都不太对劲。

至于旧影和其他怪异，在这茫茫的同位体潮中就一点都不显眼了。

“等等……放大……放大C52区域……”

投影仪的视角集中在那放大的区域上，众人得以见识到了一个流着口水，已经成为行尸走肉的瑞克。

“我就知道！”

投影的视角里传来这样的声音，C137的瑞克仿佛验证了一个伟大的猜想，他打开一道传送门，返回自家地下室，把久未使用的武器拿了出来。

王可看着投影仪中展示的武器，意识到这应该是一把瑞克专属的同位体毁灭器。

接下来瑞克要做的事大家都能猜到，他轻而易举地赶到了那片区域，在其他游荡于中间带的生命体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又一次解决了一个自己的同位体。

“也就是说……那种……‘污染’，不只是针对我们的……对吗？你的某个同位体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染上了那东西，它先给你带来了麻烦。”

王可收回看向投影的视线，盯着开着植物列车的瑞克背影说道。

瑞克只是轻哼了一声，看起来这算是一种肯定。

王可正要继续往下问，瑞克却像是未卜先知一样，从车体的孔洞中拔出一只手，然后挥舞着说道：“嘿，继续看下去，我不是……不是让你们来看莫蒂的外公到底有多变态的。”

王可耸了耸肩，他扭头看向投影，然后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我刚才错过什么了！？”

就在王可扭头的这一会儿功夫，投影的视角里已经转变成了俯视的样子，那是灰白大地上的一道沟壑，里面有许多散乱的衣物，那些衣物让人看着非常眼熟，并且数量繁多，就像是监狱里的囚犯统一跑到这里把自己的囚服撕碎了扔掉，或者说，有很多个瑞克专门在这里把自己的上衣撕裂并且丢弃。

波卡尔同样面带惊色，他小声给王可解释了刚才王老板错漏的几秒内容。

瑞克把自己行尸走肉的同位体消灭之后，对方的肉体四分五裂，化为飞灰，只留下了一些衣服的碎片。不知出于什么心态，投影的视角里干瘦的双手把那些碎条捡起，C137的瑞克拿着那些碎条走到了一旁的沟壑边上……

比起王可等人，镜头中C137的瑞克看到沟壑里的东西，肯定受到了更大的冲击，不过投影仪没传来任何声音，那干瘦的双手只是犹豫了片刻，便把那些碎条丢到了沟壑中。

沟壑里看上去毫无变化，多了几片碎条，对于本就充满衣服碎片的沟壑来说毫无影响。

“只有蠢货才会认为这是某种轮回。”

瑞克淡定又充满嘲讽的声音从投影仪里传来，他把跟来并且正在惊声尖叫的全息瑞克调至静音，然后开始寻找中间带这片大地上显得正常的预备启明人。

王可和波卡尔都没有想到，瑞克居然先找到了一个看上去还算正常的辛克蕾。

老爷子并不是个能够轻易说服陌生人的人，辛克蕾看上去对瑞克也不是非常熟悉，不过在瑞克帮她解决了一波袭来的变异同位体之后，两人还是建立了初步的信任。

之后他们经历了不少事，辛克蕾并没有果断跟随银河的指引，瑞克看上去也想借助预备启明人更加深入地了解中间带的隐秘。

很显然，瑞克的探索是有进展的，他们前进的路线愈发诡异，却能够避开许多已经被污染的同位体，同时，他们还调查了好几艘被抛弃的旧船。

这期间瑞克和那位辛克蕾的交流，让王可他们终于知道了所谓的“污染”到底是如何传播的。

“首先……首先当然是死亡，一切的开始……”

“喂，老爷子，你不是个大科学家么？怎么现在说起话来神神叨叨的。”

辛克蕾对瑞克倒是不太客气，不过瑞克也并不在意就是了。

“死亡，虚假的贵公子，每当一个同位体因为……因为这种……模因失去生命时，它就会传播到其他同位体身上，更多的同位体就这样在不知不觉中被污染了……”

“‘模因’？那不是一种概念吗？”

“时间也是一种概念，你们的……你们的宇宙认知难道就不是概念了？！”

瑞克愤怒地挥着手，然后继续说道：“如果同位体在死亡时，周围五米有……有这种模因易侵占的个体，污染就会优先污染近处的个体。”

“所以如果我赶在被污染的同位体被模因致死之前将其杀死，我就不会有被污染的风险……但是我却可能因为不知道在哪个时空的自己的同位体死于模因而被污染？”

辛克蕾苦恼地说道，而瑞克只是淡定地提醒着：“你紧张到句式冗杂了。”

被污染是很危险的事，所以之后在投影仪的视角里，二人也没有去验证瑞克的话，不过观看投影的王可等人知道，瑞克很可能说的是对的。

之前的瑞克已经在同位体的提前死亡下被污染了好几次，每一次都导致瑞克必须要抛弃现在的身体，立刻重生。

直到辛克蕾融化在冥滩的黑水之前，王可都以为瑞克的记忆里惊爆的部分应该已经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