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绿色的藤条被赋予无穷的生命力,而柳树妖身体的的脊柱正是他的芯材,是控制所自身的身体活动最关键的要点!
而刘天宝利用了这点,因着无法透过血管进行对柳树妖的控制,他便让灵叶用根系凿穿柳树妖的枝干。
现在的枝干已经顺着脊柱贯穿生长至柳树妖的所有身体,上至头部,下到脚。
藤蔓顺着最腰间处破势而出,缠住了柳树妖的身体,绞刑架式的针对柳树妖对四肢进行捆绑,让柳树妖无法活动。
“唔,唔!”
现在的他怒睁着眼,虽然身体已经被刘天宝的灵叶完全控制住,但柳树妖依然还活着,扭着四肢,努力想要脱离藤蔓的干系,愤恨的看着刘天宝。
每动一下,柳树妖就觉得自己身体的能量在被榨干。
刘天宝其实也知道,自己玩的现在这些把戏,对同类是起不到致命的作用,柳树妖的本质是棵树,又不是人,光是灵叶吸收枝干的力量就废了很大力气。
要是自己还有自己在天界时的五分之一的神力,柳树妖早就爆体而亡。
可现在没有啊,刘天宝也只能呆在这里慢慢耗干柳树妖身上的能量了。
“你没事吧!”
刘天宝看着旁边被吓得不轻的老人,想上前去安慰她。
白事铺子前放着的纸钱被雄狮般的劲道掀飞,在空中飘飘洒洒,一摇一摆,最后轻轻地打在地上,被爆开水管里的水印湿,揉碎,流进下水道。
老人像只受惊的仓鼠,原本佝偻着的腰身变得更弯了,她抱着猫,身体不停地抖着,看起来小小一只。
“阿花,阿花死了......”
“阿花......她死了。”
“陪着我的阿花,死了......”
老人并没有因为刚才刘天宝刚才的那场激烈的战斗感到害怕,也没有因为刘天宝右手手臂的血肉模糊而在发抖。
她睁大眼睛,用干涩的喉咙瓮声瓮气的对着刘天宝诉说着已经无法改变的事实,她的阿花死了。
这是什么意思?
刘天宝看着老人,并没有明白老人的意思。
死,是什么?
他感觉有些懵,或者是因为面前正在经历的东西心里无法接受。
在天界,死亡像是个笑话,从刘天宝有记忆的那一刻,刘天宝就没经历过死亡。
一呼一吸间,人间变化莫测,堂前扫雪的小和尚变成老和尚,最后变成一块堆在山包前小小的坟堆。
小说里的人物,大多不都会死而复生吗?
或者笼统的说,刘天宝认为死是一个过程,这是人间必须会经历的。
但为什么要哭?
白事铺子的灯光下,纸钱飞扬,空气中伴随着似有似无的水星沫子,远处的商业街远远地传来人们的吵闹声。
一个年轻的肉体,试着从比他矮半个身子,含着泪的老人的身上寻找答案。
啪嗒。
当来自天空的一滴雨水滴到刘天宝受了伤的右手时,刘天宝突然感受到来自右臂锥心的刺痛。
嘶......
他赶忙摘下一根灵叶,紧急对手臂上的伤口进行处理。
啪嗒......啪嗒......
天空中的雨水倒灌下来,将远处得灯光洗到模糊,变成一个一个小小的点。
灵叶将柳树妖身体里储存的营养全部吸收,变成一棵挺拔的参天巨树,扎根于地面。
“老人家,您刚刚......是不是被我吓到了。”
刘天宝试探的问着,话语里带着对老人的唐突感到歉意。
老人摇了摇头。
她用着血管凸起的手轻轻摸上阿花的头,抚摸,嘴巴咧着,嘴唇紧绷,想极力抑制哭声,下颚却不断地抖动,喷出口水,混着眼泪流到下巴。
枯瘦的身子依然佝偻,眼神中充满迷茫,喃喃道:
“阿花,这只猫是我女儿送给我的,我的女儿也叫阿花,那时候的她年轻漂亮。”
“我本来就是一个寡妇,一个人将女儿拉扯大,她后来进了厂里工作,家里就只剩下我一个人,她怕我孤单,送了我这只猫。”
“我就给她起名阿花,天天左一口有一口阿花阿花的叫,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
老人哽咽着,继续用手捋顺阿花被雨水打湿的毛。
“但是在十年前,那个厂突然着火了,阿花被困在里面,死的时候连口灰都找不到......,现在,这个阿花也死了......”
老人怜惜的看着猫,埋着头,并不打算等刘天宝回答她,深吸一口气,试着调节自己的情绪:
“或许是它命中注定吧,毕竟是岁数到了,也不能总陪我这个老人。”
旋即转过身,老人抱着怀中凉透的猫,准备回到自己的白事铺子。
刘天宝看着老人,依旧是小小的一只。
他站在雨幕里,看着老人的背影,怔了怔。
......
“老人家你等一下,这个猫还有救!”
吞了口口水,刘天宝这才艰难的将嗓子里憋着的话说出了口。
老人没有回头,也没有答话,只是微微挺直了背脊,随后肩膀一耸,软了下去。
“你把阿花交给我,她还有救。”
刘天宝半只脚踏入白事铺子的门框,伸出手打算抱猫。
老人这才回过头来,嘴唇颤抖。
她将阿花交给了刘天宝。
刘天宝抱着阿花,以婴儿的姿态蜷缩在刘天宝的怀里,粉色的肉掌变成了紫色,四肢僵直。
老人只见刘天宝在猫的身上轻轻的拂了一下,也仅仅只有半分钟,刘天宝怀里的阿花竟然睁开了眼睛。
她黄褐色的猫眼俏皮的转了转,张开口带着一丝晶莹的唾液,能让人一眼就看到嘴里本身尖锐的獠牙。
阿花的喉头动了动,却没有发出意料中的猫叫,挣扎着想要从刘天宝的身上跳下来。
“阿,阿花......”
老人此刻也因着阿花的重新‘复活’而还阳了,她垂着泪,举开双臂去拥抱面前的小猫。
小猫卷着尾巴,迈着稳健的猫步走向老人,用着头轻轻地去蹭着老人的手掌,最红用猩红的舌头在老人的手掌轻舔了一下。
“阿花,回来就好,阿花......”
阿花的重新出现,老人又重新抱住了她,没有用什么语句表明自己的思念。
只是用手,轻轻地,去捋顺阿花皱在一起的皮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