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着郁闷而沉重的心情,在江大宝那雷音呼噜声中,黄泰沉沉睡去。
然而天刚放亮,身子下面猛然一震,随后就传来江大宝的痛呼声。
“怎么了?怎么了?”
住在隔壁的野猫跑过来敲门。
黄泰揉了揉眼睛起身开了门。
“呃,太子哥,你们这是......”
此刻映入野猫眼帘的是一张塌陷的双人木板床,以及江大宝那痛苦扭曲的脸,还有大腿上一个殷红的巴掌印。
“那个......就是床塌了而已。”
黄泰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野猫胖乎乎的脸上闪过一丝了然。
“太子哥,你这下手也太重了。”
我特么......黄泰张了张嘴,这该不会就是任务失败随机的倒霉事件吧?
“好了,你们去俱乐部报道吧,我今天还有事。”
黄泰本就是合衣入睡,洗了把脸就急匆匆的出门了。
“快点的酱大宝,今天俱乐部决赛了,你特么还睡呢?”
床上的大宝拉过被子蒙头嘟囔道:
“还早呢,没看我受伤了吗?腰都快断了......再说太子哥都被换掉了,决赛关我们屁事!”
听到大宝的话,本来还一脸积极的野猫也停下了动作。
是啊,太子哥都被换掉了,他们俩也是俱乐部的小杂鱼,这决赛似乎也失去了意义。
......
随便在街摊上吃了点早餐,黄泰就准备做今天最重要的事情——探监。
是的,他要见一见父亲,问清楚自己心中的疑惑。
走了层层手续,各种登记和检查。
“黄天正,有人探监!”
好不容易见到了铁窗后的父亲,仅仅几天的时间,父亲似乎苍老的让人无法直视。
拿起了传音电话,黄泰声音有些颤抖。
“爸。”
“是阿泰啊。”
父亲黄天正表情非常的平静,眼中一片祥和。
“爸,是我,阿泰。”
隔着玻璃黄泰怔怔的看着父亲,这还是那个严厉有加的父亲,一家之主的顶梁柱吗?
“阿泰,看什么呢?父亲已经老了,不中用了。”
听到父亲那无比放松的语气,黄泰没由来的鼻子一酸。
自己从小叛逆,中途辍学去打游戏,梦想着要成为电竞赛手,辜负了父母让自己上大学的期望,让二老不知道操碎了多少心。
现在才发现自己真的很不孝,想要尽孝,但这一窗之隔,父子今生恐怕是......
“爸,我想问......您真的抓错药了?”
黄天正微微愣了一下,随后点了点头。
黄泰紧盯着自己的父亲。
“爸,你看着我,真的是你抓错的吗?我不信!”
黄父依旧点头,只是把眼神看向了别处。
“父亲上了年纪,老眼昏花,铸成大错,可惜害人害己。”
说到这里黄天正眼中尽是悲苦。
黄泰敏锐的发现,父亲眼中的悲苦是真,但却不敢与自己对视。
他还记得母亲曾说父亲是个不会撒谎的人,他每次说假话的时候都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
而现在父亲的样子,明显告诉自己他有问题。
“爸,据我所知咱们医馆还有个大学的女实习生吧?”
黄泰话音落罢,瞬间察觉到父亲身子一震,眼中闪过了一丝慌乱。
虽然很快被掩饰起来,但黄泰还是捕捉到了。
“嗯,你.....你是说阿敏吧,那天上午她去吃饭了,药是我抓.....”
“爸,你撒谎!”
黄泰眼神直直的盯着父亲,神情微微有些激动。
“吃饭?早上我亲眼看到她买的油条豆浆,你说她去吃饭!”
“可能.....可能没吃饱吧,毕竟孩子长身体......”
听到父亲牵强的辩解,黄泰强制让自己镇定下来说:
“爸,妈说的很对,你根本不擅长撒谎。”
“爸,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你宁愿放弃这个家,也要背负这份罪名?”
听到儿子的质问,黄天正面色依旧,只是语气诸定道:
“没有,就是我自己抓错了药,跟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见父亲一口咬定是自己抓错药,黄泰也是很无奈。
“阿泰啊,照顾好你妈,就到这里吧,以后没事的话你也不要再来了。”
随后黄父表示自己累了,单方面提前结束了这次探监。
......
很多时候别人越是遮掩的东西,你就越想知道。
就像现在,父亲明显在隐瞒着什么,而黄泰就是想要知道,甚至想以此来替父亲洗刷罪名。
红山市的夜晚灯火通明,黄泰遮掩着身形溜进了柳家街小区里。
看着自家楼门口七个闲聊的身影,黄泰不禁皱眉。
“可恶!”
自从家里出事,不但苦主上门讨要赔偿,就连他的七大姑大姨也每天按时前来“催债”,生怕他的母亲卷铺盖跑路了。
“算了!”
黄泰知道自己不能从正门进去了,不过这也难不倒他。
他家就住在三楼,这点高度对常年锻炼的他来说根本不是问题,况且旁边还有颗歪脖子树呢。
顺着歪脖子树,黄泰小心翼翼的上到了三楼的阳台,好在窗户并没有锁死。
“妈。”
看到儿子从阳台窗户上爬进来,黄母正红着眼睛以泪洗面呢。
“阿......阿泰,你怎么回来了?!”
尽管母亲很快擦去了泪水,极力的掩饰,但又怎么可能瞒得过黄泰呢。
看着母亲憔悴的面容,发红的眼圈,黄泰心酸,心疼,泪水止不住就落了下来。
“妈,我今天见我爸了。”
黄母正帮儿子抹去泪水,顿时精神一振问道:
“你爸他怎么样?有没有吃饭,睡得好不好,他......”
黄泰咬着嘴唇道:
“妈,我爸跟药店那个实习的阿敏到底是什么关系?”
见儿子这样问,黄母顿时一惊。
“你怎么知道的?”
“妈,你们果然有事瞒着我!”
看到儿子俊朗却微微疲倦的面容,黄母不禁一阵心疼。
“阿泰啊,妈不能说的。”
黄泰急了,他又是探监,又是爬阳台,不就是为了知道真相吗?
“妈,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忍心我爸他以后在大狱里待一辈子?”
“阿泰,我......”
“妈,我已经二十三了,不小了,我能为这个家分忧解难了。”
看到儿子严肃而认真的神色,黄母心中稍微有些安慰,半晌后点头道:
“好吧,那妈就告诉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