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这次表情难看的人变成了沈佳怡。她好像给自己挖了一个坑，把自己给推了下去。

按照预料中，顾嘉麟应该沉着脸嘲讽她才对，甚至说一些难听的话，比如“你想多了”、“不可能”之类的。但他竟然没有……

还说什么“也不是不可”？这是什么意思。

沈佳怡的脑海里就像被一个从天而降的原子弹砸中，轰炸声和无限的硝烟震的她一时之间忘了说话。

女人顾虑又复杂的情感明显表露于色，男人收回了手，也收起了痞气，站了起来。

他背对着沈佳怡，朝窗户那头走过去，“你什么时候出的事？怎么没告诉我，反而那个叫南宫洛的倒是贴心地陪在你身边。”

“我告诉你了啊，给你发了短信。”

“短信？什么时候？”顾嘉麟犹如被雷劈中一般转过身来，看着床上的女人，从她的脸上看不出一点撒谎的迹象。

即便如此，他还是警告道“沈佳怡，你要知道，你对我撒谎不是第一次了，包括昨天早上！”

好吧，对于昨天早上的事，她的确说谎了，为了赶时间解决路上堵车的事情，她告诉顾嘉麟说她正在回公司的路上，实则并不然。

她低下头，抿着唇，怀着歉意再抬起头，“很抱歉，我承认，昨天早上的确对你说谎了。”

“所以呢？”

“什么所以？”

“所以你昨天早上到底做什么去了？”男人并不打算就此放过她，且步步紧逼地追问。

“不管我去做什么，但我能向你保证，我是为了公事，信不信由你。”

她叹了一口气，周雪说过不能让顾嘉麟知道这件事，就算她现在已经拿下晨悦的合同，可她也不想让别人认为自己是靠顾嘉麟的身份拿下的，最好的办法就是，把这个男人蒙在鼓里，这样最好。

幸好男人也没有在这条支线上盘问不休，他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盒烟，打开，又合上。

既然男人没有问题了，那么该问问题的就轮到她沈佳怡了。

“我给你发的短信你没有看到吗？”

“什么时候？”男人问。

从他的表情看来，他不像是在开玩笑。

“昨天晚上。”为了让他相信，沈佳怡疑惑地从抽屉里拿出手机，调出昨晚的那条信息，然后将屏幕面向里顾嘉麟，好让他看清楚。

男人走过来，拿过手机。

“对不起顾总，我身体不太舒服在医院，今天耽误的工作我会补回来。晚上不回去了，你早点休息。”

他很是注意地看了看发送时间……

放下手机，他抬起头看向一旁的墙壁，思索了一会儿，他似乎想到了什么。

“你干嘛去？”

沈佳怡见他略带急促地走了出去，看起来很像要去解决什么大事。男人没有回答她，对她的问话置若罔闻。

医院的走廊尽头，一个坚挺的身影站在窗前，眉头紧锁，脸上的表情可不太和善。身上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场。

偶尔路过的女人们也只是偷偷看几眼，没敢做多的打算。

电话贴在耳上，听筒里传来白彤欣喜的声音，“喂，嘉麟。”

白彤刚从浴室里洗澡出来，听见电话铃声响，原本不打算理会的，可这个铃声是专属于这个男人的，她即刻马不停蹄地接起电话。

头发还在滴水，她还没来得及擦拭。

“昨晚，你动我手机了，对不对？”男人的语气里全是冷漠和生气。

白彤喜悦的表情瞬间僵在了脸上，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是觉得空气一下子变得稀薄。

面对顾嘉麟的质问，他一定是有充足的证据才会来问她，此时此刻，她跟那些偷东西被抓的犯人有什么两样，除了尴尬，丢人，颜面扫地，就是心虚。

“回答我。”男人加重了语气。

白彤深吸了一口气，“你打电话给我，就是想问这个吗？”

“对。当然，还有昨晚你给我喝的醒酒茶，里面放了什么？”

今早醒来的时候他就意识到了这一点，只是当时时间紧迫，他没来得及问。

昨晚他根本没有喝多少酒，而且早上一般能自动醒来的他却是被电话叫醒的，甚至连自己怎么上的床，怎么脱得衣服都一点记不起来。这所有的所有，都不是他正常的所为。

对于顾嘉麟犀利的问题，白彤没办法亲口承认。她紧握着手机的手指捏的紧紧的，指尖泛白。

“白彤，”顾嘉麟实在不想把她的沉默当做默认，如果不亲耳听见她承认，他怎么也不能把这些事和她本人联系起来，“回答我，是不是你？”

电话里的女人知道逃不过去的，她苦涩地笑了一声，“如果我说是我，你会恨我还是抛弃我？还是不再搭理我？”

“如果是你……”顾嘉麟抬起手揉了揉太阳穴的位置，那里突突地跳着，他闭上眼，“这次，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但别让我对你再次失望了，白彤。”

“失望吗。”女人毫无意义地应着，她看着面前镜子里狼狈的女人，然后摇了摇头，手拿着电话从耳边落下，直接挂了。

手机被随手丢在梳妆台上，明亮的房间里传出了女人呜咽抽泣的声音。

而医院里，男人紧握着电话，迟迟不能晃过神。他推开身前的窗户，冷风扑面而来，好让自己变得清醒一下。

他讨厌女人自作聪明，更讨厌女人在他面前耍心机，而这两项，白彤似乎在一夜之间都占有了。曾经那个连被同事设计陷害都不懂得怎么反击的女人，纯净单纯的像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荷花，让男人忍不住地想要呵护。

可如今，他没办法将现在的白彤和曾经那个身影重叠在一起。

又或许，她只是一时冲动，人总是会犯错误的，更何况是感性占主导的女人。

他双手撑在窗台上，垂着头，深深叹着气，一次又一次。

而他每一次叹气，都让拐角处的女人心落得更沉。

一个小护士从跟前走过，瞥了一眼沈佳怡，“咦？沈小姐，出来透气吗？天气冷你怎么不多穿点。”

沈佳怡一愣，第一反应竟然是慌张地看向了另一个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