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丰城地处干旱地带,常年降水稀少,发起内涝的可能性更是微乎其微,这城里更不可能会有如此规模的排水系统,李朝卿心里很清楚,这是一个人为工程。
李朝卿在下水道里走了一会,眼前始终是一样的景象,并没有再看到第二个出口。
这下水道里却没有那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恶臭味,显然这里并不连接丰城本身的下水道体系。
那这不断流过的水的源头又在哪里?
李朝卿回忆着,丰城周围并没有河流湖泊,城里也没有大型的蓄水建筑,唯一有可能的,只能是连通了丰城的地下水。
想到这里,李朝卿加快脚步,渐渐的他发现前方有一些光亮照进,他减缓脚步,轻声靠近。
李朝卿的精神很集中,忽然他停下脚步,侧过身子贴在墙壁上。
他拔出剑,屏住呼吸,确定了自己并没有听错——那是女人的哭声!
李朝卿顺着声源的方向望去,正是那光芒之处,但他却没有看到通道里有任何异样。
他把步子放的很小,每一步落步后都几乎弓着腰,他在向越来越大的哭喊声靠近。尽管距离并不远,但是因为回声太强,李朝卿并不能准确的听清女子在说些什么。
突然间,那道路中间的水道突然溅了起来,李朝卿下意识的往地上一趴,利用下水道里光线昏暗的特点隐蔽自己。
他紧紧的盯着刚才溅起水花的地方,那隐隐约约站起来一个人影。
那人影并不高大,摇摇晃晃想要爬上来,李朝卿见那黑影背对自己且似乎状态不佳,将剑置于一旁,双手撑地,随时准备暴起。
那黑影费劲的爬了上来,便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着粗气,李朝卿瞅准机会,四肢一齐发力,全身就像弹弓一般飞速跃起。
李朝卿一把抓住黑影的肩膀,用力向下一扣,那黑影毫无反抗之力便被李朝卿轻松制服。
李朝卿将黑影按住,正想一拳打晕,却听见那黑影惨叫一声,这声音甚是熟悉,李朝卿收住拳头,侧身一看——那黑影竟是王!
王看是李朝卿,也是松了一口气,“李将军,别打了,别打了,是我啊!”
李朝卿紧绷的神经也一下松弛下来,他站了起来,将自己的剑捡起,“你不是和仙逸去找县衙了,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王瘫坐在地上,指了指头顶的光亮,“诺,你看,这是个井口,我不小心从上面摔下来了。还好福大命大,下面有水,只是摔伤了,没把我摔死。”
李朝卿这才发现王的左腿满是血迹,看来想要独立行走已经有些困难了。
“那我听到的女子的哭声是怎么回事?”李朝卿搀起王,问道。
王拖着一条伤腿,“我也不清楚啊,不过听起来好像是小仙仙的声音。”
王正要喊话回应,李朝卿却一把捂住他的嘴,“白痴,你这一喊再把上面的士兵招来。”
王心里一想,也有几分道理,用力的点点头。
李朝卿这才松开手,叹了口气,“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李朝卿来回踱步,忽然感觉脚下踩到了什么,弯下腰捡起仔细一看,是一支摔断的琉璃发髻。
李朝卿看着觉着十分眼熟,再一想,这不就是仙逸头上戴着的吗!
那发髻已经摔成两截,李朝卿走到王面前,将其中尾部的一段交给王,“你认得这个吗?”
王当然认得,他一见便激动不已,“这是小仙仙的发髻啊!怎么摔断了?”
李朝卿抿了抿嘴,“不是摔断的,其实是她故意折断送你一半的。”
“啊?你说什么?”王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李朝卿站起来,走到那井口垂下来的打水桶旁,取下在水道里打了一桶水,“女孩子嘛,总是害羞的,表达感情的方式当然也就含蓄一些。这是她让我转交给你的,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了,不要声张。”
说着,李朝卿取下自己腰扣上的一根银针,那银针针头发黑,正是前些时日他在南街包子铺戏弄那壮汉的那根针!
李朝卿将银针穿入发髻另一段,刻意避过王的视线,将其丢入水桶里,而后挂了上去,用力的扯了扯,看着王,“让你跟着我行动也不太可能了,你在这里歇着,以仙逸的聪慧,她一定会来救你的。”
王还没从李朝卿刚才的话中回过神来,只知道不断的点头。
李朝卿摇了摇头,转身继续向前走去,一点一点消失在黑暗之中。
⊙
曼莹得到命令后,快马加鞭的冲向麒麟军驻地。
大约用了两炷香的时间,她来到了营帐门口,可里面却空无一人。
“旌旗招展,说明是紧急任务。”曼莹看着营区里随风飘扬的一面面大旗,帝国军队只有在执行紧急任务时才会直接整装出发,从而不带军旗。
曼莹清秀的脸庞上多了几点焦虑,“是什么样的任务,又是什么样的人,既然可以调动麒麟军?”
那营帐门前的沙土路上马蹄印纷乱错杂,根本分不清哪一条是最近才产生的。
正当曼莹不知所措时,她却看见南边尘土飞扬,跑来一队人马。
曼莹心中暗喜,但很快她却瞪大双眼——那队人马个个浑身黑甲,手执长剑,坐骑一旁还别着各式各样的兵器,曼莹在这西部长大,这装束她再熟悉不过,那是鬼城十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