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黑的瘴气与荧蓝色的剑气骤然碰撞,交锋处崩溃的力量一圈圈的扩散出去,将两人周围的一切杂物都掀翻出去。
最终,祁琨的最后一丝灵力也完全用尽,在被琅仁一刀斩中前,他看着琅仁的眼睛。
“是我输了,但你逃不掉。”
嘭!
剑气消散,瘴气一刀斩过,祁琨的身体瞬间炸碎,化为了一片稀散的灵子纷纷飘散。
他最后一剑将稳固自身结构存在的力量都用尽了,只能如此——
灵子在空中纷纷扬扬有规律的旋转这,逐渐升化为一道符咒。
琅仁看着符咒,心里有些不详的预感。
就在符咒成型的瞬间,琅仁的意识海中忽然撕开了一道裂口,同时符咒的面前也出现了一道裂口,巨大的吸引力从中出现,想要将符咒逐渐吸扯进去,而符咒也似乎有灵性,赫然想要挣脱裂缝的束缚。
但无论它怎么挣扎,它都在缓慢的被裂缝吸扯进去,大半个符咒都已经进了裂缝,在琅仁的意识海中露出半边来。
就在它即将被完全吞噬时,只听嘶啦一声,符咒直接将自己撕裂成了一大一小两半,小的趁大的被吸收的瞬间,挣脱吸引力的牵扯,化为一道流光遁向高空,刹那间消失不见。
琅仁眼睁睁的看着它们僵持到挣破,虚弱的跪倒在地几乎动弹不得。
最后对拼的一刀,反震力把他的右臂给震断了,同时抽空了他所有力气,只剩下一点点精神力维持他的神志。
“那是...什么东西?”
裂缝合,残破的符咒已经被锁在了琅仁的意识海中,被深海中伸出的黑色出手缠绕封锁。
“如你猜测,这是建构分身的核心符咒,其中包含稀薄的【构建】公式,可以稍微强化意识海的结构。”
在系统解释时,黑色触手直接将符咒暴力撕碎,各自卷着一块碎片缩回海中。
“消化公式需要一段时间。”
系统提示了一句后便沉静下去,琅仁向正在静心的业火打了个招呼,意识便回到了身体中。
疲乏,疼痛,饥饿与野外的寒冷迅速侵蚀着琅仁的神经,让他想要就此闭眼睡一觉。
“痛苦啊......”
琅仁左手扶着折断出一个诡异角度的右臂,以头顶着地,像只蛆虫一样努力的拱起身子,再把膝盖收到胸膛下稳好重心,披着在战斗中崩碎成布条的破烂衣服跪着直起腰。
忽然前面地面的寒光晃了他的眼睛。
一把三指宽,莫约七十公分长的黑色铁剑静静的躺在地。
琅仁爬了过去,伸出左手握住铁剑。
“嘶——”
犹如握了一把炙热的烙铁,琅仁吃痛缩回手,看了看手掌,已经被烫伤。
“不能带走吗?”
系统沉默了一下,随后提示道:“在意识海扎根的共生体已经吸收了一些公式状态。”
琅仁听完便懂了,将左手裹了黑色浆体,再握住长剑。
现在便只能感受到灼热的高温,稍微忍耐一下还是可以拿起来的。
适应了一下手中的温度,琅仁以剑支撑站了起来,四处看了看,一瘸一拐的朝一个方向离开。
头顶的天空渐渐暗淡下去。
“所以你想说这名先锋队长...是叛徒?”
狭窄的审讯室,迎接了它从不敢想的职位。
坐在椅子的是已经被注射了抑制剂的浅言凉,而他对面审问他的是和他平起平坐的人。
“一名C级先锋队长,可以在你手下走过五招并且伤你...这惊人的可疑,但是在你来之前,他仍旧在为我们做事。”
“坪蓉试炼中,暗杀了十多名羽化仙教徒,一人屠了四十多人的关健据点,其中一半都是与他同级的人。”
“你以为这种异常我们不知道吗?军营里多少身份可疑的,我们为什么放任他们进来,我不相信你会不知道理由。”
“所以...说吧,这件事可大可小,作为老朋友,我劝你说实话。”
良久,审讯室的门打开了,审讯者从中走了出来。
“说了吗?”
坐在外面把门的问道。
“唉~没有,那个修罗的情报呢?”
“C级...你别看我,就是C级,综合战力媲美中段B级,不管哪个领域都是拔尖的属性,不过有个问题就是,藤寺明说他和明家有仇。”
“明家...他们最近好像也有些不对劲吧?”
“有暗中出海...你扯远了。”
“这也是个突破口嘛,跟老头商量一下,查一查明家。”
坐在门口的男人瞥了一眼审讯者。
“要查早查了,古泰市明环昭失踪他们真以为没人知道啊?现在还不是时候。”
“这王族都推家门口了,还不是时候?”
“王族也是被迫,你我都知道,就别拿这说事了。”
“阿诺德那个家伙...真是脑子有问题,要我看当初老头子就不该给他留那半块脑子的,现在活生生是个脑残。”
“人家脑残也是S级,你连脑残都比不呢。”
“你嘴留点情...”
咳咳——
躺在地的琅仁忽然剧烈咳嗽起来,肺部细碎凝结的血丝被他咳了出来。
“吗的...这荒郊野岭真就一个人也没有呗?”
琅仁因为孱弱的体质,与过度的消耗,坚持着走出一里地便支撑不住倒在地。
可能是因为他与那个人的战斗动静太大,把周围的动物全都吓跑了,到现在琅仁都没能遇到一个可以杀的东西。
夜风吹过,凉意渗透进皮肤,琅仁不禁打了个寒颤,随即握紧了手的剑,想汲取些温度。
趴在地歇息了一会,琅仁再次起身,慢慢走着,好在有看破的被动提升感官,漆黑的森林中他依旧可以看清道路,以免自己被藤蔓绊倒。
‘剑好重啊...’
他想到,产生了丢弃的念头。
可他需要这把剑,如果能遇到任何一个生命,他在不能具现黄泉刀的情况下,可以用它来杀死对方,以求伤势的恢复。
他需要坚持着走下去,然后留些力气挥剑。
不知道走了多久,也许只有十来分钟,琅仁累的气喘吁吁,靠在树干歇息了一会。
有影鬼的避光,身处黑暗中的精神力一直在恢复着,只不过因为躯体的各种原因,恢复来的精神力很快就被“**知觉”给消磨了,现在只能勉强维持着意识清醒。
他第一次觉得精神拖着**是多么的疲惫。
他开始怀念十几个小时前,在坪蓉城那种轻盈感,屠杀的畅快。
“求求你了..不管谁都好...”
琅仁低声嘶吼着,重新前行起来。
出来让我杀吧...
琅仁拄着剑前行,眼神中充满着渴求的火焰。
飒飒飒~
风声拂过耳畔,琅仁突然停下了脚步。
‘什么声音?’
琅仁闭眼睛集中所剩不多的精神,倾听着风的低语。
噗通~
噗通~
吸~呼~
心跳声,呼吸声?
琅仁慢慢靠近过去,犹如一只黑暗中的饿鬼,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消声!
无声的渡过一段距离,感应到的...是恐惧吗?
是人类?
这紧张的,幼小的心跳声。
琅仁已经忍不住了,骤然扑出去,从灌木中带出一个瘦弱的人影压在地,手中的长剑高高举起。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惊恐的惨叫划破安静的夜空,琅仁就像感受不到痛楚的野兽用折断的右手按住女孩的脑袋,强迫她露出自己纤细的脖子,然后左手握着的长剑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