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时长虽只有短短的几十秒,但不是单个监控器的内容,而是许多监控单位的组合视频。
第一幕便是阴影的出现,警报十分称职的呜呜作响,吊在天花上的超声波炮台也立刻哨戒进攻,但却毫无征兆的连同声波炮弹一起破碎、坠落在地,表面闪着电子火花。
只见那不断翻腾的阴影中,迈出了一条由生物盔甲长靴包裹的长腿,而一名腰间挂着宽大巨剑的窈窕魅影便走入了监视画面,那夸张的巨剑几乎可以把她那腰肢拽垮,但她确实就那么轻盈地走了出来,从阴影的嘴里。
女人拽了拽身上披着好似活物一般曳动着的血红色绒毛大衣,带着没有眼洞的恶鬼面具的脸转向监控器,画面随即闪逝,显然是监视器报废了。
转接到下一个长廊监控器,却再没有见到她,只剩那个阴影中带着千万张咧嘴尖牙如脱缰野马暴走在船舱中。
直到视频在暴乱中结束。
“是鬼指的人,但不清楚是什么级别。”顾雪沉将进度拉回到开头说道。
琅仁倒是看着她腰间的巨剑有些想法。
因为那是一柄纹着灵纹的巨剑,和他当初从羽化仙的将军那儿抢来的那把如出一辙,不过看上去要更精细与沉重。
“那阴影是什么生物?”琅仁问道。
“是疫魔,”顾雪沉低声说道,“不属于任何星球的星空生物,能够适应任何环境进行吞噬壮大自身的怪物,这一只看上去只是个刚出生幼体,不过按道理来说疫魔是没有理智可言的,这个女人是怎么控制它的?鬼指一族居然能够控制疫魔了”
最后的低吟告诉琅仁这件事并不寻常,或者说这个视频要传达的消息并不是星舰被屠杀占领,而是“鬼指拥有了控制疫魔的能力”!
“如果说疫魔没有理智,那进行精神控制不的确是一条选择吗?”琅仁问道,他知道这个问题对这些常年混迹在星际中的人来说会很蠢,但必须要问。
“不,如果是正常生物不管是硅基还是碳基,又或者是其他生物,你说的这种方法的确奏效,但疫魔不一样,你知道为什么它们被叫疫魔,而不是其他什么星际生物吗?”
“你是说它们有感染性?”琅仁一挑眉,想起先前灰白色空间内的蜈蚣。
“对,它们只要在一个地方呆着,就会对周围环境、生物、任何事物进行感染同化,扭曲成为它的一部分,它们甚至可以根据同化物的特征来进化,以获得相应的特性或者更强更多的能力,就连精神体也不例外会被扭曲同化,所以其实宇宙中几乎没有一模一样的疫魔,它们的变异进化太恐怖了,飘荡到哪儿都是一场灾难。”
琅仁听完,不禁涌现出某种既视感
“有点像星神?”
“啊对对对,有很多人都觉得它们跟星神有点渊源来着,只是没什么证据,不过星神相比它们,还是有点理智可言。”顾雪沉点点头
琅仁捏了捏下巴其实如果这么说的话,他还联想到了某个东西,不过好像也就有点类似,实际结果并不符合疫魔的同化特性,琅仁也就暂且作罢。
“现在怎么办?这可不是好消息,不仅有鬼指的人,还有疫魔,就凭我们染上的碎片波动,只要被这女人遇上就是被猎杀的命”顾雪沉心态有点低沉。
“怎么?是不是后悔花了大价钱救这些人?”琅仁调侃道。
“不不不,那倒没有,还不至于那么绝望,虽然是被追猎,但只要没有出现在他们的感应范围内,我们就安全的。”顾雪沉否认道。
“照你这么说,存活率有点看运气啊。”
“的确是这样。”
等顾雪沉下载完这艘帝国舰上理论上用得到的资料后,琅仁在和他离开了这里,联络上其他人。
逃生舱室内尸横遍地,拓雁一行人还真找到了一帮运气大好,在灰败空间里存活下来的星匪,不过个个面如土色,被吓得不轻。
“联系上舰长了吗?”顾雪沉见到拓雁便问道。
“后援很快就来接我们。”拓雁回答道。
“不用接了,我看这艘船成色还不错,虽然战损程度很高,但大部分设备还能正常运转,如果都能拆卸的话,我们的船能进行很大程度的升级,不如直接让他把舰船开过来对接。”顾雪沉对拓雁说完后,又冲其余星匪说道,
“虽然死了很多人,你们面对了很多事,但我们要做的事还有很多,你们别搁这发愣了!跟我去工程部,忘了吗?这嗖船是我们抢来的!”
作为星匪,本来个个就是生死上游走的人,说到这艘帝国舰已经是他们的了,才一个个恍然回神,拍拍自己的脸后振作起来,跟着顾雪沉去干活了。
“为什么不直接用这艘船做主舰呢?”希雅小姑娘抬手问道。
拓雁摇摇头道:“这是帝国的流水工程货,运转系统必须搭配帝国的星网链接,除此之外就是体积太大,能源消耗量也不是小数字,维护也没那么多人手,整体既不灵活也不隐蔽,所以拿走我们要用的就行了。”
“拿走我们要用的?”希雅和索米两人相视一眼,猛然跳起来想往外冲,却被拓雁一手一个提了起来。
“啊啊啊,我的活性纤维!还有晶态合金,还有还有”
“还有好多好多物资啊!!”
两个小孩的喜态一转沉重的气氛,只剩下属于星匪的“贪婪”。
“什么你的他的?这整艘船严格来说是谁的没点逼数吗?”拓雁训斥道。
一直在旁边和业火交谈的琅仁突然感觉到视线的聚焦,抬头看去,只见两只被提着脖子的“幼崽”都眼巴巴的看着自己。
“我对那些东西没什么价值观念,况且在我手里也发挥不住价值,交给顾雪沉去处理就行你们俩想要的话,可以去找顾雪沉商量,毕竟你们也出了力。”琅仁对此并不在乎。
如果他真想要,这两艘船全都可以是他的,上面的一切都可以是他的,但那没有什么意义。
有些东西要适当放开,才能更好地握紧,也许就像刀柄一样。
看着两个因为他的话而欣喜若狂的孩子,琅仁没由来的想起了另一个比他们小上一些的脸颊。
“对了,我想问点事情。”琅仁又开口叫住拓雁。
“怎么?”
“你们对星神的了解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