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八章 柳暗(1 / 1)楼枼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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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沉吟间,钟离武云忽然说:“可以去见老祖宗了。”

巴川问:“是约的此时吗?会不会惊扰到老祖宗们休息?”

钟离武云说:“不会,是老祖宗们刚才传信让咱们现在去的。”

巴川一怔道:“刚才传信?你是说在咱们说话的时候的刚才?”

钟离武云点了点头。

巴川问:“我并没有看到或听到有谁来传信。”

钟离武云说:“我也没有。”

巴川又是一怔。

钟离武云笑笑道:“钟离世家的事情,连我自己都有很多搞不清楚。”

巴川说:“这是你们特有的一种传信方式,不是钟离世家的人都无法得知是么?”

钟离尘羽说:“不全是,比如刚才的传信,我也不知道。”

巴川摇了摇头喝了杯茶说:“我还是不想了,估计我就是想破了脑袋,也搞不清,幸亏我这人除了自己要接的案子对别的好奇心一向都不太强。”

钟离武云苦笑道:“有些时候,知道的少一点,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好,”说完若有所思,随即起身道,“走吧,尘羽你可以回去歇息了。”

钟离武云便带着巴川出了五层楼,走进五层楼后面的一处大花园中,虽然是半夜时分,但明月高悬,月光如水银泄地,仍能看到花园中小桥流水、亭台楼阁,极是精致,走过一条碎石小径,随即出现了一个不小的水潭,水潭上架着一座造型古朴的木桥,走到桥前端,钟离武云让巴川不要动,然后他伸出中指在木桥右侧的木栏上重重敲了五下,只见水潭波纹荡漾,不一会儿,木桥中间缓慢下陷,不一时,木桥中间一部分已经沉入水中,只听“哗啦啦”一声,桥下的水潭竟然现出一个大口,一架木梯赫然通往地下,钟离武云示意巴川跟着他,一起下去。

沿着木梯走下五尺左右,面前出现了一个石洞,巴川跟着钟离武云跨入洞中,巴川能感觉到这段地洞是缓缓下行的方向,石洞左右两边都安置着明灯,在左拐两次,直行一段又右拐一次后到了一扇铁门前,这扇铁门整个为黑色,门上钉着四十八颗黄铜钉,组成一个奇特的图形。

钟离武云对着门说:“小孙武云及结拜大哥巴川拜见老祖宗。”

不多时,一个脸色苍白,面无表情的白衣少年将门打开,然后站在一旁,钟离武云和巴川进去后,白衣少年又将门关上。

石洞因为在地下难免有些潮气,但是这铁门内空气干燥,温热舒适,里面像是一个方形的巨大屋子,只不过这里面非常空旷,几乎可以说比最冷清的小庙还要空旷,像是一个输光了所有家产的赌徒的家里一样,只在距离门口约七八丈的最里端有三个蒲团,上面有三个老人闭着眼坐在上面,一个黑衣老人骨瘦如柴,脸色黑如锅底,中间的这位却是白白胖胖,还有一个大红鼻子,像是一副嗜酒如命的酒鬼一样,但是脸色却平静如高僧,另一位老人则白发及肩,脸色微黄,太阳穴高高鼓起,两只手如同一双铁钩一样放在自己的腿上。

两人刚一进入,三位老人一起慢慢睁开眼,钟离武云拱手拜倒:“小孙武云,祝老祖宗安康。”

巴川也拱手下拜:“晚辈巴川,拜见老祖宗。”

巴川刚刚躬身,只看到中间那位白白胖胖的老人举起右手轻轻在空中一拂,忽觉一股有力但又很轻柔的力道在自己的臂下轻轻一托,不由自主的便站了起来,只听一个苍老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无须多礼,坐下说话。”

巴川心下一惊,这老人距离自己还尚有四五丈远,竟然随手一拂便有如此功力,内功之深简直已臻化境。

那位白衣少年拿来两个蒲团放在地上,巴川便和钟离武云盘腿坐下。

黑衣老人开口说:“武云,你爹现在怎样了?”

钟离武云说:“多谢老祖宗挂念,爹爹已经无大碍了。”

黑衣老人点了点头微微一笑道:“我们几个老兄弟闭关十几年,很久都没见过外人了,连钟离家的小孙都已经不认识,没想到你已经长这么大了。”

钟离武云眼眶一湿道:“曾祖父,我们也很挂念您。”

巴川心想:“原来这黑衣老人竟然是武云的曾祖父,怪不得看着长相有些神似,但这老人说他们十几年都没有见过外人了,这消息是怎么传达出来的,而且为何对外界的事情还那么清楚?”

白胖老人忽然开口缓缓道:“玄老,叙旧只能到这了。”

这穿黑衣的玄老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那位白发老人说:“我们要你二人来,和暗水有关,吩咐尘羽小孙卧底其中,确实是有些缘故,当然,武云你自小聪慧,天性善良,虽然居于流风,但听闻暗水之事挂念巴川小子倒也可以理解,恰好,也有些我们几个老不死的想知道的事情,才让尘羽冒险。”

巴川一听,果然是钟离武云听说了暗水的案子之后,立刻想到身为六扇门总捕头的他如果破不了案必然难逃罪责,所以不惜请求老祖宗们让尘羽舍命潜伏暗水,以求水落石出,想到此处,更加感动。

钟离武云一听反倒是有些意外:“巴大哥于小孙有救命之恩,何况是小孙结拜兄弟,出此大案,京城权贵李家不愿放过凶手,六扇门如果在时限内查不出来,巴大哥自然难逃罪责,作为兄弟出手相助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但听老祖宗的意思,难道还有其他原因?”

白发老人道:“此事纷杂繁复,难以揣测未来之势,但我几个老儿总觉得江湖上要掀起一场腥风血雨,也和暗水有关,之前是心有所疑,但尘羽回来告知那暗水有一堂主名为钟断,便知此事定然非同小可,只不过钟离世家远避尘世,不再染指江湖,今日之后,武云你要下令将在外的子孙全都召回,十年内不可再出流风。”

巴川一听都有些不明所以,虽然暗水做了几件大案,但毕竟仍然是太平盛世,人民安居乐业,并未发现江湖有何异动,不知道这三位老人因何说出这样的话。

钟离武云确是不然,脸色肃穆,一听之后立刻答道:“老祖宗之命小孙自然奉行,绝不让钟离子孙染指江湖风雨,引火上身。”

白发老人点了点头便不再说话。

中间的白胖老人,对着白衣少年说:“帮我拿壶酒来。”

黑衣老人闻言说道:“空老儿,你的伤势虽已无大碍,但为你把脉诊治这三十年来,你不可饮酒,否则酒烈冲心,旧伤复发,小心一命呜呼,留着我和洪老儿这半截入土的老不死可要寂寞的很了。”

巴川心道:“这白胖老人竟然有伤,以钟离世家连尘羽中的奇毒都可拔除的医术也无法治愈,可见伤势极重,但刚才那一托,内功之深厚乃是绝对的深不可测,这家族经历的事情委实让人难以揣测。”

这空老儿微微一笑道:“年轻时嗜酒如命,到老了不能喝上一口实在难过,放心,今天不得不说太多的话,想起曾经不少的事,这巴川小子与我们有缘,该喝一杯,不过我只尝尝酒味,一经喝下立刻逼出体外便没什么大事。”

玄老一听点点头不再说话。

白衣少年走到东面的屋墙,抓住一块凸起的石头,顺势一转,只听轰隆隆一声,墙壁出现一道门并缓缓上升,等全部升上去之后,巴川和钟离武云看到里面竟然是个巨大的酒窖!

里面全都是泥封的酒坛,如同一座小山一样整齐的放置在其中,上面却落着厚厚一层灰,可见已经封存了有些年头。

白衣少年拐进里面,只听“砰砰”的连续好几声,然后将酒倒进了一件什么物器里面,过了长约一炷香功夫,才见白衣少年出来,见他单手拿着一个一人多高的玄铁大酒葫芦缓步走出,然后再将那块凸起的石头逆势一转,门已关上,这白衣少年便将葫芦躬身递给空老儿,空老点点头将酒葫芦顺手接过。

巴川初见这白衣少年,脸色苍白,一脸病相,瘦小无力,却不想臂力如此惊人,那酒葫芦为玄铁打造,本就重逾几百斤,灌满酒之后,恐怕少说也有五六百斤,但是这少年单手握着葫芦丝毫不见费力,臂力之大可见一斑,巴川越来越觉得这钟离世家神秘莫测,难以想象。

空老捧起酒葫芦闭起眼喝了一口,像是在回味一般,只听“咕噜”一声咽下,立刻又看到从空老的脑袋上开始隐隐冒出些淡淡的白雾,巴川心下一动,便知这空老有旧伤在身不能饮酒,但在咽下的一瞬间便用极高深的内功将酒逼出体外散为雾气,这内功简直已经到了骇人听闻的地步,若不是亲眼得见,完全难以想象世间竟然有这样的功夫。

空老喝了几口之后,缓缓将酒葫芦放在身旁,长呼一口气,说道:“尘羽加入暗水的那个御天堂的堂主钟断,算来,武云你还应该叫他一声堂兄。”

此言一出,巴川和钟离武云同时耸然一惊!难道这钟断竟然是钟离子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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