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作出判断倒是挺快的嘛。”

“何小平不适合这个场合。请他过来与你见面，是我的失策。”

“但我倒是挺喜欢他这个人的。”

“！？”

“因为他很‘干净’。至少比我们两个要‘干净’一些。我很喜欢这种‘干净’的人。”

陈灿喝着咖啡，她的表情一如既往的淡然。王猛目光如炬。

“那陈小姐，虽然时间无多，但我还是想要确定一点。你……联盟确实是希望我们输给‘冰鸟’吧。”

“你已经听到了。”

“那我们会得到什么好处。我需要更具体一点。”王猛振振有词。眼看对方表情变得认真。陈灿也收回笑容。她道。

“首先，明年联盟会力推你们。我们会将‘灵猫’作为联赛宣传的第一梯队，大体上和阿萨德，‘SUAMLG’，‘秋田’，‘冰鸟’同一等级。”

“这可是很高的待遇。我记得以前“Galaxy”斥资1亿美元才买到了这个席位。”

“这是你们应得的。而且，光曾幻茹一个人，就拥有这种程度的商业价值。然后，我们还会以联盟的名义，为你们寻找赞助商。我想，至少在赞助金额方面，应该会比你们今年翻上十倍。”

“这也很好。还有呢？”

“还有的话，就不是明面上能说的了。你们在今年的联赛中吃了亏，那在明年的联赛中，自然而然要帮你们找回来。我不能说联盟一定会帮你们达到什么成绩。毕竟这还要看你们自己的努力。我只能说，如果有机会，明年联盟会帮助你们进入世界锦标赛。就当是今年你们放弃的回礼。”

……无言。王猛手指磨蹭，他还在犹豫。陈灿默默等待。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终于，王猛开口。

“听起来还不错。既然今年希望已经很小，那就将希望赌在明年。更何况这还是联盟的意思。但是，陈小姐，虽然你的条件还行，但我也无法保证你会遵守这些条件。”

“以联盟的名义也不行吗？”

“除非你能给我书面的保证。或是签订合同。”

“这种事情如果有书面合同，那才是奇了怪哉。”

“那我该怎么相信你。再怎么说，这也是一笔交易。而且是一笔大交易。如果没有合同在身，我不可能轻易答应。”

“这我可以理解。宣传和赞助的事情，我可以让组委会和你签订协议。而且是合法协议，本来，这些都是正常的流程。”

“那明年联赛中帮忙的事情呢。”

“这就完全不是能够放在台面上说的事情了。现在，我只能请你相信我。”

陈灿眉目如星，她嘴角翘起，那淡淡的笑容中，仿佛带着某种异样的魅惑。王猛挑起眉毛。

“陈灿小姐，你希望我怎么做。”

“很简单，我希望你能够做通‘灵猫’队员的工作。虽然未必是所有队员，但为了达到目的，我们至少需要绝大部分队员的协助。”

“曾幻茹和董子轩是不可能答应的。”

“我知道这两个人不可能答应。以他们所处的地位，绝不会答应打假赛。其他人呢。”

“张天一是个沉默寡言的家伙，拉拢他，不确定性太大；新来的王洪山，黄华，他们是可以争取的。但他们在队中的重要性不高，很难起到什么作用；机枪手陈荣陈赫，他们两个的位置非常重要。但他们两兄弟和曾幻茹的关系非常好。我不知道他们会不会答应；三位炮手中，洪坤和我很熟，我可以搞定他。但沈明和杨功宝就另当别论。他们在队伍中是中立派。不太喜欢牵扯是非。”

“技术组呢？”

“技术组的老大是何小平。他刚才的态度你也看到了。我倒是可以看看技术组内部有没有突破口。但你也不要抱太大的期望。”

“听情况，你在队伍里似乎威望不足。”陈灿干巴巴说道。王猛顿时恼怒。他咆哮而起。

“这是特殊情况。‘灵猫’都是由一些年轻人组成，你知道年轻人有多难管理。”

“我知道我知道。但我现在需要你搞定这场比赛，但你对‘灵猫’却没有绝对的控制权。对吧？”

“……”王猛的表情渐渐凝固。他凶恶的眼神就好像要吃人一样。陈灿还是微笑，她作安慰状。“不用担心，王猛。刚才的约定，我不会反悔的。但我也希望你能多出一点力，不然的话，不可掌控的因素太多，上面的那些家伙也不会满意……对了，张成怎么样，他可以被收买吗？”

“张成！？”王猛眨巴眼睛，他没有想到对方会提到这个名字。陈灿说：“张成不是你们的正式队员吗？他还是曾幻茹的搭档。很多专家都认为，搞定他，就等于将曾幻茹的威力废掉了一半。”

“但他的实力根本不需要你特别搞定。而且，你们也不是不知道他和曾幻茹的关系。他不可能背叛。”

“这个世界上没有不可能的事情，王猛先生。关键只在于你付出的筹码。张成是一个底层上来的职业选手。像这样的人，一般底线都不会太高……总之，具体的事情，就交给你自己处理。联盟不会插手。我们只希望最后能有一个好的结果。”

陈灿微微点头。她快速起身。而王猛则是陪着她一路走到门外。在门口，许多“灵猫”成员都是探头探脑，其中有技术部的工作人员，也有正式队员。看到陈灿出来，他们都是窃窃私语。但唯独那位何小平不知所踪。对于这种情况，王猛装作熟视无睹，而陈灿则是游刃有余。她以最高雅的姿态，行走在众人注目当中。看到她的背影，许多人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两人来到门口。陈灿和王猛最后握手。陈灿说。

“王猛先生，不用我多说你也应该明白。这件事情是绝对机密。绝对不能泄露出去。”

“这我知道。不管其他人，至少我这边，肯定不会泄露。”

“何小平呢？”

“我会搞定他。我不会让他乱说话的。”

“那就好。如果媒体真的得到风声，最后把事情爆出来。可别怪我翻脸不认账。到时候，就算您拿出录音也没用。毕竟我是秘密部门的人。”

“……您说笑了。”王猛表面镇静。但心里面，他却已经是七上下。就如陈灿所说，王猛之前在会议室中，确实对会谈偷偷进行了录音。他虽然未必真想动用这份录音，但一旦事情不妙，他也会毫不犹豫地将这份录音作为护身符。但现在，陈灿自己先提了出来，王猛反而是无话可说。几个人影从旁边走过，陈灿再度开口。

“那么，王猛先生，一切就拜托了。毕竟这是为了我们所有人的利益。”

“我知道，我会尽力而为，所以……”

“学……姐？”

一个异样的声音从后传来。王猛和陈灿同时一愣。他们看到董子轩呆呆地站在一边。空气一下沉重，一时间，大家都是尴尬。

****************

同时，酒店大厅外。

“张成，你今天状态不错哦。要继续保持下去。”

“开玩笑，被你十杀还能叫状态不错。”

“你不要和我比啊。至少，从数据来看，你比前段日子还是进步不少。看起来是恢复正常了。”

幻茹眨眨眼睛。她的双眸中带着明媚的笑意。此时刺客，时针刚到十一点三十分，两人刚刚结束当晚的加练。其实，按照平时的习惯，他们应该多训练一会儿，但因为明天就是比赛前的最后一天，他们也要匀出一些体力，为真正的战斗作好准备。幻茹走进停车场，她突然停下脚步。

“哟，是布加迪。”

“真的是布加迪威龙。”张成一声惊呼，他赶忙冲到跑车旁边。幻茹不禁发笑。

“布加迪威龙真的那么稀有吗？”

“这当然啦，这可是世界上最昂贵的跑车了。”张成脱口而出。但当看到幻茹“怜悯”的微笑时，他却突然脸红起来。

“干嘛。我又不像你，从小就是大小姐，像这种程度的跑车，你大概是看得不要再看了。”

“也不能这样说。我父亲不是那种穷奢极欲的人。他对跑车也没有什么兴趣。他认为这种车既不好开，又不能载人。还不如皮卡来得实用。我家最好的车是一辆加长版林肯，主要是用来接待客户。而平时，我们都是开奥迪的。虽然我更喜欢开普通的日系车。”

幻茹侃侃而谈。她就好像是在说很平常的事情一样。而张成则是听得一愣一愣。他只能装傻。酒店大门就在眼前，两人走上台阶，突然，幻茹抓住张成的手臂。

“等一下。”

“诶？”张成眼睛眨巴。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幻茹拉了下来。他刚想质问。但幻茹却是将食指竖在嘴前。

“安静一点，看上面。”

“？”张成望向上方。就在十几米外，他看到三个人影正站在酒店门口。其中两个人正是董子轩和王猛，而另一个，却是一位穿着西装的女性。她正与董子轩亲切交谈。张成眨眨眼睛。

“很漂亮的女人呢。她是谁？”

“啊？”幻茹皱起眉头，她露出不快的神色。张成慌忙挥手。他露出傻笑。但不知为什么，他的心里却生出一丝兴奋。

原来，她也有这种表情。

“你在笑什么。”幻茹大声问道。她比刚才更加生气了。张成心中暗笑，他装作熟视无睹。两人肩并着肩，一起走上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