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众朋友们，本年度亚超联赛最后一轮最后两场比赛马上就要开始。在之前的两场比赛中。‘灵猫’对‘冰鸟’，‘NGC’对国家石油，全都戏剧性地打成平局。‘NGC’依靠小分，成功晋级世界锦标赛附加赛。比赛结束之后，卢天骄痛哭流涕，他在比赛最后时刻浪费了一次终结比赛的大好机会。而‘灵猫’这边，曾幻茹和张成的脸色都很不好看。在2:1的情况下，非但没有赚到小分，反而被对手扳平。这对领先一方绝对是一种心理上的打击。”

“总而言之，这两场比赛还是让人大饱眼福。而接下来的两场比赛，则会是本轮比赛的焦点，也是今年整个亚超联赛的重头戏。两场比赛双方，分别是‘SUAMLG’对‘胜达’，以及阿萨德对‘Galaxy’。比赛地图都是丛林。这将是货真价实的冠军争夺战。”

“现在‘SUAMLG’在积分榜上落后阿萨德两分。小分落后分。他们已经不太可能期待两队平分，然后用小分来决胜负。换句话来说，他们只有尽力争胜，然后期待‘Galaxy’战胜阿萨德。”

“但‘Galaxy’可是‘SUAMLG’的同国死敌。”

“额……确实如此。但他们也算是同国兄弟吧。再怎么说，‘Galaxy’也是一支传统强队，他们应该也不至于故意放水，目送阿萨德夺冠。”

“那‘胜达’也是一样的，从历史上来看，他们是中国仅次于‘冰鸟’的强队。就算今年的风头被‘灵猫’和‘YI163’压了过去。但强队的底蕴终究还在。再加上长久以来中日韩三国对抗的历史，他们也不会轻易放过‘SUAMLG’。”

“不管怎么说，‘SUAMLG’的夺冠希望还是颇为渺茫。但他们也绝不可能放弃。现在，四支战队都已经登场。我们看到‘SUAMLG’狙击手金哲瀚表情凝重。本场比赛，全韩国的粉丝都把希望寄托在这位天才身上，他承受的压力可想而知。”

“阿萨德这边倒是相对轻松一些。他们毕竟处于绝对有利的位置……好了，四队都已经准备完毕。他们正在与对手互相致意。3D影像正在体育场中心生成。再过几分钟，比赛就会开始。”

……

陈灿站在体育场贵宾席上方的过道中。她注视着下方的赛场。由于位置实在太高，底层的3D影像只能看个大概。但下面的喧嚣声倒是可以听得清清楚楚。如果按照位置来算，这里应该是全体育场票价最低的区域。以陈灿的身份，她过去很少在这种“平民区”看比赛。现在偶尔为之，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现在想想，如果不是那么拼命往上爬，如果只是待在底层，和那些熟悉的朋友们在一起，或许自己也会变得轻松一些，快乐一些。

……或许吧。

陈灿轻轻一笑。她知道自己是在胡思乱想。所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当一个机会放在眼前的时候，只有傻子才会往下走。陈灿也是从底层出来的，她明白向上爬所要付出的代价。但相比成功之后的甜蜜，成功过程中的痛苦，根本无关紧要。毕竟，在这个年代，如果一辈子当一个普通人，那才是真正的绝望。

至少，对自己如此。

两个脚步声同时接近。陈灿回眸一瞥，她正好看到阿尔恰金和王猛从楼梯两边走了上来。他们几乎是一个时间出现。而两人也看到了彼此，他们的脚步下意识停止，很明显是有些尴尬。陈灿挤出微笑。她用英语说道。

“不用担心，阿尔恰金先生，王猛先生，这里没有外人。”

阿尔恰金和王猛对视一眼。他们犹豫片刻，最终还是一齐走近。但王猛却是走得更慢一些。阿尔恰金首先来到陈灿身边，他搓着双手。

“陈灿小姐，刚才的比赛，你也看到了。我们已经竭尽全力。只可惜还是没法获胜，还是让‘NGC’晋级了。但这主要还是因为‘冰鸟’没有赢下‘灵猫’，所以……”

“不用那么吞吞吐吐的，阿尔恰金先生。你们的表现非常好。我之前答应过的东西，绝对不会食言。我曾经说过，如果你们赢了，会再给你们100万美金。现在打平，那就是100万的一半，50万美金，没错吧。”

“……”阿尔恰金呵呵傻笑。他低着头，好像是在掩饰着什么。陈灿也不多话。她打开手机，直接划账50万到之前两人约好的账户。阿尔恰金抬起头。

“谢谢你，陈灿小姐。”

“不要谢我。这是我们之前说好的。做生意，最重要的就是信誉。我能够代表亚洲‘INSIDE ONE’联盟，自然也有我的信誉。阿尔恰金先生，我衷心希望下个赛季你们还能留在亚超联赛中。相信，我们未来还会有很多合作的机会。”

“当然，当然，我们会有合作的机会。”阿尔恰金连连说道。他掩饰不住高兴的心情。阿尔恰金快步离去。那轻盈的脚步，简直就像是要飞起来一样。但王猛却是紧抿嘴唇，他想要开口，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陈灿回眸一撇。

“王猛先生，您有什么想说的吗？”

“陈灿小姐……”

“说实话，你的队伍的确是让我刮目相看。在那种不利的情况下，竟然都能支撑到最后。如果再一起成长几年，他们应该会有争夺冠军的潜力。”

陈灿冷笑不止，她明显是带着讽刺之意。王猛着急争辩。“我尽力了。我真的已经尽力了。在比赛之前，我让技术部的人稍微调整了机械外骨骼的射程。这让我们在一开始就处于下风。还有，我也买通了王洪山，洪坤，黄华，杨功宝他们，这些人在比赛中的表现，你也都看到了。至于曾幻茹和董子轩，我根本控制不了。谁知道他们会在这场比赛中发挥那么出色。甚至连张成也是。他竟然能够一对一击败唐龙，谁能想象到这种事情。而且，‘冰鸟’自己也有那么多的失误。这些情况，这根本不是我能控制的……”

“我知道这不是你能控制的，我也知道你尽力了。但如果尽力却没有取得效果，那这个尽力就没有任何意义。事实摆在眼前，‘冰鸟’没有赢下比赛，他们没有进入世界锦标赛。仅此而已。”

“但这又不是我的原因……”

“这就是你的原因。如果你能够履行承诺，让‘灵猫’输掉。那就算最后的结果还是‘NGC’进入世界锦标赛，我也不会有二话。但现在……”

陈灿耸耸肩膀。她的嘴角浮现出薄薄的冷笑。王猛紧咬牙关。冲天的喧嚣声在空气中沸腾，下面的比赛已经开始。但在这个封闭的空间内，一切却全都是静悄悄的。过了许久之后，王猛再度开口。

“你觉得应该怎么做。”

“不怎么做。所有的一切，全都当没有发生过。而我之前给你的所有承诺，也全部都是空气。”

“当然，必须这样处理，还有呢？”

“还有，就是要擦干净自己的屁股。我这边和你是单线联系，没有任何问题。关键在于你们‘灵猫’的内部。王洪山，洪坤，黄华，杨功宝，还有其他牵扯进来的人，这些人，你全部都要搞定。还有何小平，曾幻茹，董子轩他们，他们肯定也会怀疑你在其中动了什么手脚。在现在的情况下，我不可能给你提供任何资金你必须自掏腰包，或者想想其他的办法。”

“当然，我会搞定所有人。”王猛低声说道。他的眼睛都要冒火了。陈灿面带微笑，她伸出右手。

“既然这样，那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王猛先生，尽管这一次的合作不太愉快，但我还是得说，未来，我还是希望能与你有再次合作的机会。有输就有赢，这就是生意。”

“是……这就是生意。”王猛喃喃道。他稍微握了握陈灿的手，随即冷冷告别。他连头都没有回一下。

……

王猛和阿尔恰金都已经离开。而陈灿的笑容也渐渐消失。她肩膀一卸，好像整个人都要瘫倒一样。陈灿深深呼吸。她单手拄着墙壁，强行让自己直起身子。比赛还在进行，陈灿打开手机，她似乎是要与什么人联络。但就在这个时候，她却听到一个陌生的脚步声从下传来。

有人来了？

“是谁？”陈灿脱口而出。她下意识将手机藏到身后。张成眨巴眼睛，他站在楼梯口。尴尬的气氛笼罩天顶，两人就这样呆呆对视，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