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31日下午1点，“灵猫”新闻发布会正式开始。当天正点，所有的网络渠道都连接到了一起。王猛这边自然是主会场，其他方面，包括亚洲“INSIDE ONE”联盟官网，中国虚拟现实网络期刊等主流媒体纷纷“到场”。甚至，还有一两家欧美媒体。另一方面，“日光网”也被邀请到新闻发布会中。他们的直播页面还被特别“标明”出来，供各位看客“观赏”。

“看起来，曾幻茹是要对‘日光网’正面回击了。”

“可不是吗？不然的话，他们干嘛还要让‘日光网’加入进来。”

“但‘日光网’也不是吃素的，在花边新闻方面，他们如果称第二，那就没人敢称第一。像这种事情，他们可以说是真正的‘权威’。”

“不管怎么说，待会儿肯定有一场好戏看了。”

……

围观群众议论纷纷。他们已经挤满了直播室。根据不完全统计，在发布会开始之前，同时观看直播的人数已经不下1000万，而且这个人数还在急速增加。有些地区甚至都出现了网络卡顿现象。对于一个小小的网络发布会来说，这绝对是一个惊人的数字。

对于这种情况，王猛自然是十分满意。这么大的流量，也不枉他费了那么大功夫。而将“日光网”一起找过来，同样也是他的得意手笔。他就是想通过当面对“日光网”进行反驳，一举压制住这些花边媒体的嚣张气焰。但“日光网”也不是好惹的。至少现在，他们就堂而皇之地呆在直播间中，丝毫无视他人异样的目光。

这些家伙……到底打着什么算盘。王猛心中嘀咕。另一边，幻茹也已经和主会场连接上了。此时此刻，北美已经到了后半夜。为了坚持下去，幻茹已经吞了两大杯咖啡，但她还是难以掩饰脸上的疲惫。王猛问。

“真的没问题吗。”

“没问题。”幻茹逞强说道。她示意王猛尽快开始。王猛轻轻摇头。

“这样吧。主要由我来说。如果碰到有人提问，你也不要急着回答。能挡掉的，就由我来挡。”

“那我还参加这个发布会干嘛。”

“你可是发布会的发起者，你不参加，谁来参加。总之，不要再闹别扭了。全交给我吧，你天生不擅长处理这种场合。”

“……”幻茹嘟着嘴巴。但她也没有反驳。从她的个性来说，也的确是讨厌与媒体打交道。在确定一切就绪后，王猛打开页面。一瞬间，他便被拉扯到直播“现场”。王猛的“影像”出现在屏幕上，这并不是他的真脸，而是他在虚拟现实座舱中，通过面部扫描，即时生成的CG图像。这些CG惟妙惟俏，几乎可以以假乱真。一排排窗口在眼前跳出，每一个窗口都代表着一个媒体。而在更后面，则是代表一般观众的直播室。在这里，他们只拥有旁观权，无法发表任何意见。

王猛看向身旁。幻茹的窗口就在自己身边浮动，她微闭双眸，俨然已经做好了准备。王猛深深呼吸，他终于开口。

“好了，各位朋友，各位来宾，欢迎来到这里。现在，新闻发布会正式开始。这次的新闻发布会是由曾幻茹队长的要求而特别举行的。其主要目的，相信大家也都猜到了。就在今天，某一家‘著名’的媒体，在他们的官方首页上发布了一篇报道。对于这篇报道的内容，我在这里也不必重复。总而言之，他们捏造了一大堆的所谓‘事实’，损坏了曾幻茹队长名誉。曾幻茹是‘灵猫’的队长，损坏她的名誉，就是损坏‘灵猫’的名誉。我们绝对不会允许出现这种情况。所以，在这里，我要针对这篇不实报道，进行几点反驳。首先，在上赛季比赛过程中，曾幻茹队长从来没有私自外出约会的情况。对于这一点，只要通过网络，谁都可以查得出来。第二，曾幻茹队长也从来没有像那篇报道中说的那样，和某些男人，甚至和很多男人发生关系。这纯粹是无稽之谈。如果真有这样的人出现，我们愿意在这里与他们对质。如果有必要，我们还会使用法律武器，对所有毁坏曾幻茹队长的无良媒体提起诉讼。我们说到做到。”

……无人回应。到目前为止，王猛的发言还是中规中矩。他不可能承认“日光网”的报道，因而只能采用全盘否认，严词斥责的办法。但另一方面，他的语调也颇为严重，显然是早有准备。幻茹依然一声不吭，所有媒体都在等待，等待一个发难的机会。王猛左右环顾。

“我要说的就是这些。有人要提问吗？”

“……”

“如果没有人提问，那发布会就到此为止……”

“等一下！！！”几乎所有媒体都同时按下提问键。无数的感叹号从眼前跳出，王猛吓了一跳，他随便找了其中一个点开。

“我是亚洲‘INSIDE ONE’联盟官网的记者。我有话要询问曾幻茹队长。”一个温文尔雅的声音从对面传来。王猛稍稍松了口气。他幸好自己没有点错。亚洲“INSIDE ONE”联盟官网是官方媒体，他们就是联盟的喉舌。以他们的地位，断不至于提出太出格的问题。幻茹挑起眼皮。她示意对方说下去。记者开口。

“曾幻茹队长，刚才，王猛先生已经代表‘灵猫’，阐明了对此次事件的态度。在这里，我想询问您。您个人对于此次事件的态度如何。”

“曾幻茹队长与‘灵猫’的态度是一样的。她对于这样不实的报道感到愤怒和遗憾。”王猛抢先答道。他就好像刻意阻止幻茹发言一样。幻茹面色不快。但她还是克制住情绪。

“没错，大体上，我的态度和王猛先生一样。”

“那您也坚称，这些报道是不实的喽。”

“我已经说过了。我对此事的态度和王猛一样。”幻茹重复道。她似乎有些不耐烦。记者不为所动。“曾幻茹队长，您和王猛先生的态度，我们已经知道了。您认为，这件事情会对下赛季‘灵猫’的备战产生什么样的影响。”

“不会有任何影响。”王猛再度插嘴。“我们的选手都是职业的。他们经验丰富，分得清楚状况。他们不会被这种琐事干扰道。”

“……”幻茹轻轻点头，她算是认同了王猛的说法。官网的记者暂时退下。王猛随即选择了下一个媒体。那是一个名为“7IA”的虚拟现实游戏门户，在业内也算小有名气。他们平时与“灵猫”关系很好，曾经为幻茹和董子轩做过几期专题报道。王猛选择他们，也是为了将所有不可控因素降到最低。

“曾幻茹队长，王猛先生，刚才你们提到，将会启用法律武器，我想问一下，你们是不是已经有了实际的行动。”“7IA”记者提问道。他的问题显然很对王猛胃口。他立刻接口。

“当然，我们已经与合作的律师洽谈过。根据律师的说法，我们现在掌握的证据已经足够了，如果真要进入法律阶段，我们肯定能够打赢这场官司。”

“那你们是不是真的会诉诸法律呢。”

“这要看对方的态度。如果对方愿意道歉，收回所有虚假报道，一切到此为止，我们也不会苦苦相逼。如若不然，我们肯定会有所行动，那都要看对面的态度。”

王猛侃侃而谈。他还特意瞥了“日光网”窗口一眼。由于网络直播的缘故，他看不出“日光网”的表情。但他却可以想象到对方的尴尬。之后，王猛还陆续点了几个正规媒体。而他们提出的问题也是大同小异，基本上就是询问“灵猫”接下来对此事的处置方法。而那些打算搞事的媒体则压根没有提问机会。一时间，整个发布会向着“皆大欢喜”的结局发展。

……

幻茹眼皮耷拉。到目前为止，她什么都没有做。所有该说的话，不该说的话，全都被王猛一个人说掉了。对于王猛的过分“热情”，幻茹心中并不是没有想法。但鉴于王猛的回答都是无懈可击，她也不好意思多说什么。在王猛完美控场下，发布会很快进入终局，所有的记者都是昏昏欲睡。他们都懒得继续提问。王猛随即宣布，接下来将是最后一个问题。

“我们有问题。”一瞬间，“日光网”的提问申请跳在屏幕上，一整场的新闻发布会，他们都是忍辱负重。而现在，其他媒体都是陷入沉寂，他们正好抓住这个机会，一举跳了出来。直播室内一下安静，所有人都注视着王猛。但王猛却是瞠目结舌，他没想到最后竟然会是这个情况。“日光网”的申请还在空间中飘荡，而其他媒体也好像说好了一样，同时一言不发。王猛手指颤抖。他挪动嘴唇。

“大家，这次新闻发布会已经进行了很长一段时间。美国那边已经是凌晨2点。曾幻茹队长也很累了。所以，我们是不是提前结束……”

“没问题，你们提问吧。”突然，幻茹接过话头。她直接点开“日光网”的提问申请。王猛大吃一惊，他想要阻止，但却已经来不及了。气氛一下子愉悦起来，大家都是兴致勃勃，他们等着看一场好戏。“日光网”的窗口沉寂片刻。片刻之后，他们再度开口。

“感谢您，曾幻茹队长。感谢您给我们提问的机会。我原本以为，你是不会让我们发言的。曾幻茹队长，刚才，您和王猛先生都声称，说我们的报道全都是虚假的，没有事实依据。对于这种指责，我们无意在这里与你们争辩。唯有一点，就是我们公布的那张照片，那张您和张成的照片，您对此有什么说法。您不会说，这张照片也是假的吧。”

男人“咯咯”直笑。他的语调刻薄而又冷漠。直播室内一片安静。其实，从一开始，很多媒体都很想问这个问题。只是碍于主办方的威严，因而互相推诿，谁知最后竟然还是让“日光网”抢了先。王猛表情尴尬。在新闻发布会召开之前，他其实已经料到这种情况。他还和幻茹对过口风。当时，王猛教给幻茹的说法就是“不清楚”，“可能是伪造的”，“绝对不承认”云云。但幻茹当时却并没有明确应允。她只是“啊”，“呜”地糊弄过去。

喂喂，我的队长，你可不要这个时候给我捅娄子。王猛心中嘀咕，他的心中已经紧张到极点。所有人都是保持沉默，他们都在等待着幻茹的答复。女孩双手互握，渐渐地，她的嘴角浮现出笑容。

“不用担心，那张照片并不是伪造的。你们的偷拍技术很棒。值得表扬。”

“……”

“我不想对这张照片的由来作太多无谓的解释。我和张成的关系是纯洁的，没有任何污浊之处。我爱张成，我现在还爱着他。这么说，你们能理解了吗？”

“！？”一刹那，所有人都是大吃一惊。他们都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王猛按住脑袋，他已经快要疯掉了。幻茹还是面带微笑。但在她的笑容中，却有一道异光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