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连胜，万岁！！！”

“不对不对，不是四连胜。是十连胜。在这里进行的比赛，我们全部都要赢下来。而且今年的地区联赛，我们也要争取全胜晋级。全部零封对手。”

“喂喂喂，适可而止吧。你是不是喝醉了。你还真以为每场比赛都会像今天这样轻松？”

“但我们已经这样赢了四场。你们有点自信好不好。反正我是很有自信。有的时候，我觉得我都可以一挑十了。”

“得得得，还没完没了了。下一场比赛，就让他一个人冲上去，咱们当后援。看看他能不能一挑十。”

“喂，我只是开个玩笑。”

“哈哈哈哈……”

笑声在房间中回荡。当天晚上，“九龙”全员在旅馆中度过。他们入住在体育场周边的MOTEL中，这里也是附近最便宜的旅店。同期入住的，还有不少一样要参加此次比赛的战队。其中很多战队都是抱着半旅游的心态来的。他们本来就是业余选手，对比赛结果并没有太多要求。相反，这倒更像是一种狂欢。在入住之后，很多选手都出去瞎混，有的吃饭，有的打牌，甚至还有做某种不可明言的事情的。到了晚上，他们都是醉醺醺的回来，在走廊中大呼小叫，弄得“九龙”全队都是心神不宁。幸好，这种焦虑还没有影响到他们的比赛状态。至少到目前为止，他们还看不出疲态。

“快点睡觉。不要被外界干扰。你们现在只是因为赢了比赛，感到兴奋，所以才能保持精神。但接下来，你们还要再支撑一个星期。你们不可能一个星期都不睡觉吧。我可不想看到你们因为精神不振，在赛场上被敌人狂虐。”

张成大声说道。“九龙”队员不情不愿地应和。他们明白队长的意思。只是，这些孩子都还是些年轻人，再加上连战连胜，每个人都是心情激动。现在让他们把自己关在房里，实在是泯灭天性。再加上外面吵吵闹闹低档旅馆的隔音效果相对较差，结果，很多人直到下半夜才勉强睡着。

……

张成也没有睡觉。他正在重看白天的比赛录像。虽然这种一边倒的比赛，技术统计已经没有太多意义。但他还是尽可能寻找每个选手在这场比赛中的优缺点。洪风浩和高小龙……他们还是太依靠天赋。虽然相信支援线的掩护。但那么轻易就将自己的后背暴露出来，这实在不是优秀选手应该做的事情。相比之下，闫尔泽就要冷静许多，这场比赛，他没有任何黑点。金铭，应昌浩，刘建华，这三位炮手的攻击有点拖沓。他们和前面的队友总是不在一个节奏上。不然的话，洪风浩和高小龙也不会出现危险。日后，对于这一点必须多加练习。

阮文浩这场比赛没有什么表现，这张地图不太适合狙击手的发挥。蒙巴尔……他的表现并不好，他对敌人可能出现的位置预判不足，给队友的补给也慢了一拍。但这可能是因为他从狙击手刚刚转行，不太适应的缘故。想要成为一名合格的后勤兵，除了天分之外，最重要的就是连续不断的练习与实践。从这个角度来说，蒙巴尔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他才刚刚开始。

机枪手的话，高建超的表现中规中矩。因为有泉子的指挥，他发挥不出自己的优势。不过，单纯就技术，也挑不出刺来。至于泉子，她这场比赛并不像前几场那般爆炸，“仅仅”砍下三杀。这可能是因为状态起伏，但也可能是随着比赛的进行，她比之前更加成熟了。至少，这场比赛，在机枪手的本职工作上，比如掩护，远程压制，解围等等细节，她都比过去完成的更好。由此可见，即使只是在这短短几天之内，她的实力也在飞速增长。这已经不能用天赋来解释。这是真正的天才。

……和幻茹一样的天才。

张成深深呼吸。他靠在椅背上。轻敲门声从外传来。张成挪动嘴唇。

“请进。”

“队长，我送夜宵来了。”小林泉子打开房门。她手里还端着一碗泡面。张成眨眨眼睛。女孩轻轻一笑。

“不要误会。我给所有人都买了夜宵。大家都睡不着。”

“谢……谢谢。”张成轻声答道。他接过泡面。这一次，“九龙”到广州一共十二个人。其中十个男生平分五个房间。张成和小林泉子则是单独一间。但鉴于旅店的条件，这种单间也没有任何意义。时间已经到达凌晨一点，外面还是吵吵闹闹。张成的手机屏幕上正在播放早上的比赛录像。泉子凑上前来。

“队长，你还在看录像呢。”

“啊，虽然是一边倒的比赛，但多看录像总是有好处的。再怎么说，我也是你们的队长，既然不能在场上帮助你们，那场下就得多做工作。”

“但你明明可以在场上帮助我们……队长，你真的不打算出赛吗？”

“我早就回答过这个问题了。这是你们的比赛。”张成勉强挤出笑意。泉子嘴角抿起，她起身离开。

……

就是不愿意出赛吗？

怎么可能呢？我怎么可能不愿意打比赛，但是，现在的我……

张成双拳紧握。他费了好大的劲才让自己稍微冷静下来，时针已经指向两点，外面的喧闹声也渐渐平息。张成头昏眼花，他踉踉跄跄，打算上床睡觉。但就在这个时候，手机却响了起来。那是陈灿的电话。

那个家伙，这个时候还打电话过来。张成心中嘀咕。他还是接通电话，陈灿的头像立刻浮现在屏幕上。

“张成，这个时候还没睡呢。”

“那我也要反问你为什么这个时候还不睡觉了。”张成没好气说道。对面的女子咯咯直笑。

“我是在加班。亚超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我手上的活比较多。”

“我倒不记得你还有不加班的时候。”

“这我也不否认。你呢？你也在加班吗？”

“我可是在参加比赛。比赛之前总要有充足的准备。谁叫我们战队没有专门的技术总监和后勤组呢。”张成刻意加重语气。他显然是在抱怨自己资源不足。陈灿嘴角翘起。她装作没有听到。

“张成，祝贺你们取得四连胜。四场比赛的集锦我都看了，打得不错。”

“谢谢你的夸奖。这是理所当然的结果。而且与我也没有太多关系。这是完全的天赋碾压。”

“能够发挥出下面人的天赋，这也是队长的水平。怎么样，张成，你觉得“九龙”能够全胜晋级吗？”

“如果你是指地区联赛，应该没有太大问题。我看了一下参赛战队的名单。今天的对手‘天河’已经算是比较强的了。但就算这样，实力差距还是十分明显。如果单纯以这种简单粗暴的打法，哪怕打出连续的零封我都不会意外。但是……”

“但是？”陈灿反问道。张成托着下巴。他欲言又止。陈灿立刻明白过来。

“张成，你是“九龙”的队长，你可以自行决定战术。只要你不要玩得太过火，弄得出不了线就行。”

“我一定会率队出线的。我向你保证。”张成郑重答道。陈灿的晒笑渐渐收敛。“是吗……那你也早点休息吧。我看了一下你们的赛程，接下来的10天内，你们还要打6场比赛。这么密集的赛程，如果不好好睡觉是撑不下去的。”

“不用担心。出场选手又不是我。”

“但你是‘九龙’的队长。大家都信任着你，在最后获胜之前，你是绝对不能倒下的。记住这一点。”

陈灿如是说道。张成紧抿嘴唇，他没有回答。两人随即告别，突然，陈灿又想起了什么。

“对了，张成，亚超联赛下个星期就要开始了。”

“啊，我知道。怎么了？”

“……没什么。你早点睡吧。”陈灿挪动嘴唇。这一次，她真的挂断电话。屏幕瞬间暗下。张成一动不动。他捂住面孔。

怎么可能没什么呢。

她，也会登场吧。

陈灿，你也意外的是一个老好人呢。

张成合上双眸，他靠在椅背上。无限的疲倦席卷而来，不一会儿，他就进入梦乡。

****************

同时，美国。

“就这样将“九龙”交给那个男人真的可以吗？要知道，‘九龙’战队可是我们未来降低联盟选手准入标准的切入点和支撑点。如果这支战队无法成功的话……”

“没问题。张成虽然个人实力没那么强，但他的责任心绝对够强。而且，相比作为选手，我觉得他更适合做一个领队。至少带领现在的“九龙”，没有比他更适合的人选。”

“但我还是不太放心，尤其他还和幻茹……不过，既然你那么信任他。那我也姑且相信吧。总而言之，先把注意力放在眼前，在会议开始之前，再整理一下资料，既然马尔卡宁先生已经向我们亮剑了，接下来，就让我们看看他的手腕。钟立，准备好进场。”

曾明锆挥了挥手。一旁的钟立面带微笑，他微微弯腰，似乎是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曾明锆昂首挺胸，他推开大门。钟立和陈灿跟在主席后面。明亮的光线直射而下，只听得“轰”的一声，一瞬间，三人就被巨大的喧嚣笼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