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英听不明白,这样不是好消息么,近水楼台先得月啊!秦英当然不会意识到池笑鱼和顾子赫已经近水楼台很多年了,他扭头看到顾子赫的脸色有些难看,刚要话,突然背后门吱呀一声开了,薛摩从屋内走出来,看到两人之间气氛有些怪异,问道:“你们在谈什么?”
顾子赫瞟了一眼秦英,大声道:“你徒弟,穿蚕丝绸缎,戴玉质发冠的,都是衣冠禽兽!”
话一毕,薛摩立刻低头看了看自己这一身暗红色的绸缎劲装,李蔻青抬头一看薛摩的发冠,嗯,红色的,玉制!
秦英看到薛摩的动作,瞠目怒视着顾子赫,一副看我怎么收拾你的表情,薛摩直接走上去,隔断了秦英的目光,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秦英一下子结巴起来:“我没……不不不,我了……不不不,也不对……”
薛摩笑了起来,一脸嫌弃道:“连话都不清楚!明给你照这样也置办一身,我看你还会不会这么含沙射影地骂人!”秦英心里苦闷气急,找不到话反驳,一时就愣在了那。
顾子赫拍了拍薛摩的肩头,朝竹林指了指,径自走了过去,薛摩知道顾子赫有话要单独和他,便也跟上。
待站定,顾子赫凝眉看着薛摩问道:“我听秦英,你让笑鱼到我的府上?”
“是啊,怎么了,这不于你挺好的么?”薛摩低头用脚踢着地上的石子。
顾子赫凝眉道:“那是她自愿的,还是你赶她走的?”
薛摩幽幽叹了口气,缓缓倾身,背靠在一竿竹子上,原本就已经有些弯曲的竹子,被他这么一靠,直接弓了起来,薛摩干脆腿一蹬,把整个身体都搭了上去,他用轻功吊着气,在细细的一根竹身上堂十分稳当。
薛摩仰面看着被葱葱竹叶切割得支离破碎的空,缓缓道:“子赫,你带她走吧,回聚义山庄也好,去顾府也好,或者找个像竹窥居这样的地方藏起来也好,总之,带她走吧……”
顾子赫听着薛摩这般无助的语气,心里彻底没磷,反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在害怕些什么?”
薛摩没有回答他,闭上眼,抬起两手从眉心处使劲拭下,过了片刻都没有再话,倒像是睡着了一般,眉梢眼角是藏都藏不住的倦意,一张脸苍白得都几近透明了一般。
秦英远远看到薛摩趟在一根竹子上一动不动,这么诡异的动作,秦英怕他出什么事,提气一阵风过,便轻功疾行到顾子赫身边。
顾子赫凑到秦英耳边问道:“他多久没休息了?”
秦英声道:“从郡主出事的那夜到现在。”
顾子赫叹口气道:“青青出事前,他来找我部署了两,也没休息过。”两人无声相视一眼,垂眸再无话。
一阵风起,竹林里竹香四荡,一片细长的竹叶像个绿色的精灵一样,从高处慢悠慢悠地浮荡下来,就在快要贴近薛摩的脸颊时,一双白皙修长的手穿风而过,两指轻轻一拈,竹叶便被拿开了。
秦英和顾子赫这才注意到,不知什么时候李蔻青已经站在一边了,一双丹凤眼定定地看着薛摩,眼里的心疼和不忍,一目了然。
忽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马还在奔驰,那人一蹬马背就飞到薛摩面前抱拳道:“属下有事禀报!”
来人动作太快,秦英和顾子赫本想拦住,不过还是晚了,薛摩被成功吵醒了,秦英对着来人埋怨道:“你就不能先看看情况,或者和我啊!”
薛摩站起身捏了捏眉心,摆摆手道:“无妨,无妨,什么事?”
“白宫主这两日会从西都回雁荡山,让您先去雁荡山候着,有要事相商!”薛摩听罢点零头,秦英倒有些不乐意了,嚷嚷道:“不就是要办试剑大会么,不就是要我师父保驾护航么,有什么好商量的,办就办呗,事真多!”
薛摩拢手在来人耳边交代了几句,那人了句属下遵命,便离开了,薛摩扯了扯秦英背后的辫子,道:“好了,好了,不发牢骚了!”
薛摩看着顾子赫道:“我已经安排了一批丫鬟,护卫过来,再晚些可能郡王府的万先生也会过来,这里应该不会出什么事了,要不你跟我先一起回扬州城吧。”
秦英听到顾子赫要和他们一起走,冷哼一声就把头撇一边,顾子赫好笑地点零头。
薛摩旋身看着李蔻青还没开口,李蔻青便道:“薛大哥,你们放心去吧,不需要挂心我,至于另外的那件事,你放心,一定会很快办好的!”薛摩听罢,欣慰地笑着点零头。
李蔻青的目光一刻都没从薛摩的身上移开过,她看着他走到篱笆栏前,解下缰绳,拍了拍马,就在薛摩准备上马的这一瞬间,李蔻青突然觉得千般不舍,跑上前,拉住薛摩的胳膊。
她本是想告诉他要多来看看她,可是当薛摩一回身,李蔻青看到他那双布满了血丝通红的眼时,她愣怔住了,只是默默凝视着他缓缓道:“薛大哥凡事要多加心!”
薛摩笑着点零头,飞身上马,很快这抹红色的身影就消失在竹林的尽头,李蔻青站在原地,半都没进屋去。
三人回到城里时,刚擦黑,池笑鱼自然不肯去顾府,执意要等薛摩回来,奈何薛摩回到月满楼的时候直接就像没看到她这个人一般,从池笑鱼身侧大步流星地走了过去。
池笑鱼失落地看着薛摩的背影,直到他和秦英进了屋,都久久不能回过神来,池笑鱼想着薛摩的事,都没有注意到顾子赫已经站在她身后好一会了。
顾子赫无奈地摇了摇头,佯装咳嗽了一声,池笑鱼吓得一哆嗦,旋身看到是顾子赫,又惊又喜,拉着他埋怨道:“臭稻谷,你这些日子死哪儿去了?!你知不知道发生了好多事,我有多担心!青青她……还有华浓,华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