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231章 平地惊雷起,问祭谁六载?(二)(1 / 1)小屈侯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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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瑟提步而入,奔入沈放的怀中,嗔道:“夫君怎么能不叫醒我?”

沈放抚摸着琴瑟的头发,笑笑道:“谁让你身体不争气,在这个关头生病?”

“我不打紧的。”琴瑟扬起脸郑重道。

“你现在这身体,若是去了山上回来定是要大病一场的。”沈放长叹了一口气:“去聊终归是去了,还活着的终归还活着。”

“那等我好了,我再陪你去。”

“好。”

得了沈放的首肯,琴瑟才展了颜,垂了眸才发现桌上摆着一副画,画上并肩立着两人,面容神情几近一模一样,除却衣着装饰略有不同。

“这便是父亲吗?”琴瑟凝视着画,好奇道:“可为何要画两遍呢?”

沈放眸光一凛:“你觉得……这是一个人?”

“难道不是吗?”琴瑟瞪大了双眼看着沈放。

沈放定定地看着面前的画,眼瞳里风云突变,他道:“他们是双生子,我的父亲沈放,沈扬清的父亲,沈校”

琴瑟怔怔地看着沈放,他得平淡,可听上去,琴瑟竟觉,字字切齿。

两人正准备出房间时,刚走到书房门口,沈放一垂眸,道:“薛摩现下就在山庄,你要去见见他么?”

“薛老板?”琴瑟有些惊讶,沈放的喉咙里闷闷地嗯了一声。

琴瑟止了步,道:“薛老板来洛阳,那你们必然是有要事相商,我一介妇人,去了也多有不便,就不去了。”

“我回后院去了。”琴瑟仰起脸,阳光一照,眸子晶亮,沈放看着突然就有些难过,却还是翘起嘴角,伸手掐了掐她的脸,了句好。

待琴瑟走后,王起凑上前来,沈放问道:“薛摩现下人在哪?”

“君来客栈。”王起道。

沈放眉心紧绞,深深地吸了口气,道:“备马!”

后院廊下,琴瑟走着似是想到了什么就止了步,看着阿真道:“薛老板难得来次山庄,你让下面人多备一些瓜果。”

“薛老板?”阿真诧异道:“薛摩?”

琴瑟点点头道:“对呀。”

这下阿真更懵了,疑道:“薛摩……没有来山庄啊……”

琴瑟瞪着漂亮的眸子看着阿真,她眨了眨眼睛突然明白了过来,不禁气急,忿忿道:“沈放!”

阿真被吓了一跳,忙道:“夫人这是怎么了?”

琴瑟垂眸看着地面,忽然就想通了,嘴角一翘,摇着头,嘴里念叨:“夫君,真是个呆子!”

君来客栈里,薛摩老神在在地靠在长椅上,他看着沈放,笑了笑:“我就知道,你定然会来找我的。”

沈放面容肃静,眼光阴沉,他紧紧盯着眼前的人,不紧不慢道:“你在墓前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你究竟知道些什么?”

“我以为我在墓前已经得很清楚了。”薛摩顿了顿道:“沈执事……祭了六年的假墓。”

“信口雌黄!”沈放一甩他的黑袍,开始在堂内踱起步来,可目光却是死死地钉在了薛摩身上,他冷嗤了一声:“我曾就和你过,此间种种,不是大义就是大奸,看来薛老板实属后者!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薛摩打得什么主意,这个关头想分裂灵山派,算盘未免也打得太响了!”

“分裂灵山派?”薛摩乍然仰头长笑了开来:“哈哈哈哈,看来你自己也知道五月初六是沈行的祭日呐。”

沈放睇目道:“沈老掌门的祭日,我自烂熟于心。”

笑容从薛摩的脸上渐渐隐去,他缓缓站起身,负手立于沈放身前,眼神阴鸷,一字一字咬牙道:“那你应当知道,沈行和沈厉本就是双生,两人面貌几近一模一样,沈行一招金蝉脱壳,瞒过海,诓了下人!”

一黑一红就这么争锋相对地立于堂中,没过招没过式,可这堂里的气息却是搅动翻腾,似是一眨眼便要一触即发,不掀了顶,不拆了梁,誓不罢休!

沈放紧紧地盯着薛摩的眼,压低了嗓道:“你满口胡诌!”

“我胡诌?!”薛摩挑了挑眉,满脸不屑,他沉声道:“你难道就没有想过,凭什么你父亲沈厉就要让着沈行,凭什么你沈放就要让着他沈扬清?!沈放!你父亲早死了,当年交代你的人,是沈行!”

沈放往后踉跄了几步,幸是扶住了桌,不然恐是要跌了下去,他愣愣地看着薛摩,那双看过世间百态的眼在这一刻,竟然惊慌失措。

薛摩依旧不依不饶,逼视着沈放的眼,道:“在你十六岁时,你父亲就已经死了,沈行也是能耐,让你认贼作父两载,你竟一丁点儿都没有发觉。”

“认贼作父?”沈放杵在桌边的手,骨节开始发白。

“没错,认贼作父!”薛摩挑了挑眉道:“试问,除了他的亲哥哥沈行,还有谁,有此能耐,不声不响地杀了沈厉呢?!”

“骗我的!骗我的……”沈放摇着头一步步后退,在磕到门边了,才乍然回过神来,他抬起头看着薛摩,扯了扯嘴角,笑得有些挣扎,他斩钉截铁道:“你一定是骗我的!”

罢沈放夺门而出,守门的王起见沈放神色慌乱,煞白了张脸,惊诧道:“老大,你怎么了?”

沈放扶着王起的肩摇了摇头道:“没事,你去备马,我们回山庄。”

回去的路上,沈放骑着马,他有些恍惚,山道两旁的景色似是和自己割裂了开来,他只能听到马蹄哒哒哒的声音……

“你已然拜了逍遥剑为师,已得逍遥剑真传,你又何苦去和你师弟争一虚名?”当年,定灵山派掌门时,父亲如是。

“我不是要和师弟争,我只是想把灵山派发扬光大!”

“怎么,掌门在你师弟手中便不能发扬光大了?”

“父亲,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有口难言。

哪怕如今想起来沈放依旧觉得有口难言,他堂堂八尺男儿,他不是没有抱负的,他想要去大展身手,一书胸臆,他曾无数次想过要怎样才能让灵山派立于武林之巅,然而所有的想法,在那个夜晚终是被生生给扼断了,被自己的父亲亲手扼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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