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凤剑?”
“那不是青锋剑庐的镇派之宝吗?”
“听说已经被青锋剑庐的前辈赐给了吕青凤,难道这个年轻人就是吕青凤?”
方天养连声惊呼。
“很有可能就是他,吕青凤从来都是剑不离身,他本名叫什么已经无人知晓,只知他自十三岁得到青凤剑之后,便将自己的名字改为青凤,而且看凭借这手乘风御剑的功夫,再加上他身后的青凤剑,想来也只有吕青凤了。”
九大剑派同气连枝,虽然彼此之间也有争斗,可天山剑派和青锋剑庐却远在边疆,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争得,所以关系要融洽很多,每隔几年两派都会进行友好比试,不动用内功只比拼招式,来相互切磋剑法,共同进步。
故此王越所知道的消息,自然要比普通人多一些。
而且他们发现吕青凤的同时,吕青凤也注意到了他们。
这里距离玉龙峰的距离很近,再有半个时辰就差不多能到峰下。
吕青凤看到有大批人走来,心中也略有些惊异,不过以他的修为这漫天风雪对视线倒也无碍,很快他就看到了王越的身影。
王越在天山剑派也是内门弟子,师父是天山剑派地位崇高的三长老,要不然他也不能修炼将雪花剑法这等高深的剑法练到如此层度,曾经在两派会面的时候,与吕青凤有过数面之缘,彼此间也还算是相熟。
看到故人,吕青凤脚尖在雪花上轻轻一点,身形随风而动昂,向镖队所在的方向飘来。
青色衣衫随风飘舞,黑发随意披散在肩头,看上去仿佛是洒脱不羁的谪仙下凡,不过从眉宇间却能看出来,吕青凤这个人心中很傲,或者说他的剑法很傲,他也的确有傲的资本。
“见过青凤师兄!”
王越走过去对着吕青凤抱拳一礼。
吕青凤双脚也落在地面上,拱手道:“原来是王师弟,你怎么来这玉龙峰了?”
“小弟是陪家父来这里押送镖货,却不想在此遇到了青凤师兄。”王越道。
“王老镖头也来了?”
吕青凤向人群中望去。
王半山立刻提着金刀走了过来,拱手道:“吕公子!”
吕青凤的修为已经达到了入神境界,王半山虽然辈分比他高,但是也不好以长辈自居,只能称其为吕公子。
“老镖头不必客气。”吕青凤还礼道:“没想到老镖头封刀多年,如今竟然又重新出山,看来此次押送的东西非同小可”
这时,吕青凤微微一怔。
然后接着问道:“老镖头此行的目的地是玉龙峰?”
“没错。”王半山也没有隐瞒,道:“押镖人所说的接镖地点正是天山玉龙峰,还说到了峰下自然有人来收。”
“怪哉”
吕青凤眉头微皱。
他此来天山是受了闻人月瑶的邀请,对方说是有事相求,还以上古剑宗神锋八剑中的第三剑,以及第七剑的秘籍为代价。
要知道,青锋剑庐的前身本就是南岳衡山剑派,后来被西方魔教逼迫的远走塞外,无意间得到了上古剑宗的传承,从而创建了青锋剑庐,而青锋剑庐的立宗之本就是神锋八剑,青锋剑庐的祖师爷在秘境中得到了其中四招剑法的秘籍,后来又经过百年时间找到了第六剑的秘籍,可还有两招剑法的秘籍始终无从所得,就是第三剑“明心见性”和第七剑“一元无踪”。
闻人月瑶以这两招剑法的秘籍为引,他自然不会不来赴约。
不过吕青凤也不是蠢人,心中早就做好了准备,他自信凭借手中的青凤剑,就算是天命境大能出手阻挡,自己也能逃脱出去,更何况师门掌门也在他身上留下了喉罩,所以他根本无所畏惧。
可是当他听到王半山所说的事情时,心中却狐疑起来,不知道闻人月瑶究竟再打什么主意。
“既然如此,那王老镖头不如与我共同前行,正好在下也受人邀请赶赴玉龙峰。”
吕青凤对王半山也很是客气,他的修为虽然高过王半山,可辈分却低于王半山,他与白马寺的渡元禅师是同辈众人,而渡元禅师又与他师父引为至交,所以吕青凤也以半个晚辈自居。
吕青凤向前走去。
易容隐藏在身后人群中的聂烽心中却是一震。
现在风雪正急,地面上的积雪已经能没过脚踝,一脚踏下去便是深深的脚印,可吕青凤所过之处,地面上的白雪却没有出现丝毫踩踏过的痕迹,当真可以称得上是踏雪无痕,而且聂烽也能看出来,这并非吕青凤刻意为之,而是他将体内力量掌握的细微入毫,完全不浪费半点。
吕青凤似乎感觉到身后有人注视,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聂烽忙把大氅裹紧,避开吕青凤的目光,他之所以装成镖师,就是想要看看闻人月瑶到底什么目的,正好这天山的气候环境,将他散发出的阳气降到了极点,再加上聂烽收敛修为,看上去就像是个普通的凝罡境武者,根本看不出他是个入神高手。
吕青凤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还以为是自己多心了,于是也没有放在心上。
众人继续前行。
半个时辰之后。
耸入云霄的玉龙峰已经近在眼前。
在远处望这座山峰的时候,只能感觉到大气磅礴,可是当近距离看这座山峰时,聂烽心中唯一的感觉就是渺小,峰下隐约可见白雪覆盖的青石小路,一直向上蜿蜒而去直入云霄。
明日就是惊蛰。
也就是闻人月瑶与聂烽约定的时间。
也就知道她心中到底在打什么主意了。
“吕青凤,你也来了!”
就在聂烽等人准备上山的时候。
一个声音突然从旁边传来。
聂烽循声看过去,发现说话的人竟然是东海姜家的大公子姜行云。
他背后依然背着两柄长剑,不过与在铸剑城时所用的兵器却不同,这两柄剑通体呈现水蓝色,似乎还在散发着水灵之气。
“姜行云!”
吕青凤瞳孔微缩。
他虽然知道闻人月瑶还请了旁人,可是没想到远在东海的姜行云竟然也在邀请之列。
“阿弥陀佛!”
众人就好像约好了似的。
一身白衣飘然的无尘,也从远处缓步而来,脚底蝉形金芒闪烁,转瞬间就来了近前。
“无尘?”
姜行云和吕青凤面面相觑,没想到闻人月瑶竟然把无尘都请过来了,她到底想干什么?
“这回应该没人了吧?”
姜行云突然似笑非笑的看着远处说道。
“想来除了慕容公子外,应该在无人前来了。”
无尘手捻琉璃珠,面带轻笑的看向了镖队中,更准确点说是看向了聂烽的身影,不过他却没有点出聂烽的身份。
身着黑衣的慕容燕出现在众人眼中,身上散发出的冷傲之气,甚至比这漫天的风雪还要刺骨,在他身旁还有一个年纪略小的男子,长相与慕容燕也略有几分相似。
“这个冰块也来了,真不知道她到底想干什么?”
姜行云嘴里嘀咕了几句。
“就连慕容风这个惹事精也被他带过来了,真是唯恐天下不乱!”
吕青凤也微微摇头。
而慕容燕虽然傲气十足,但无尘和吕青凤还有姜行云三人,无论是家世还是修为都不次于他,所以来到近前对三人点了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至于王半山等人他就当做没有看见一样。
王半山也知道慕容燕的脾气秉性,所以没有在乎,反倒是方天养轻哼了一句,可慕容燕身旁的慕容风好像是听见了他的声音,猛地转过头,抬手向方天养点过去,指尖还萦绕着几道雷电青芒。
无尘轻叹一口气,横身拦在方天养身前,身前金光荡漾,挡住了慕容风的一指,皱眉道:“慕容世家也是豪门大族,何必对人下此歹毒手段?”
人群中的聂烽看无尘出手拦住了慕容风,于是便也收回了出手的想法。
这个慕容风是慕容世家的大长老的儿子,人虽然年轻,可却心胸狭隘,睚眦必报,一言不合便出手伤人,江湖上被他杀伤的人不在少数,要不是他修为高强,再加上慕容世家的身份,他在江湖上只怕是举步维艰。
从他刚才的举动就能看出来,方天养不过是心中有些不满他们的轻视,可慕容风却直接使出了五台山天羽门的青雷指,这门指法劲猛快绝,以方天养的修为还真未必能挡得住,而且看慕容风所点向的位置,明显抱着必杀之心去得。
“无尘和尚,你想多管闲事?”
慕容风眼中闪过一抹狠毒。
“慕容风,这里不是你慕容世家,也容不得你放肆,若是在对王老镖头不敬,休怪我出手无情”
吕青凤冷斥道。
慕容燕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
慕容风身体猛地一颤,立刻就走到他身后不再说话,显然对自己这位堂哥极为害怕。
“老镖头,失礼了。”
慕容燕对着王半山拱手一礼,然后便向山峰上走去。
姜行云摇头轻笑,说道:“咱们也上去吧。”
“老前辈怎么这次也亲自出山了?”
无尘笑着走到王半山身前,双手合十一礼。
“唉,一言难尽”
王半山讲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他其实是不想登上玉龙峰的,本来按照托镖人的说法,到了玉龙峰山脚下就会有人前来接镖,可现在除了他们之外没有任何人,没有办法,王半山只能带人上山,不过在临上山之前,王半山将手下的趟子手,还有大徒弟牟天生和十几个镖师都留在了山下,只带着聂烽和王越还有方天养上了山。
这是金刀镖局的事情,那些镖师和趟子手也不过是为了混口饭,此次上山吉凶未卜,万一出了事岂可把他们的性命搭进去,所以他吩咐牟天生,如果明天这时候他们还没有下来,就立刻带人赶回关中将金刀镖局关闭,拿钱财将众人驱散,然后带着镖局的老弱妇孺赶往白马寺,找他师兄渡元禅师,到时渡元禅师自会安排他们以后的生活。
玉龙峰高耸入云。
好在众人都不是庸手,展开轻功的话到达峰顶也用不了多长时间。
“王老镖头,贵镖局的这位镖师,轻功身法可不错。”姜行云看着聂烽的身形道。
聂烽用隋元珠将自己的面容改变,再加上他在铸剑城时也不过是只与聂烽见过几面而已,所以姜行云根本就没认出来这人是聂烽,可无尘与聂烽交情不浅,虽然聂烽隐藏了本来面目,但身上的气息和身形却没有隐藏。
“在下出身鹤山派,武功虽然不怎么样,但是这轻功身法还勉强过得去。”聂烽非常谦虚的笑了几声。
“原来是鹤山派的高手,怪不得有如此轻功。”
姜行云也知道中原岭南有个鹤山派,独门的羽翎刀、白鹤剑与鹤翔身法堪称武林绝学。
不过聂烽这话骗骗姜行云还可以,毕竟他远在海外,甚少履足中原,对鹤山派也不是太了解,但吕青凤和无尘都是江湖上成了名的人物,聂烽那似是而非的身法,岂能瞒过他们的眼睛,不过吕青凤不知道为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半个时辰之后。
在众人不停的飞奔之下,终于来到了山峰的上面。
四个全身裹在白色大氅里的身影,似乎正在那里等候他们。
聂烽看得分明,那四人正是闻人月瑶手下的飞行青木,月影断魄四剑使。
“慕容公子。”
飞星四人对着最前面的慕容燕拱手一礼,然后等其他人赶到后,也纷纷过去见礼。
“王老镖头的金刀镖局不愧为关中第一镖局,果然在惊蛰之前赶到了玉龙峰。”飞星拱手道:“主人事先说好的二十万两黄金已经备好,明日接镖之后,就可如数奉上,不过我家主人今日不在,还请老镖头和两位少镖头,还有这位兄台,在这里姑且住上一夜,明日我家主人回来之后,自当亲自过来摆放老镖头。”
“那就有劳了。”
看对方的言谈举止,王半山的心略微放下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