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满林把枪口贴在了太阳穴处,他翘着二郎腿,悠闲地对着马力说道:“你知道这个游戏最忌讳什么吗,就是怂,你一旦怂了,上天就不会放过你,所以开枪要果断。”
马力没有回答,他此刻什么话也不想说,如果真按照传言所说,这个崔满林掌握俄罗斯轮盘赌必胜的手法,他可能真就没有胜算了,或许他的那把枪动了手脚,根本射不出来子弹。
“那就死吧……
但是她怎么办?我死了之后她也活不成。
都怨我。”
马力心中出现无数个悲观的想法,他想赢,可是他能办得到吗?
“喂,轮到你了,想什么呢,自己脑袋被射穿的样子吗?”
崔满林的话吧马力从混沌中清醒,他想起自己此刻还在这个无情的赌场中,他举起了手中的左轮,枪口指向自己的脖子。
“你哭了?哈哈,大家快看啊,他眼角有泪,是不是都尿裤子了。”场外的一个“细心”观众注意到了马力眼角的泪,观众们哄然大笑,接连不断发出嘘声,甚至用手中的水瓶砸马力背后的铁笼。
这不是胆怯的泪,是眼角溢出的悲愤。
马力毅然决然扣动了扳机,“咔哒”一声,弹仓略微转动,六分之一的几率,上来就死的情况还是很少见。
崔满林把手中的枪举起,枪口含进嘴里,吐舌头做鬼脸,然后立刻开枪,了一个这是他在轮盘赌中经常用来烘托氛围的一种表现方法。果然观众们又开始起哄,为崔欢呼。
而另一边的马力在崔开枪后也是立即扣动了扳机,他的这一举动所有人都始料未及,面前的崔建林也愣了一下。
“看来你已经对这个游戏有了领悟,这样对你更好,死的痛快,解脱也快。”崔说完后神情自若地朝着自己太阳穴开了一枪,他两手一摊,“就是这么简单。”
马力又立刻扣动扳机,眼角的泪已干,他学会了隐藏自己的愤怒,因为愤怒不会改变事实,只能影响理智与判断。
马力已经开了三枪,崔满林再也坐不住了,他把翘起二郎腿放下,第一次用认真的神情面对眼前这个脸上的稚嫩还没有完全褪去的年轻人。
崔满林开了一枪。
马力紧接着也开了一枪。
双方都只剩下两发子弹,崔满林心里很清楚,胜负不掌握在他手里,而是对面的这个红发小子,如果他的下一发不是子弹,那么自己就输定了。那就跑,这小子又没有什么背景,事后随便一个幌子就能圆过去。
崔满林开枪。他对自己的手法十分自信,在赌前收会弹仓的一瞬间,他就感觉自己离胜利不远,而让他始终没有想到的是,马力会坚持如此之久,他用俄罗斯轮盘赌处理过类似他这样毛都没长齐却在他面前狂妄不羁的年轻人,看似是一场公平的决斗,实则是经验上的碾压。
所以这些人总是在赌局结束前就落荒而逃,最后被抓回来,被一枪毙掉。
崔满林亲眼目睹了马力举起了手中的枪,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二分之一的几率,生死一线,他闭上了双眼似乎在感受生命的最后一秒钟,然后食指轻轻一缩,扣动扳机。
赌场不再喧嚣,即使他们的内心再麻木不仁,即使更早就走上了这条赌博的不归路。他们知道谁都没有面前这个红发青年勇敢。为了活着,哪怕面前是一个最让他们恶心厌恶的人,也会低三下四,跪地求生。尊严和命,究竟留下哪个,舍弃哪个?
在场所有人都对这个姓马的青年产生崇高的敬畏,为尊严而拿出命来赌。
众目睽睽之下,所有人都看清了他的手指压下了扳机。马力觉得他这人生的一秒很漫长,往后余生,会有多少个今天这样生死考验,即使过了这道坎,今后所面临的一切,他又是否能挨得住。
一秒过去了,他的意识还在,只是眼前的一切都变了,崔满林的脸扭曲到变形,下巴的胡渣扭在一起,挤出一条条清晰可见的沟壑,就像人类的大脑皮层。欢呼声也变了,不再是那拗口的崔满林,替代成了他的名字,马力。
“你输了,崔满林。”马力赢了,他终于能够光明正大把枪从脖子上放下,他胜利了,但没有胜利的喜悦,因为这场赌博是一种强迫,在巨大的压力下他侥幸赢得了胜利,全是运气的作用。
左轮的前五发都己经打完,都没有子弹,而最后一发
“草,不玩了。”崔满林气急败坏地把手枪砸在了地上,从椅子上弹起。
“快开门。”崔满林拍打铁门,对外面的工作人员吼道。
铁笼的门是锁住的,这是崔满林在赌场里为俄罗斯轮盘赌设下的独特规矩,为的就是这种决斗的紧张刺激感,另外一个作用就是防止对局双方逃脱。没想到今天这个笼子会坑了自己。
通常情况下工作人员绝不会把门打开,但崔满林是他们的老板,面对老板的旨意,他们必须遵从。工作人员拿着一排钥匙匆匆赶来,摆弄着铁门的无数把锁头。
主持人不说话了,没有了之前激情的解说,在马力开过最后一枪是他就已经哑口无言,观众们此时只想笑,但不敢表露在脸上,一个个绷着脸,咬住自己的嘴唇。他们也没想到曾经风光一时的崔老虎,崔满林也会落得今天这个下场。过几天就好了,也没有人敢大肆宣扬这件事,就烂在肚子里吧。
然而下一秒,正在兴头上的观众们又开始惊慌——马力再次举起了枪,枪口瞄准的不是自己的脑袋,而是崔满林。
“他疯了吗,他要打死崔老虎。”赌徒们朝马力大叫,引起了崔的注意。转过头来,只见一把冰冷的枪指着他的胸口。
“马力,你想干什么,你真想打死我吗!”说完他又回头催促开锁匠,“你他妈动作利索点。”
“呵呵,凭什么我在这里陪你玩命,你说走就走。”马力的愤怒终于爆发,白眼球上的血丝和他的头发一样鲜红,“你明明拥有大半个世界,却非要再来霸占我的角落,你告诉我,为什么要这么对她,为什么要剥夺我的一切!你凭什么,你说呀,你说!”
崔满林这时才发现他的姓名受到了威胁,尝试心平气和,和眼前这个发了疯的人说话:“兄弟,你先听我说,我很赏识你,你的本事甚至超过了我,只要你能把枪放下,你看到了吗,这偌大的赌场,我赠你一半。”他拍了拍脑袋,“对了,还有那个娘们,你喜欢就给你了。”
“你以为她是什么,你的收藏品?交易品?你把她当做人吗,你把我当做人吗!我告诉你姓崔的,我今天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的命。”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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