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你不是源头。”在你开枪之前叶洺突然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你并没有理会他，直接扳动扳机。

“咔哒”

你舒了一口气，这是你想听的声音。

“源头找到了……”叶洺喃喃自语，你只听清楚前半句话。他所谓的源头，不会是……

“你所谓的源头，是不是指第一个开枪的人。”

“没错。”

“但是现在源头已经没有意义了，再淘汰两个人即可胜利，而找到规律至少也要有两个人开枪。如果实验能够延长，你找到的规律或许能奏效，但现在也只能盲目地进行下去了。”

叶洺深深叹了口气。艾可坏了他所有计划，目前他可能想的是找到规律后再发现自己枪里子弹的位置，这样他就拥有了开枪权。他可以直接淘汰一名他想要淘汰的人，这个人可以是任何人，包括你自己。

现在全场的注意力又集中在了罗昇身上。

“如果子弹的位置有规律，分布也应该大致均匀，我们六个人开枪都没有射出子弹，所以罗昇很大几率就是源头。”叶洺小声在你耳畔嘀咕，他接着说道，“你觉得他会向谁开枪。”

你大吃一惊，反问道：“他为什么要向别人开枪！”

“我能想到的东西，他也能想到。”

你没有再说话，只是注视罗昇，观察他的一举一动，是否依照叶洺的行为向他人开枪。你的内心此刻十分沉重，并不是害怕罗昇会向你射击。因为对你来说，向别人开枪比向自己开枪困难得多。你时刻提醒着自己是一个双手沾满鲜血的杀人犯，拿钱换命，身边的人也和你一个德行，所以射杀的人也都是罪人。

你还在害怕什么呢。

他把枪举起来了，瞄准的却是……自己的脑袋。看来这次叶洺失算了，罗昇压根就没有他想象的敏感。

罗昇扳动扳机，又是一片沉寂。第一回合所有人都挺过去了，但你们即将面临的又是人性的考验，随着回合的推进，射出子弹的几率也逐渐增大，所以向谁开枪又是一个问题。你没有去多想，因为真到了那步田地，直觉会带给你答案。

“第一回合结束，刷新子弹位置，半分钟后试验开始，期间无法开枪。”

什么！

这个规则在实验之前没有声明过啊。

实验多出来了一条规则，事实上这是在另一层面上改变你们对俄罗斯轮盘赌的认知。新规则的加入会拖慢实验的节奏，也让叶洺猜测的子弹规律更难琢磨。

思考过后，你的出来了一个结论，只能靠运气！

想到运气，你有忽然记起了在记忆商店买的各种道具，不过口袋容积有限，你只拿了一些体积小的道具，希望道具里有你想要的东西。

为了不引人注意，你尽力把翻找动作的幅度做到最小。终于，摸到了。

你把那个东西握在手心里，记忆商店并没有明确那个东西的作用，你也不清楚所说的运气究竟是指那一方面。目前只能赌一赌了，因为记忆商店并没有提到服用后的持续时间，所以你打在你开枪之前迅速吃下去。

现在所有人射出子弹的几率都是三分之一，去掉已经死亡的艾可，在你之前有四个人射击。至少，至少应该还有一个人中弹死亡。上一个回合已经够巧合了，你不相信这回合依旧无人死亡。

马力，曹芊，张北，叶洺都选择向自己开枪，没有一个人中弹。你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所有人都撑过一回合可能是偶然，但目前这种状况也太离谱了！

你盯着这把枪沉思了许久，从子弹的位置到自己的生死，所有结果你都想了一遍。你怕成为源头，死在枪下，又消耗自己一次仅存不多的重启次数。

因此，另一个想法一闪而过：那就向别人开枪吧。

就算你射出了一发子弹，成功淘汰了一个人，那又有什么用？自己会成为所有人的憎恶对象，他们也拥有了正当理由向你开枪。你恍然大悟，似乎找到了这场实验的真理，只要自己没有正当理由向他人开枪，就坚决向自己开枪。

你抓起了桌子上的左轮手枪，枪口顶在自己的太阳穴上，食指不自在地抽搐，最后艰难地移动到了扳机上。死后会复活，死后会复活，死后会复活，你的脑海里不断浮现这五个字，以此理由麻痹自己，做好开枪的觉悟。

最后你还是选择将力量用在了自己的食指上，按下扳机。

那一刻，你清晰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

几秒种后，你的神志才恢复到常态。你摸了摸脑袋右侧的太阳穴，没有一个小拇指粗细的洞，只是湿漉漉的。这液体不是水，是你的枪口顶在皮肤上时间过长，加上过度紧张，从毛孔渗出的一层汗液。

希望他们没有观察到你的异常。如果真的看到了的话，那真是……丢脸至极。

这场实验就是如此，随着回合的推进，每个人的心理防线也会逐渐崩塌。只不过每个人的承受能力不同，心理防线崩溃时间不同罢了。这种东西不是想承受就能承受得住，只能靠自己内心的壁垒坚守。

“第二回合结束，无实验体淘汰，子弹数上升至三，刷新子弹位置。”

你从木讷中回过神来，原来罗昇早已经在你思考时朝自己开了枪，并且他也成功度过第二回合。如此看来实验的规则也不可信，有些规则根本就是“他们”为了推进实验速度，临时补充的。可能有些规则根本就是假的，目的就是迷惑你们。

形式变得越来越严峻了，尽管你已经吃过药，心里还是没底。虽说这个药能够增加运气，但增加多少运气，药效的时间，一分钟？一秒钟？这些都是未知。

……

命运的轮盘不久又转到你这里，你的前四个人都选择向自己开枪，全都安然无恙。实验按照这样的死亡概率本可以早早结束，可是他们为什么运气都那么好，全部都度过难关。

这已经是没有办法的选择了。

你再次举起了枪，瞄准了自己的脑袋。其实你本可以向其他人开枪，但你根本做不到。

掌握别人的生死，太困难；掌握自己的生死，很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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