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野木屋,油灯之下,周越站在木屋正央,打量着眼前这个他从大管家里兑换到的保镖李田,现在已经被他改名成了周贰的陌生男人。
见这周贰眼下虽灰头土脸,但浑身却散发出一股强盛的凶狠气势,看起来似乎还挺靠谱?
“周贰,我现在既已成为你之主,你可切勿骗我。我问你,你真刚从鲁家杀出来?”周越严声问。
周贰眼珠子一转,慷慨激昂便道:“回主人,周贰所言千真万确!我醒来后便要来寻主人,不料那鲁家之人却屡屡阻拦于我,想我周贰身为主人臂膀,又岂能忍受如此屈辱!便一怒之下,拳打脚踢,一路从那鲁家偏院直直打到鲁家大门,如入无人之境!”
说到这里,周贰露出一副骄傲神色,碎末星子飞溅道:“那些鲁家家奴见我如此神勇,待我夺门而出后,便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哪里还有人敢追,是此周贰这才得以与主人相见!”
周越只听得将信将疑,心想真的假的,3500积分的武将这么猛?难道是自己赚大了?
一时间难以定论,他打算找个时间试试周贰的武艺,到时候一试就知。
想起另一事,他惊讶问道:“周贰,你果真忘了以前之事?”
从周贰所叙述来看,他已经猜出了李田这个人的身份,大概也是个鲁家的家奴,只是运气不好挂了,然后被他从大管家里兑换给复活了过来。
周贰努力回忆道:“以前的事……周贰确实记不清了。但周贰醒来后,脑子里一直有个声音喧嚣不停,唯有想起主人才能让它停止!”
“那个声音不断告诉我,主人你乃天纵奇才,胸有王霸之志,只要我一心一意追随主人,则可于不久将来享不世之功,坐拥一生富贵!”
周贰单膝跪地道:“从今往后,主人你就是周贰的再生父母,只要主人一声令下,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周贰也在所不辞!”
果然大管家出品,必属精品!
兑换出的武将有一个绝好之处,那就是绝对会忠诚于主人。今后不管任何情况下,周越都根本不用担心周贰的忠诚度问题。
周越微微一笑道:“哪有那么严重,我只是想要让你做我的侍卫,保护我的安全即可。”
周贰一听,立即拍着胸脯豪迈道:“请主人放心,以我周贰之勇武,就算是天下第一高手来了,也休想伤害到主人一根毛发!”
周越对兑换的这个武将,非常满意!
至少这吹牛逼的功夫,已经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
翌日一大早,周越将还在呼呼大睡的周贰拍醒,把他拉到一边道:“身上有钱吗?”
周贰尚还睡的迷糊未醒,没有听清,傻愣愣道:“啥?”
他又问了一遍,“有钱吗?”
“有啊!”周贰想也未想。
周越忍不住一喜,还真有钱?那这武将兑换的绝对值了!急忙跟着周贰回到木屋里,见周贰拿起自己带来的包裹,在小金库里掏了掏,结果只掏出了几个铜板来。
“主人,这就是我所有的家当了,还是昨夜急中生智,于鲁家之中给随过来的!”周贰眼巴巴道,意思是能得这两钱已实属不易,还望主人您省着点花。
搞错没有,就仅仅几个铜板啊……
白欢喜一场,期待顿时落空,周越板着脸道:“周贰啊周贰,你让我怎么说你才好……”
周贰顿自惭愧,心想主人君子之风,当然见不得这种小偷小摸,正要道歉,却听周越话锋一转,痛心疾首道:“你说你随都随了,为何不多随一点?”
周贰一呆。
周越有些惆怅的将铜板放了回去道:“既是你所有家当,那你便留着自己花吧!”
“谢主人!”周贰心生感激。
当下没有从周贰身上剥到钱,周越只能另寻办法了。如今500亩荒地已经全部开垦完,他现在急需一笔钱,用来从附近田庄购买稻种,然后培育秧苗。
可惜鲁肃自那日被耕田机惊吓后,就再也没有来过他这里,合作卖树一事恐怕已经告吹。周越不甚唏嘘,一笔不菲之资就这样与他生生错过!
如今怎么把这些树卖出去,他怕是要自己想办法了!
可是这木材吧,放在这个年代是真的难卖,寻常百姓谁需要木材?需要不会自己去砍?就算达官贵人需要,那需要的也是诸如乌木这种名贵之木,周越这普通木材可入不了他们的法眼。
除非运气好,刚好碰上了某大家正在兴建宅院,需要大量木材,否则当下之计,唯有销往正在致力于灾后重建的河北冀州,才是出路。
一上午,就在周越为卖树之事愁眉不展时,突然周贰慌不择路跑进了木屋,禀告道:“主人,不好了!”
“怎么了?”瞧周贰这火急火燎的模样,周越吓了一跳,以为是鬼子进村了。
就听周贰道:“那鲁家毛头小子自称是鲁家鲁肃,带人马上就要闯进咱们地盘了!”
没想到周贰这货领地意识倒还挺强,他不甚欣慰,但一听来人是鲁肃,顿时脸色转喜,吩咐道:“走,快与我前去迎接!”
周贰本都已经做好了一番殊死搏斗的准备,听主人这话,不禁懵了,惊讶道:“对方擅闯咱们地盘,我们为什么还要迎接?”
以为主人是畏惧对方人多,顿时蔑笑道:“呵呵!主人不必惊慌,对方虽人多,但也不过区区十来之众,尚还入不了我周贰之眼!”
又道:“主人你且在这里喝杯茶,我这就去会会那帮入侵者,务必一盏茶时间之内便给他们一个深刻教训!”
周贰说着作势提起门口的木棍就要往木屋外走。
这股子凶狠之劲……
周越真怕这愣头青过去不分青红皂白把鲁肃给揍了,赶忙喝住道:“周贰,你别胡来!”
“鲁肃是我们今后重要的合作伙伴,你可不能坏了我的大事!而如我所料不差,鲁肃这躺来,是给咱们送钱来了!”
“送钱?”周贰惊奇。
“没错,我们的摇钱树来了!”周越笑眯眯道。
……
千盼万盼,周越终于把鲁肃给盼来了!
他当即带着周贰分道两侧,热烈欢迎鲁肃一行的到来!
“不知二公子来访,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周越笑的灿烂,拱手作礼。
同时余光瞥了眼鲁肃身后所带之人,见都是些农夫模样,不由笑的更加开怀。
鲁肃一见到他,眼中露出些许惊惧,往他身后一望无际的农田望了望,这才心有余悸道:“周越,那洪荒巨兽?”
“放心,已经被我送回洪荒,短时间内是不会再出现了。”
“那就好。”鲁肃松了口气,看了眼一脸凶狠的周贰,脸色微微变了变,对周越道:“你我借一步说话!”
周越表示赞同,随令周贰领着那些农夫去小溪边休息,自己与鲁肃来到了木屋里,一关上门,鲁肃就眼露敬佩之色,骇然道:“没想到短短数日,你真的把这些荒地都开垦出来了!”
“侥幸侥幸!”周越谦虚。
鲁肃又不禁骇然道:“不过你连那种洪荒巨兽都召唤出来了,这区区500亩荒地倒也不必大惊小怪。”
说着,鲁肃来到了木屋正央,对着他郑重拜了一礼道:“在遇见你之前,我一直都不相信这世间会有仙法存在,但这几日所见所闻,已颠覆了我的认知,令我眼界大开,诚如周兄所见,鲁肃是彻底折服了!”
受此大礼,周越受宠若惊,连忙扶住鲁肃道:“实不相瞒二公子,若不是为情势所逼,我是万万也不可能施展这种恐怖禁术,须知若一旦失控,将会致使整个东城县生灵涂炭!”
鲁肃全然信了,不禁也暗自庆幸,想到什么,苦笑道:“你这次可把兄长给害惨了,不但抢了他的地,还抢了他的人,直把他气到吐血,到现在都还在床上病着呢!”
这鲁正……
老实说,周越挺同情他的,但鲁肃这话他就有些不爱听了,皱眉道:“你可别冤枉好人,这抢地尚还勉强说得通,可抢人又是个什么说法?”
鲁肃讶然道:“李田难道不是你给他施了法,否则他又怎会突然性情大变,死心塌地奉你为主,还不惜连夜出走鲁家?”
对于这个问题,周越真不知该如何解释,索性道:“简单点说,真正的李田已经死了,而你现在所看到的,是我授予的一个灵魂,只是占用着李田的身体而已。”
“如此说,二公子明白了吗?”
鲁肃瞪大了双眼,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那便来说说正事吧,你都准备把这些树木卖给哪个家族?”周越言归正传道。
鲁肃闻言不得不收起心中好奇,看了看木屋外,放低声音吐出了四个字:“徐州,糜家!”
“糜家?”乍一听到,周越还没反应过来,可很快就心中一跳,那不就是糜竺糜芳两兄弟所在的那个糜家吗?
他清楚记得这糜家可是东汉末年首屈一指的大富商!刘备正是在糜家的资助下,才可以在前期一败再败的情况下始终得以不灭!
鲁肃道:“糜家资产上亿,养有僮仆、食客近万,这种巨贾豪富,我们若对其下手,即便事后败露,对方也应当不会报复我们!”
为什么?因为人家财大气粗,根本就不在乎那点金呗!
周越点头称是。
鲁肃继续道:“糜家前两年捐钱买过官,说明他们有与官府打交道的需求。更是以我对其了解,这些年糜家虽于商场顺风顺水,但家业始终只局限于徐州一地,糜家主早已对河北四州垂涎三尺,但却因河北甄家屡屡相阻,这才始终未能得愿。”
“听你如此一说,确实没有比糜家更好的目标之选了!”周越赞叹道。
鲁肃得意道:“这两天我已派人潜往东海郡散布假消息,今日应当已经到了。而我这趟来,一是要把这些木材装车运往东海,二则是要借你那冀州刺史的赈灾文书一用!”
“好说!”周越当下爽快应允,把手掏往袖口,见鲁肃好奇地灼灼盯视,他不禁失笑道:“不必看了,我袖子里真的什么也没有。”
说着将袖口展开,里面确实空空如也。
在鲁肃的迫不及待里,他在大管家中快速点选伪造技能,很快,他就如变戏法一般从袖子里掏出了一文书来,只把鲁肃瞧的异彩连连。
他将赈灾文书递于鲁肃道:“二公子切记,此文书只有七日功效。待七日后仙力散去,它就会自动回归虚空消失不见,你务必要斟酌好时间!”
鲁肃打开赈灾文书简单阅览了一遍,见没问题,笑道:“七日已经足够,你等我好消息即是!”
当下鲁肃拿了赈灾文书,准备出木屋去招呼众农夫搬运木材,周越忽然叫住了他,奇怪道:“二公子,你难道就不恨我吗?”
“恨你?”
鲁肃是何等聪明,闻言却也不惊讶,笑了笑道:“你是指兄长之事?”
“没错。”
想他都把鲁正气到那般吐血了,而且还将鲁家本已胜券在握的土地给赢了去,鲁肃身为鲁家二公子,难道不该恨他?不该以他为敌?为什么还愿意与他合作?
这其中是否有诈?
鲁肃摇头道:“我当然不会恨你,反而还挺感激你。”
这倒轮到周越惊讶了,问道:“为何?”
“因为我一直都不赞同兄长染指这块争议之地,特别还是在当前这个敏感时期。”鲁肃脸色变得认真起来,眼中闪露睿智之色。
“敏感时期?是指什么?”周越隐隐意识到了事情有些不妙。
鲁肃道:“刘邈此人听说过吗?”
“此人是?”
“此人乃琅琊王刘京五世孙,真正的王族后裔,于今年初被朝廷认命为九江郡太守。他到任第一件事,不是治理流民,也不是打击蛮族,而是要将这争议之地划归九江郡管辖。如今刘邈态度强硬,又有朝廷作为依靠,气焰甚是嚣张,下邳国已经显露出力不从心之态,怕是不久就会拱手让出这块土地!”鲁肃分析道。
周越哪里知道这其中细节,思虑道:“还有这回事?”
鲁肃道:“我猜兄长也正是担心此节,才不得已贸然选择了出手。但殊不知别说是九江郡阴陵县的那些大家大族了,就是这单单一位九江郡太守,兄长若选择与他斗,那定然将是个以卵击石、自取灭亡的下场!”
听鲁肃这么一说,周越开始还跟着连连点头,可越听下去越觉得哪里不对,等到终于明白了过来,顿时忍不住大惊失色道:“依你所言,如今那以卵击石的,岂不就换成了我?”
鲁肃幸灾乐祸笑道:“正是!”
说着拱手道:“周兄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