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子瑾自顾自地玩着,也许是一直输的缘故,不由得有些乏困,又一次打哈欠伸懒腰之际发现原来几乎人满为患的赌桌上,只剩下了零零星星几个人。他看了眼对面的庄家,轻笑一声由侧厅走到了大厅。
原先一楼的的几个人也紧跟着争先恐后地爬上了楼梯。薛子瑾顺着看去,才发现原来二楼早就被围了个水泄不通,齐刷刷地都盯着他。
“七七。”他早已见怪不怪,开口叫了一声。
“叫什么叫,这么着急输钱啊。有钱干点什么不好,非要来赌?也不是说不叫你赌,但凡你能赢一局…”从楼上走下的女子边走边说,坐在他对面发现他满眼笑意地盯着自己时,戛然愣住。
薛子瑾见她如此,眉眼间笑意更浓了。他换了个坐姿隐下笑意,开口道:“我今天就是来赢你的。”那名叫七七的女子端坐于座,再看去,却见“黛眉杏眼桃花腮,不笑却叫西施败”。当然这都是夸张说法,她此刻气质与现场不合,但也恰因如此,才独成一道赏心悦目且还别有一番风味的风景。他又想起了第一次遇到她的感觉。那天他追着她一直追到一千金赌坊,后来打听才知道她是一千金的千金。
“你想怎么赌?”干净的声音拉回了的飘飞的思绪。
“你既是创造了九赌神仙输传奇的人,又叫七七。那我们就赌两局。”他看她不说话,便接着说了下去,“两局同时赌。”
一局他拿钱赌她的人,他若输了钱是她的,他若赢了她是他的,赌一千金。两人各三个骰子比大小,刚放下筛盅他就开口说先赌下一局,最后一起看胜负。这一局他赌自己刚才那局输,他若赢了,她嫁与他;他若输了,一千金。
围观众人乍一听一头雾水,随即纷纷开口说怎么还有这样的赌法,这也叫赌?一人起哄,便有百人凑热闹。
“都给我闭嘴!”这一声吼得那些叫嚷的人浑身一颤,“一千金本来就是什么都能赌,只要你敢提没有我们不敢赌。我一千金之所以能在一年间跃为江南第一赌坊便是因此。何况薛少爷所赌两者也算等值,谁再乱吠,休怪老夫不客气!”那中年人说完就走了。这是一千金真正的老板第一次亲自出场,极为短暂,极具震慑力,以致于有人没能力看清他的脸。主人都如此说了,那些家伙自然不敢再吱声。这局赌中赌也进入了分输赢的关键时刻。
其实人生一直都在赌,区别只是看不看得到结果。农夫拿自己的努力耕耘的汗水赌田产的丰收,书生用苦读十年的寒窗赌蟾宫折桂,赌徒用血汗钱赌那所谓不劳而获的钱。薛子瑾也一直都在赌,只是赌的不是金银财物。
他赌的是那所谓逢赌必输的命。
赌的是某个他刻意她无意的瞬间遇上她。
赌的是这个瞬间她不经意望向他。
赌的是她会爱上他。
“开!”一声之下两个人同时打开筛盅。所有目光都向那六个骰子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