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寂寥,林云君都已经睡熟过去了,可是听得门外咚咚哓敲了几声,便从梦中惊醒了过来,她起床气重,被这么吵醒,心情更是糟得不得了。起身开门,这边刚想发火呢,可是见门外站着一大群人,也不由地愣住了。
“这是怎么了?”林云君问。
只见那个胖子从人群中挤了出来,瞧着林云君,道:“三姐,我们都准备好了,就等您了。”
“等我?”林云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你们等我干嘛?”
“诶,你瞧我这记性,我都忘记和三姐您了,”胖子一拍脑门,“我这不刚发现了那孩子的踪影,这不正准备领人去拿他呢。”
林云君心里咯噔一声,自己虽然是没和他们,只盼是他们寻不得,过个几就回去了,没想到到头来还是给他发现了奚明玉的所在。
“三姐,您猜那孩子现在在哪?我敢和您打包票,您绝对猜不到。”胖子以为林云君还不知道,还给她卖了个关子。
林云君能怎么办?先下也只能摇头了:“不知道呀……这事不是你去查的吗?我一直都不管不顾,我怎么会知道……”
“就在三姐您那日住在的客栈里,您巧不巧呀?我们这几日一直没往那里去想,所以才花了这么些时日,真是没想到呀。”胖子没去瞧林云君的脸色,自顾自地道。
林云君脸色颇为难看,只是当时正是深夜,光线不好,才没被人瞧出什么端倪来:“这样呀……是呀……真巧呀……”
“三姐,您瞧这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我这打算今夜趁他们睡熟,直接找将上去,让他们成那瓮中之鳖,再也逃脱不得。”胖子这么和林云君着他的计划。
林云君当下可不愿奚明玉被他给抓到,老五什么都不懂,有心狠手辣,要是奚明玉到了他手中,不定会坏了兄长的事,所以只道是:“都已经这么晚了,我们就明再去吧……你瞧我这一觉还没睡够呢,再随你们去的话,怕不是明早黑眼圈都起来了……”
“三姐!”胖子喊她道,“当下可是大的好时机,若是等到明早上,他们逃走了怎么办?三姐我瞧您也看出来了,五爷对这事一点都不上心,我承认,可是三姐您对这件事也不在乎吗?是您的兄长命我们去拿那个孩子的,您当下怎么能用这种理由来搪塞呢?”
他这一番话问得林云君是半句答话也不上来,只得支支吾吾地应了几句,承认他的这句话有理。林云君总不能直接反驳胖子的这话来,只道是心里有另一层道理,不能与他讲,最终只得半推半就地被推了出去。
他的这番话的时候,边上这么多人在,我虽然有自己的打算,可也不能在明面上反驳他。林云君这么想到。可是若是真帮他出力,抓到了奚明玉,他们若是待奚明玉不好,到头来坏了哥哥的事,那也可就糟了。
我人是要去的,可是又不能使他们真的抓到奚明玉……只道是出工不出力就可以了,他们这么些人武艺不过尔尔,没有我,要对付那个那个戴着面具的少年,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我只要稍稍放点水,是大意,教他们逃掉,这样便可以了。
而我故意放过他们这一回事,他们应该也能瞧出来,不定还能教他们更相信我几分,我这边也能和他们更好地上几句话。
做了这样的打算,林云君心底就有了些分寸,她本想自己脚力好,可以先行过去,他本意是想偷偷给祁过通风报信的,可是那胖子她毕竟是三姐,自己怎么敢把事情全全交给她,只道是林云君只需要偶尔出手对付一下祁过便行了,把抓饶杂活交给他们就是了。
如此这般,林云君只得跟着他们一起走了,已经走了有好一段路了,远远都已经可以瞧见了那间客栈了。林云君心想这么晚了,只怕他们都睡熟了,若是连些逃跑的余地都没有,自己的打算也都泡汤了。
是故,她借此机会,偷偷掐了下胯下马匹的屁股,这马是她出门前刻意去借的,和那胖子道的是,这马脚力好,怕奚明玉他们也有快马,到时候只怕追不上了,权当是做个确保万无一失的准备。而此刻林云君这么一掐,力道不轻,那马顿时前脚一抬,仰长嘶。林云君是习武之人,怎么会不会马术,可她此时偏偏装作驯服不聊模样,仍它快步狂嘶。
夜本寂静,这声马啼犹若惊雷霹雳,远远近近都有飞鸟被惊起,祁过和奚明玉怎么会听不见?当时奚明玉刚回房间,留下半盘下不完的棋,祁过看着这副残局,总感觉这么收拾了有些不太好,便一个人左手跟右手对下了起来,一局刚刚下罢,就听见了这一声不太适时的马啼。
祁过刚想从窗外往外边看,奚明玉就已经进来了,他刚刚虽是困了,可是现在也还未入眠,听到这一声刺耳的嘶鸣,也是发觉了事情有些不对。
“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奚明玉道。
“嗯。”祁过远远地看到马上的人,一眼就瞧出他是林云君了……她以后还会回来再找自己,是这样没错,可是不是带这么多人呀。
“这么些人,总不能是路过的吧。”奚明玉嘟囔道。
“从后门走。”祁过道,那里一条道,只是祁过从未去过那里,也不知这条路最终会通往哪里。
“我也是这么打算的。”奚明玉对他点零头,“只是这一条道直通山上,也不知道有没有下山的路。”
祁过沉吟了一下:“听由命吧,现在也没什么别的去路了……你过的,吉人自有相。”
奚明玉看着他,笑了笑:“嗯,吉人自有相,就像是我和舅舅走散,却还能遇见你一样,我相信我们都会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