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转百转,终于转到了自己父亲所在的那间屋子中了,祁过站在门口,深呼吸几次,定了定心神,走了进去。
父亲会同自己些什么呢?祁过不知道,他问过妹妹,妹妹的答案也是含糊不清,只是教祁过不要担心。
祁过自然不担心,对方是自己的父亲,虽然当下还不知道自己便是他的儿子,但是毕竟只要着面具一摘,他们父子俩就可以相认了。
祁过就是莫名地有些奇怪罢了,总感觉待会又有些自己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
祁过往里屋一瞧只见父亲也未同以往一般坐着,反而坐立不安地在房间中走来走去,祁过猜想父亲这怕是等自己等得有些急躁了,才至于如此。
祁过声地道:“祁庄主。”
他在父亲面前话,一贯是如茨,尊敬有余,甚至显得他有些害怕,纵使父亲极少管教他。
祁连回头一看,果然是祁过,便显得有些欣喜,邀他坐在椅上。
祁过怎么敢同父亲平起平坐?但是他也不愿表现得太过奇怪了,也只好硬着头皮了。
祁连道:“先前不知道少侠出身门第,疏忽了少侠来,还请少侠见谅。”
祁过忙摇头:“不打紧,不打紧,能在庄主的庄子中住下,已经是比外面的客栈要好太多太多了,又如何能疏忽呢?”
祁连主动替祁过斟茶,祁过受不得如此,忙拦住父亲,自己结果茶壶来,替父亲和自己都满上。
“少侠如此出身,又年纪轻轻有如此功底,已经是当世数一数二的青年才俊了,没料到性子居然如茨好,实在是教祁某意外呀,美芹先生不仅武艺下无双,在教育后辈一事上,居然也做得如此之好。”祁连想祁过是美芹先生的关门弟子,上来先吹捧了美芹先生一番。
祁过却尴尬得不行,他与美芹先生认识得也不算太久,他这个性子可全是在父亲的膝下养成的,父亲这么一夸,到头来却夸道了自己的头上来了。
可是祁过当下越也只能顺着父亲的话下去了:“祁庄主谬赞了。”
“你上次与我,有一把宝剑落在了女那儿,想必就是少侠刚刚口中的那把檐间铁吧,我早早地转告给了她,也不知道她是否又托人转交给你。”祁连继续套近乎。
祁过听父亲这么一,便知道父亲不知道这几日来自己与祁静见面的事情,跟进一步,父亲是一点都没有把自己往他的儿子的那方面去想……这么来倒也不算是一件坏事。
祁过道:“嗯,令爱已经托人转交给我了,那剑当下就在我的手中,真是多谢祁庄主了,要是我弄丢了他来,怕便是人生的一件憾事了。”
“这样便好,这样便好。”祁连顿了顿。
祁过看父亲的神色有些古怪,便多问了一句:“祁庄主这是有什么话要吗?”
祁连看了看祁过,突然哈哈笑了两声,摇了摇头,这只教祁过越发地奇怪。
祁过不懂看人,要是老师在场,必然能看出祁连的意思来。他像是本来有什么心事,在想着要不要与祁过出口,可是祁过这一问,却只把他的思绪给打断了。
“不是什么大事。”祁连道,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祁过倒是担心起父亲来了:“祁庄主若是有什么事情,要在下帮忙,便直吧,在下必定竭尽所能,帮上祁庄主来。”
祁连却道:“也不是什么有事情要少侠帮忙,我只是见着少侠这般的青年才俊,只为少侠惋惜。”
“惋惜,惋惜什么?”祁过不懂。
“惋惜少侠生错了时代。”祁连道。
祁连这话暗藏玄机,是为了挑起祁过的兴趣来,而祁过也当真起了兴趣,问祁连指的是什么。
祁连只道是:“自高皇帝创炘算起,到而今,已经有百余年了吧。”
祁过懂得这段历史,当时便是祁连亲自教导祁过的:“是这般的。”
“想那高皇帝,以有道伐无道,推翻暴政,当属人杰,少侠若是生在他那时代,也当为一先锋,杀敌立业那文皇帝,休养民生,无为而治,也算是明君,少侠若是生在他那时代,也当为一侍郎,攘除奸凶那武皇帝,北驱胡虏,立威塞外,历来被人所乐道,少侠若是生在他那时代,只怕虎马龙鹰四将之侧,也当有一位少年英豪。”祁连瞧了瞧祁过。
“绝不敢当。”祁连这话越越大,绝不像自己认识的那个父亲,祁过知道父亲这是瞧人话,在不同的人面前,自然的话的话也不同,父亲这是见惯了别的同自己一般年纪的少年,便以为自己也是那种人吧。
“只可恨,如今的朝堂之上,却不见少侠可以建功立业的地方呀。”可是祁连话锋一转,突然叹了口气,“那三佞误国,空耗内斗,这大炘,迟早有一,会败亡在他们的手中!”
祁过也知道这三佞的坏处,可是向来祁过想的是,那当属朝堂之事,而祁过只能算是江湖中人,他们家从商,祁过连取誓机会都没有,最多也只是感叹而已。
祁连又问:“若是皇五子在时,有何至于落得如此情形呢?”
祁过不言语。
祁连见祁过没什么反应,忽地摇了摇头:“诶,我这人,好喝点酒,刚刚有些醉了,见少侠少年英才,便与少侠多了些话,还请少侠不要怪罪。”
祁过也觉得父亲有些奇怪了:“哪里的事,祁庄主若是醉了,便赶快回去休息吧。”
“是了是了,少侠也请会吧。”祁连道。
祁过长松了一口气,虽然有些不太懂,也没听过父亲有在此时喝酒的习惯,但是父亲如此了,他也就信了。
可是在祁过走后,祁连却摇了摇头,身后站过一个人,祁连对那人道:“我刚刚试探了他一番,他眼中有些排斥,嘴上虽没,可只怕不是与我同路之人,你吩咐下去,要人好好招待他来,但是也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