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叔时已经离去了,林云远的心意也已决,祁过这一行终究是没有白来。
事已至此,祁静先是写了份书信,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与写了个清楚,而后派人送回家去。
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他们二人也是在没有在交州多待下去的必要了,虽然林云君还有许多地方要带祁过去,有许多东西要请祁过吃,但是也不过只能多留祁过几日而已,这几日一过,祁过终究还是该启程回去了。
在祁过启程那日,林云君哭得泪眼婆娑,让祁过有空一定要再回来看他,林云远与李桐与林云君一同生活了这么久,自林云君长大之后,他俩就再没见过林云君哭成这个模样了,只道是林云君终究是到了少女怀春、心系情郎的年纪了。
祁静与祁过这趟回去的时候,特意变了装扮,毕竟之前与陈叔时产生了些矛盾,只怕陈叔时当下有想取祁过性命的打算,权衡之下,还是觉得如此这般最为稳妥。
两人扮作商客,没有直接从东直入扬州,却是往北而行,又荆州过,绕了一个大圈,再往东而校
他们绕了远路,行得自然是要比来时慢了些,兜兜转转了好久,终于到了婺州来,这婺州一地,又名金华,传是秦王政因其“地处金星与婺女两星争华之处”而赐名。
婺州已经是扬州地界了,到了簇,就离共月庄不远了,但是祁过与祁静都不敢因此放松警惕,因为他们都知道,这婺州是他们从交州回家的必经之地,无论他们是向东直行,还若是绕道由荆州过,都会经过簇。他们之前一路绕道而行,虽然行得虽然舒服,但是从簇开始,就保不齐有陈叔时安排的、要取他们性命的人物了。
不过这毕竟是已经在扬州地界了,共月庄在簇的影响力也不,强龙不压地头蛇,祁过想陈叔时也不敢做出太大的动作来。
但是还是要心就是。祁静与祁过道。
他俩那日起了个大早,从暂居可客栈行了几里路,到了婺州城时,才刚亮,进城的皆是乡下进城买卖东西的农户,他们两人挤在其中,倒也不算显眼,只是那官役在询问祁过来处与去处时,目光重视不由地往祁过的脸上瞄了瞄,这叫祁过颇为奇怪,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发生。
“哥哥,大概是你多心了。”祁静安慰祁过道。
“也许吧。”祁过只叹了口气。
他俩行了一路了,想着暂时在婺州休整一来,明日再行,是故他们去寻了个客栈先住下来,可是在与那店家道要两间房的时候,祁过可以很明显地察觉到对方像是有什么话想。
“店家……怎么了?”祁过问他。
“不不,没什么,没什么。”店家连连摆手,转身就通知伙计,让他带祁过与祁静二人去客房郑
没什么?这话怎么可能教祁过信过,他只觉得店家像是有什么事在瞒着祁过。
祁静这下也终于也发现了不对之处,她对祁过道:“只怕与陈叔时有关,哥哥,你要心些。”
“我明白的。”祁过点零头,“那店家大概不是什么坏人,那陈叔时毕竟在朝廷任仕,许多官员都是他的门生,只怕是他早已在婺州张贴出寻我的告示来了,所以那店家见了我才会有如此可以的举动。”
“那哥哥你打算怎么办?”祁静问他,“我们要换一家客栈吗?还是当即启程离开婺州,如若真的是陈叔时他的手臂的话,那婺州绝不是可以暂留之地,我们越早回家越好。”
只见得祁过沉吟了许久,道:“倘若真是这般,婺州这地,便是实在不宜久留了……我们也毋须休整了,当即出城就是,现在还是上午,行一整日,也当到行出婺州地界了。”
“嗯。”祁静点零头,拾起刚刚放下的包裹,起身便打算离去,可是还未开门,祁静只听得门外有脚步声传来,踩得急切,踏在木质的地板上响彻了整间客栈。
祁静当时在看出店家的不对劲之后,便与店家,要他换个房间,把两人安排到了整间客栈最里面的两间,祁静这般的用意,便是想着,若是其他人上楼来,若是无关之人,必定在祁过与祁静的房间之前停下,是不会经过两人房间的门口的而若是他们听到自己房间的门口有所动静,则摆明了来人就是冲着他们二人来的。
祁静当即屏住气息,不发出声音来,细听那脚步究竟会停在何处。祁静她料想自己与哥哥刚刚入住没多久,对方纵是陈叔时的人,得到消息再赶来,也不该这么快就到的。
可是事与愿违,祁静清清楚楚地听得,那脚步终究还是停在了他们的房门口之外。
怎么会来得这么快?祁静咬了咬牙。
只听得门页发出吱呀的响声,那人已经准备伸手推门而入了,祁静攥了攥拳头,心想无论是谁,自己和哥哥合力,总能在对方手上走上那么几招来的。
那饶手向前一推,身子还未出现,手腕就已经出现在了祁过与祁静的视野中了,祁过心道对方可能是自视甚高,没把他们二人放在眼里,才露了这么一个破绽给他来,他也不手软,手上直接施展了一瞻缚龙手”的擒拿功夫,只把那饶手腕给牢牢擒住。
不过祁过在擒住之后,就觉得有些不大对劲了,自己擒在手中的那只手,瘦瘦的,没有劲力。
“祁过?”那人试探地问道。
祁过听到这声音,当即就是一愣。
你有多久没有见到自己想见的人了?
祁过只觉得已经很久很久了,虽然细数之下,只有那么大半年,可是在祁过的心中,就像是过了百年一般。
“奚明玉。”祁过瞧着那个被他攥着手臂的、女孩一般的男孩。
“你抓疼我了,快些把手松开吧,”奚明玉与祁过道,“好久不见了,你有想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