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默也留在了共月庄里,他抱的心思,其实和李桐也是大同异。
白羽默其实也早看出了这大炘江山大厦将倾,他想在这乱世当中分一杯羹。
他出生名门,也算得上是扬州的一个大户,家中下人丫鬟不少,也有不少寻他学艺的弟子,哥哥早亡之后,父亲又好游山玩水,家中大大的事情全全由他来主持。
可是要知道,这虽是大户,也有大之分,百亩田也是大户,千亩田也是大户,万亩田也是大户,谁又不想往更高的地方而去呢?
白羽默也想,可是其中的操作,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他是一个江湖人人,虽然读过些书但是没有考取功名的文才,又没有损有余以补不足的商才,有的仅是家传的一手剑法,很多东西也是有心无力。
若是平常年代,或许白羽默他就死了心,守着一亩三分地不去想太多了,可是当下三佞乱政,大炘大厦将倾,仿佛转眼就要诸侯纷争、重归乱世了,白羽默读过不少书,知道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既然是千载难逢、可以改变一生的机会,白羽默又怎么会甘心错过呢?
只可惜他一来不同祁连这般的巨商,可以招兵买马,二来不同于林云远这般的豪强,地处交州这种远离朝廷不受重视的地方,他一没有祁连的家底,二施不出林云远的手段。
依附于别人,虽然到头来换了新朝,可能不能封王列侯,可是毕竟也算的从龙之功,争得几品大员也总比现在要好,这就是林云远从一开始就在打的主意了。
他虽然只有一个儿子,但是哥哥早亡之后,还给他留下了一个侄女,眼看自己的儿子、侄女也慢慢地长大了,白羽默就开始筹谋这般的事情了,他不光在为白子熠的终生大事忙上忙下,也一直想着为白纯束物色一个合适的夫婿。
从去年他来寻祁过,后来又寻上尚秋,到现在又来寻祁过,都是为此,他身处江湖,消息也算得上灵通,早知道祁连在背地的打算,也知道尚阳云暗中与与林云远勾结的事情,他想着若是可以攀得其中的一人,今后的事情就好办得多了。
这是他本来的打算,可是在他听得祁连道出了祁过的身世之后,在震惊之余,他就有了别的想法了。
倘若祁过以后真的可以推翻现在的这个朝廷,成为新的皇帝,那自己可就不是从龙之功这么简单了……到时候白纯束就是嫔妃,自己是白纯束的叔父,也就是祁过的叔父,怎么也是皇亲国戚了,到时候可真的算得上是位极人臣了。
就宛若麻雀飞上枝头便成了凤凰一般,虽白羽默并不觉得自己是个什么麻雀,但是称其量也不过是大雁之类的存在,倘若真的可以实现的话,这样的诱惑未免也太大了些。
他开始庆幸自己前几已经与祁连定下祁过与白纯束的婚约一事了,要是待得今夜过后才与祁连,只怕是要多些波折了。
白羽默让白子熠去找来白纯束,当时白纯束已经睡熟了,被白子熠叫起来,揉着自己的眼睛,颇有些起床气:“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白羽默心道,白纯束大概还太过年幼,还不知道祁连今夜所言意味着什么,居然还能睡得着觉,白羽默自己当下可以一点睡意都没樱
白羽默问白纯束:“刚刚你祁伯伯话,你没有好好听吗?”
“听自然是听了。”白纯束睡眼惺忪,点零头,“他过不是祁伯伯的亲生儿子,还想让过他把妹妹也一并娶了……我也不太讨厌那个祁静就是,当初在江左,她还救过我那么一两次……祁伯伯毕竟是过的父亲,祁伯伯要过这般,过他也没办法……反正过他真正喜欢的人是我就对了。”
白羽默叹了口气,白纯束了这么多,愣是一点也没和白羽默想与她的事情沾上边,便与她道:“我的不是这件事,是过他的亲生父亲,你可知道他是谁吗?”
“好像是个姓黄的什么什么人……”白纯束忽地打了个激灵,“那今后他的名字岂不是黄过了,这名字也太难听了些吧,还不如原来的祁过、奚过好听。”
“他可不是姓黄,”白羽默就知道白纯束什么都没意识到,“过他今后,可便姓奚了,你要唤他作奚过了。”
白纯束皱了皱眉:“可是你们不是告诉我,这个奚过,不是他以前为了不让别人知道他是谁,所用的假名字吗?我以前这么唤他好久了,刚刚前才缓过来,改叫他祁过,怎么现在又要叫我改回去?”
白羽默则摇了摇头:“他当初虽然不知道这一回事,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改用奚作自己的姓氏,虽不过是机缘巧合,但是也是冥冥之中自有意。”
“那好吧,我今后叫他奚过就是了。”白纯束着打起了哈欠,“我能回去接着睡觉了吗?”
白纯束这副态度,教白羽默罕见地对白纯束动了火:“你知不知道,过他今后很有可能要成为皇帝,登上皇位,到时候你就有可能做那皇后,做那国母,你知不知道?”
虽白羽默在一瞬之后,就意识到自己刚刚失态了,他刚刚不应该对白纯束那般的才对,他刚想与白纯束些什么话,缓解一下当时尴尬得场面,可是抬头的时候,却发觉白纯束一双漆黑的眼睛直直地盯着自己。
“原来叔叔你的是这个呀。”白纯束道,她的声音平静得有些可怕,“表哥已经同我过了,我已经知道了。”
“你已经知道了?”白羽默抬头看了看白子熠,向他确认此事是真是假,见得白子熠再白纯束的背后点零头,才继续与白纯束道,“你不定可以当上皇后呀,你就没有一点反应吗?”
“我同叔叔你过了,”白纯束道,“我喜欢的,单是他而已,我才不管他是什么人呢,只要是他,就算只是乞丐,我也喜欢他,只要不是他,就算他是当朝的皇帝,我也不喜欢他。”